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几口唾沫,我让自己从伤悲中回过神,照着手电仔细查看,发现阿西脸上被割下的皮‘肉’和五官,竟都散落在地上,这说明凶手并不是为了取得器官,而是**‘裸’的残杀!想想先前与李师傅听到的两声惨叫,似乎有点像是阿西的,这种意识让我非常不安,刚才李师傅也发出了两声惨叫,不会是与阿西一样,遭遇到不测了吧?
这种担忧让我无法停留,站起身朝幽黑的‘洞’‘穴’继续走去,并时刻注意着地上,果然,在百十米的前方,又发现了一具正面朝下的尸体,血流了一大滩,从衣服能够看出是阿南,我不得不驻足蹲下,心有所准备地抓住他的肩膀,慢慢地翻了过来,顿时寒‘毛’耸立,还是禁不住打了冷颤。
尸体是阿南的没错,只是他的死法与阿西不同,被剔除的并不是脸上的皮‘肉’和五官,而是‘胸’膛和肚子里的五脏六腑,躯体空空的,只剩下一张‘肉’红‘色’的皮囊,肋骨上的‘肉’被刮的一干二净,活脱脱像是实验室的一个标本!
阿南怒目圆睁,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脸上的肌‘肉’即便死了也绷得紧紧的,牙齿将嘴‘唇’也咬破了,看得出来死不瞑目!
我用手抚上他的双眼,深吸口夹带着血腥味的寒气,站起身继续朝深处走去,忐忑得寻扎着阿北,因为接下来可能要发现的尸体就是他了,虽然心里一百和不愿意,但还是在几十步外发现了他。
与阿西和阿南不同,他的尸体是站立着的,可是我宁愿他躺在地上,那样可能死前受到的痛楚会轻一些,因为他被剔除的部位是两只‘腿’,从胯骨出开始,自上而下,大‘腿’小‘腿’,脚腕脚趾,上面的‘肉’一丝不剩,全被人刮掉在地上,像‘肉’泥一样地分散在尸体的四周。
我双手抱住阿北瘦削的身体,慢慢地将他放到了地上,同样用手抹上了他双眼中充满的坚定和炳然。他们三人的死,让我有点明白当时的状况了:
突然遇到了凶险,想要逃走,但是却被一个个杀掉,最先被杀掉的是阿北,他‘腿’脚不错,平时一直躲在暗处执行保护任务,所以凶手报复‘性’地将他‘腿’上的‘肉’全割了下;其次是阿西,绝对的力量型,肚子上全是肌‘肉’,是保护任务中徒手格斗的主要负责人,但很悲惨,被凶手剔除了肚子上的所有;最后是阿西,也是最逃得最快的,当然,他并不是仅仅是逃命,估计是要告诉我什么,否则也绝不是放弃自己的两个搭档不管,但很遗憾,一向脑子冷静,喜欢用枪的他,被挖去了眼睛、脑子,成了骷颅头!
我深吸口气,身上有些冰冷,一方面为阿西他们三人的恐怖死状愤怒;另一方面觉得那凶手能用这样的手法杀死专业的保镖,绝对是个功夫高手;最后就是,他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否则阿西也不会罔顾自己俩兄弟的‘性’命独自逃脱,一定是认识那个人,或者有了什么发现,想要提醒我什么,这点也是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如果是一个熟悉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恐惧与可怕!
通体的冰冷也让我极度清醒,从惊惧悲痛和狐疑中稳定下来,担忧起了李师傅,忙从腰后‘抽’出黑刀,朝前一步步快速走去,脑海里一遍遍地念叨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期望的事情最后往往让是失望,但手电光束尽头,看到李师傅蜷缩在地上的躯体时,我心里的滋味是绝望,木然地跑了过去,瘫坐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肆无忌惮地淌下。
记得小时候,姥姥对我说过:“你是一个情感很重的人,将来做不了大官,也成不了富翁!”
那时我就反问她:“那我将来适合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和你父亲一样的人……”姥姥沉静许久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时不太懂,直到大学毕业失去小涵时,那种内心被碎玻璃切割的滋味,持续了好几个月,让我明白了,姥姥为何说我是个情感很重的人,其实我就是,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现在,蹲在李师傅躯体旁,我不想掩饰自己的情感,敞开心怀大声哭喊起来,强烈地释放着自己的痛楚与不舍,半年的相处,早就把他当成了亲人,类似于父亲的人!“阿……阿飞,你……你能不能别哭了,本来我……我就很痛苦,你哭的这么撕心裂肺,更……难受了!”泪眼朦胧中的李师傅动了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让我化悲为喜的话。
“太好了李师傅!刚才吓坏我了,还以为你——”说了一半意识到有点晦气,赶紧住嘴,朝地上唾了几口,“呸呸呸……”
“以为我死了是不是?说实话,差一点就变成你以为的那样了!”李师傅叹了口气道,声音已经恢复了连贯,不再断断续续,顿了两秒对我责备起来,“怎么不按照我的吩咐离开,为何还要进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我闹了下头:“刚才突然听到你痛叫声,心里一急就跑了进来,将你先前的嘱咐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没啥对不起的,哦对了,你路上一定也发现了阿西、阿南还有阿北的尸体,对他们的死状如何看待?”李师傅对我轻声询问起来,依旧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我长叹口气,讲出了自己心底的揣测:“很明显,凶手是个厉害角‘色’,尤其擅长用刀,并且从凶残的程度看,报复心理极强、杀人如麻!还有就是……,对阿西他们三个比较了解,应该是熟人!”
“你说的一点不错,杀害他们的人确实厉害,并且对我们了如指掌,连我身上有多少根银针,用什么符咒,下一招出手哪种招式都很了解,只有我们身边的人才如有此多的信息!”李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坚定和些许惋惜。
“看来你的意思和我一致——身边有‘奸’细,不过究竟谁的嫌疑最大呢?”边问我边伸出手,托住李师傅的后背,想要将他扶起来。
“啊呀——”
他突然痛叫一声,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似乎承受则巨大的疼痛,吓得我赶紧松手。过了片刻见他脸上的凝重稍微舒缓些才敢询问:“对不起李师傅,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还没容李师傅回应,我就明白了,他后背渗出的殷红血迹说明了一切,忙又伸出双手,想要换个位置将他再次扶起来,但却被紧急制止。
“暂时不要碰我!”李师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为时已晚,我的双手指尖,还是有些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他的肩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