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几步,二楼的大哥就回头喊我:“你怎么不看了?兄弟!”
我心想,我可没有你这么好事儿!
“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得先回去一趟!”
我没等他回答,就直接下楼回到了我家。
“老公,楼上是个什么情况呀?”吴绵看到我进门,就赶紧问我。
“小事儿,我已经让鸟嘴去办了!”
话音刚落,鸟嘴手里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我背后穿门而入,直接来到了我的面前。
“秋哥,这个女鬼,我已经给您带回来了。”
他猛然间从我身后穿进来,还真吓了我一跳。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进我的门,都要先敲门,不许这么直接就穿进来,知道了吗?”
鸟嘴赶紧点头:“是,我记下了!”
我坐到沙发上,鸟嘴把手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往我面前一扔,跟着,一个又黑又壮的女鬼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比男人的声音还粗呢。
“大胆,见着了阴司鬼差,还不快快行礼?”鸟嘴瞪着她说道。
“什么公司鬼差?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拉着他们一家人给我陪葬!”说着,这个女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鸟嘴过来往她的肩膀上一按,这女鬼直接就坐在了我的面前,身子一抖一抖的:“你这是使了什么妖法,我的身子为什么动不了了?”
鸟嘴冲我一低头:“秋哥,她已经动不了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她吧!”
这鸟嘴办事儿,还挺利落的嘛。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为什么要拉着人家一家人给你陪葬呀?”我问她。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跟着,她又小声的嘟噜了几句,声音很小,她的口齿又不太清楚,所以我根本就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鸟嘴伸出食指,照她的小腿上指了一下,这个女鬼突然就怪叫了一声:“哎呀,谁扎我?疼!”
鸟嘴蹲到她的面前,冷笑了一声跟她说道:“秋哥问你什么,你最好乖乖的回答,要不然,你的另外一条腿,还有胳膊,说不定,也会疼的。”
“我说,我说,你不要再扎我了啊!”
听起来,这个女鬼的智商好像不太对劲,说话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他不扎我,我就好好说。”
看她的表情的动作,基本可以确定,她确实是个傻子。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我重新问她。
这个女鬼一抑头:“我叫傻二妞!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我忘了!”
“你姓什么,大名儿是什么?”
傻二妞看了看我,以扭头看了看鸟嘴:“他是不是傻啊,他都不知道我大名叫什么!”
鸟嘴好像并没有什么同情心,他又想抬手,我赶紧瞪了他一眼,他才生硬的问道:“你好好跟秋哥说,你的大名儿到底叫什么呀!”
傻二妞看着我,笑了笑:“我就叫傻二妞啊,大名小名,全都叫傻二妞。”
果然人如其名,还真是傻的可以。
“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呀?”我接着问她。
“我从……我从俺爹的坟地上来!”
这样的沟通方法,要想把事儿全都问清楚,真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了。
吴绵可能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于是她拍了拍我的腿,拉了个小凳子坐到了傻二妞的面前,笑着问道:“傻二妞,你听话不听啊?”
傻二妞对着吴绵傻笑了半天:“我听,傻二妞最听话了!”
跟着,吴绵便耐心的和她聊了起来。唉,也就吴绵能有这样的耐心,我拿出了手机,翻看了会儿新闻。鸟嘴抱着膀子,也把头抑了起来,看来也是懒得听这个傻妞废话。
正聊着,我就听到外面丨警丨察上楼的声音,这个傻女鬼已经被我提了出来,想必楼上那边儿,应该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鸟嘴!”
我刚一叫,鸟嘴赶紧答应:“在!”
“你还是去楼上看一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最好,要是有什么别的情况,你就及时下来跟我说一声。”
“是,我明白,我这就上去!”话音都没落,鸟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家伙看来还是个急性子。
不到两分钟,我就看到鸟嘴从大门穿了进来,不过刚进来了半个身子,便又退了回去。紧跟着,我就听到了一阵的敲门声。
琳琳跑过去把门打开,鸟嘴跟着就走了进来。
“回秋哥,楼上已经没事儿了,有人打了医院的电话,现在也已经来人了,那个女的和小女孩儿都被医院带走了。我刚才又确认了一下,他们母女俩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个鸟嘴办事儿,还是挺细心的嘛。
又过了十几分钟,吴绵终于跟傻二妞沟通完毕了。她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傻二妞已经死了六十多年了,她的父亲死的早,她十来岁就跟着继母生活,她继母对她虽然不太好,但总算能给她口吃的,给她个地方住。可是,没过几年,继母又找了一家人家,就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不再管她了。打那以后,她就只能靠要饭为生了,不过傻二妞一向都很孝顺,她什么时候要来吃的东西,都要拿到父亲的坟头上,分一半摆在坟前,另外一半儿才会自己吃掉。
就这样,她又坚持了十年,直到她二十七岁那件,刚好赶上六零年自然灾害,那时候,连普通的家庭都已经无法维持生计了,更何况一个要饭的傻妞,所以当年的冬天,刚下了第一场雪,傻二妞就冻死在了父亲的坟前。
那会儿,坟堆和乱葬岗一带,都会流窜着很多的野狗,傻二妞死了没一会儿,就被野狗把她的尸体给分食了。于是傻二妞就一直无法到地府投胎,不过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她就还和生前一样,没事儿就在附近转转,碰着谁家给亡人烧纸的时候,她就上前抢点儿吃的用的。她生来块头儿就大,普通的小鬼哪是她的对手,所以这六十年来,她过的也算是滋润。
六十年,城市不断的扩张,傻二妞父亲的坟堆,早就被人移为了平地,后来,还变成了一处游园。傻二妞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有任何的改变,她也不管父亲的坟堆还在不在,每天照样把抢来的东西,分一半放在原来父亲坟堆的位置。
她每天,都会坐在同一个地方,跟“父亲”分享她这一天的见闻,六十年来,一直都未曾改变。
昨天,楼上的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刚好就来到了傻二妞“住”的小游园。说来也巧,她家的那个丫丫走到傻二妞的身边,刚好说要小便。她妈妈看附近没人,就让丫丫在边上的草丛里解决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片草丛,正是傻二妞父亲以前的坟堆。傻二妞从外面玩儿了回来,刚好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她父亲的坟前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