朱伯才本来心就软,这会儿一看到自己的兄弟哭了,这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兄弟,你还真是个好人!看来还真是哥哥我有欠考虑了,我还一直以为……”
朱常在摆了摆手:“哥哥啊,这怪不得你,要怪就只能怪兄弟我无能,对不起咱们朱家的祖先……”
他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朱伯才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兄弟,你可别这么说,你看哥哥我,就守着这么一间小破房子,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吗?你比哥哥我,可是要强了许多的。”
“哥哥,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
“兄弟,这碰到什么事儿啊,你都不能穿牛角尖儿,咱们都是哥们弟兄,你的事儿,就是哥哥我的事儿,只要哥哥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便是了!”
“哥哥,兄弟我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我今天来啊,真的是有事儿相求……”
朱伯才一听自己的兄弟有事儿求自己,这劲头儿一下儿就上来了:“兄弟,以你我的关系,还说什么求字?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哥哥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朱常在一摆手,让那几个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的家丁把手里的礼盒全都摆在了朱伯才的面前:“哥哥,这些,都是兄弟我的一点儿小心意,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
朱伯才一摆手:“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兄弟之间,用得着这些虚的吗?”
“当然用不着了,兄弟我知道,哥哥你根本不在乎这些小玩意儿,这不是,我听说哥哥你去年才结了婚嘛。当时兄弟我正忙活着家里的事儿,也没抽出空儿来登门给你道喜。这些小玩意儿,全当是我补给哥哥的新婚大礼吧!”
朱伯才看着面前的这些礼品,有酒,有茶,还有不少的瓷器,还有文房四宝,一看就值不少的钱。他本想再推辞的,可是转念一想,这要是让邻里邻居的看到,洛阳城的第一富户朱常在都来给自己送礼了,这得多光荣啊。
想到这儿,朱伯才看着这些礼品,突然笑了起来。
朱常在一看朱伯才笑了,心想这事儿有门儿,于是赶紧又抹了两下眼泪,跟着说道:“哥哥,兄弟我今天是求到你门儿上来了,哥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朱伯才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那盒子里的几块砚台上面。他一眼就看出,这几块砚台,都是极品,这任意拿出一块儿,就能值上不少钱。这样的砚台,他真的是做梦都想拥有一块儿啊!
“兄弟,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只要哥哥能帮得上忙,哥哥一定帮你!”
朱常在心想,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最近这洛阳城里都传遍了,说哥哥你这儿有两块儿宝地,不管种什么,都能在一个月内结果,而且结出的瓜果还……就像这个大西瓜……兄弟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西瓜呢!”
“唉……这有什么啊!”
“兄弟我现在,其实就剩下了一个空架子,这每个月都在倒贴着钱给这些伙计们开工钱。这不是,这会儿又到了十五了,再过几天,就又到了开工钱的日子了。兄弟我恐怕……是真的熬不过这个月了。”
看朱常在一直不肯说出此行的目的,朱伯才都有些着急了。
“兄弟,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啊?”
朱伯才这会儿是急着要帮他这个兄弟,可是他这兄弟说话却总是兜兜转转的,一直都不肯说正题,他都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唉……在我亲哥哥面前,兄弟我也就不要脸了,我今天来啊,是想求哥哥你,把那两块儿地割爱给我……不知……”
这话还没说完,朱伯才就不愿意了:“这可不行,兄弟,你要是求我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可是这事儿,可万万使不得。你不知道,这两块儿地,在我手里二十多年,我基本上连去看都没看过。这不是你这位刚进门儿的嫂子,她看这两块儿地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亲自去地里打理了多少天,才把这两块儿地收拾出来。这可是你嫂子的一番心血,所以不是哥哥我薄你的面子,这地我还真的给不了你。”
朱常在笑了笑,把自己的凳子又往朱伯才这边儿凑了凑:“这个,兄弟我自然也明白,我知道这两块儿地,是哥哥和嫂子的命根子。可兄弟我也不是白要,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花钱买啊!”
说着,他一拍手,这院门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家丁,手里还推着一辆小车。这两个人把这小车往他俩的面前一推,这车上的大箱子随即就掉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不打紧,这箱子的盖子当时就打开了。朱伯才这才发现,这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金灿灿的金条,大眼一扫,最少也有三十五根的样子。
朱伯才心想,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家只剩个空架子了吗?那这箱黄金,又是哪儿来的呢?
朱常在可能是看出了朱伯才的疑惑,于是赶紧说道:“这已经是兄弟我全部的身家了,不知哥哥你能不能帮帮兄弟,只要你点个头,这些钱,就全都是你的了。”
朱伯才刚才在屋里数着这两天挣的那点儿钱,就已经觉得是在做梦了,这会儿,突然看到了这一地的金条,他真的觉得有些恍惚了。
朱常在看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不满意这个价格。
“哥哥,只要你点个头,我……我还可以加价!路口的那家醉仙楼,我也可以一并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朱伯才依然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
朱常在心想,都说这个朱伯才傻,我看可并不是这样啊,这小子还真的够狠的啊!
“醉仙楼对面的那两家银号,我也可以送给你的,哥哥!”
其实朱伯才根本就没听到后面的这两个条件,因为单单是那箱金条就已经让他看傻了眼了。他这会儿的眼睛完全就盯在那一地的金条上,朱常在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听到。
“再不行,那街尾的两家当铺,还有城东我家的那处别院,我全都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这次,朱伯才依然没有听到,但这口水却已经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朱常在一看这状况,知道这事儿有门儿,赶紧让后面的家丁拿出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契约,递到了朱伯才的面前:“只要哥哥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算是救了兄弟我了!”
说着,他拉着朱伯才的手,把笔就递到了他的手里。
就在这时,那间小屋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这地我们不卖!”
说话的,自然就是朱伯才的媳妇,顾红烟。她刚才一直坐在窗边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朱常在此行一定没安好心。但碍于朱伯才的面子,她才一直没有出声。可是这会儿眼看着朱伯才就要签字了,她实在是忍不住才开了口。
说话间,顾红烟从屋里走了出来,这一日正值十五,圆月高挂,月色皎洁,顾红烟的惊世容颜在这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的妖娆。
她才刚一出房门,连朱常在,带他手底下的这一帮家丁就全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