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的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竟然都变了,不再是被九根柱子围绕的高台,身旁也没了石座和叶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波粼粼的湖面,而我的双脚也沉浸在水中,直到膝盖。
不敢轻易的迈步,因为不知道前后左右,究竟是深是浅,也许一下子就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水底,活活被淹死。
我闭上眼睛,不断从脑海里对自己施加暗示:眼前看到的一切,以及整个人感受到的所有,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话虽如此说,脚上传来的冰凉水感,太过未免真实,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睁开眼睛用手使劲掐了一下胳膊。
“哎呦!”
一阵肉疼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同时也更加迷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究竟是不是幻觉?
思忖了几秒钟,忙大声呼喊起来:“出来,你这个混蛋教主给我出来!告诉我现在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幻觉?!”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一阵水响从后面传来,扭头一瞅,是红衫男子。
此时的他,一脸的得意之色,手里的长箫没了,换成了一把锤头,另一只手里则攥着什么东西,不过看不清楚,猜想应该是钉子之类吧。
他在距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云清雾淡地回应道:“这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我的内心世界!”
我听后更加疑惑了,四下瞅了下:“你的内心世界?为什么全是无边无际的湖水?还有,我怎么会进来的,难道我的灵魂……?”
他鼻翼轻哼一声:“这无边的湖水就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怎么走也走不出的惘然和无奈;而你之所以能进入,是因为灵魂被我的箫声勾了进来。”
“你把我的灵魂,勾到你精神世界里干嘛?”我厉声追问。
“干嘛?当然是好好折磨折磨你了!”他语气中充满了怨恨。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相反的,只要我杀了此时的你,想必你的躯体也活不了,正好一举两得!”
我说完打算用黑刀砍了这家伙的灵魂,但是此时才悲催地发现,两只手里都空空的,腰后的九龙短剑也没了,看来进入到红衫男子精神世界里的,只是我的灵魂。
不过令我有点纳闷的是,他为什么手里可以带东西,难道是因为主场的优势?
红衫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口解释道:“我用箫声吸进来的,只是你的灵魂而已,至于那把黑刀和九龙短剑,都是有魂魄的,我才不会傻到将它们也一并吸进来帮你!”
我清了下嗓子,鄙夷道:“你这样不公平,是趁人之危,即便一会打起来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
“呵呵,呵呵……”
他突然冷笑起来,“谁要和你打了,你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嘛,恐怕连反抗都做不到吧?”
我有点不相信他的话语,打算上前一步验证下,但是刚要抬腿,脚腕上就登时被一双手抓住了。
虽然湖水浑浊,看不清下面的具象,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手非常干枯瘦长,并且还十分坚硬冰冷,与钢筋一般。
同样的感觉以前有过,那就是在罗布泊时,在一处破落的房子里,细沙下面也是冒出很多这种枯手,拽着我朝下拉去,力气比牛还大,似乎要将我拉进地狱。
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忙停止了迈脚,身子保持不动,暗暗纳闷起来:为何他的内心世界里,连这种耸人的手爪都有,难道……?
身体静止后,脚腕上抓着的手爪也瞬间松了开,在水底消失,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束缚我的!
再抬头的时候,红衫男子已然站到了面前,仅有半步之遥,一手将锤子扬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摊开一些,搓出了一枚钉子。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桃木钉,并且上面红的有些耀眼,应该是涂了血。
“如果说桃木钉是为了伤害我的灵魂,但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我冲他质问起来。
“哦,你眼神倒是不错嘛!这上面的血可不是一般的血,而是从你一个故人身上取下来的,对付你可是有着独特作用呢!”他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故人?是谁?”我厉声追问。
“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她的血?”
“关于她的身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四大护法对所有人订立的契约,只要是敢泄露半句,顷刻之间,身上的死咒就会激活,任你功力和术法再高、是人还是妖魔鬼怪,定是必死无疑!
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下你,你们俩很熟悉,并且也彼此了解,当然了,这种了解只是想当然的了解,根本没有直达彼此的内心深处!
至于为何要用她的血嘛,当然是因为她身体的独特性——不可多得的三世至阴体,也即她和她母亲,以及她姥姥,全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八字属性全为至阴。
这种女人,身上的血几乎能封住所有阳性的灵魂,尤其是吞食了八尺阴阳镜的你,会让你无法借助它的力量,只有死路一条!”
“八尺阴阳镜,它不是只能给我的躯体借助力量吗?难道也有自己的魂魄,能释放能量帮助我的灵魂?”我充满疑惑地嘀咕起来。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反正你永远也达不到那个地步,总之,用这枚桃木钉,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体会到什么是灵魂的折磨!”红衫男子的眼神里满是对我的不屑与仇恨。
但我可不愿意坐以待毙,让他把那枚三寸余长的桃木钉,还是沾染了无生老母血液的桃木钉,砸进我的灵魂里,必须想办法阻止才行。
简单试了下,发现双脚虽然不能动,但双手倒是可以,于是打算趁他将锤头挥下来的瞬间,反客为主夺下来,砸中他的脑袋,让其晕厥。
之后再细想其它法子,让灵魂从他的精神世界里脱离,从而回到自己躯体里。
想法非常好,但是进行起来究竟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吧!
当红衫男子将桃木钉扬起来,并抵在我肌肤上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因为他首先要钉进的部位,竟然是我的额头,心说真是够歹毒的。
我双手绷紧起来,打算趁着他挥动臂膊的时候,以迅疾不已掩耳的速度,先打掉抵在额头上的桃木钉,再夺下另一只手里的锤头。
可是他手臂扬起来后,偏偏没有马上挥下,而是翕动着嘴唇嘀咕起来:“差点忘了,还没有将你的双臂固定呢,一会要是乱舞乱动的话,岂不是很麻烦!”
我听后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改变计划打算提前动手,可是胳膊还没有抬起来,就被后面的一双手扼住了手腕,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