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这时候举起手里的电灯,又朝上面照去。光亮下那东西还挂在树枝上,五六米长的尾巴轻微摇曳着,看上去悠闲自在极了,不过眼睛合了上,似乎害怕光刺激。
“我明白了,那东西是蜥蜴的一种!”小远突然低头对我急切道。
“蜥蜴?”我略一思忖,还真像,只是个头放大了几十倍,不过随即疑惑起来,“蜥蜴那玩意不是和蛇一样,要冬眠的吗?这家伙怎么出来了,难道是凉的?”
“估计是被惊扰到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嘴里的涎液有分解作用,会腐蚀你的肌肉还有内脏,甚至骨骼,等你化成皮肤包裹的黏合体,再循着味道找到你,之后吞食。”小远脸色忧虑道。
我倒吸口寒气,咬咬牙:“它奶奶的,怪不得主动松口,原来是打算吃加工好的!”
“林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你腿里的涎液挤出来!然后去除它残留的味道。”小远对我提醒道。
听后我心说伤口又不疼,这好办!于是双手在腿上使劲撸起来。绿色的脓液和着血水同时流了出来,顺着腿肚子朝下淌去。
挤了一会,腿上恢复了些许疼痛,小远见状忙对我劝道:“可以了,大部分涎液都出来了,再挤的话会失血过多的。”
我心说接下来就是去除味道,暗暗琢磨起来,猛然想到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着白药贴,这东西味道挺刺激的,不知道能不能盖住怪蜥蜴留下的涎液味道,忙掏出对小远问:“你看它管用吗?”
“差不多,只能这样了。”小远说完帮我将药贴沾在了伤口处。望着小远细心谨慎的样子,我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你倒是比女生还细心啊!”他竟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转移话题:“林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上面的怪蜥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袭击。”
正说着话,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滑动的声响,就像是硬物与树枝的摩擦声。
我和小远面面相觑了一下,不约而同地举起手电,朝上面照去。
灯光下,那只怪蜥蜴的粗长尾巴正缠绕着藤茎朝下滑来,贝壳般的灰色鳞片摩挲着粗糙的枝条表皮,发出我们所听到的哧溜声。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垂到了距离我们手指只有几十公分处,画着圈探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们的手电光亮刺激了,怪蜥蜴圆鼓的绿色眼睛突然闭了上,尾巴也没有继续朝我们伸来。
趁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和小远赶紧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朝前爬去,也不管方位了,只要能逃离这东西的视线和攻击范围就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们累得实在爬不了半步,用灯朝后照照,见那怪蜥蜴没有追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双双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歇息起来。
“那东西没有跟过来!”小远感慨了句。
我点点头:“暂时安全了,可以放心地休息一阵子!”刚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头下枕着的枯草堆蠕动了下,传来软乎乎的感觉。
我浑身一哆嗦,忙坐直了身子扭头照去,看到的却只有厚厚的杂草,顿时长出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闻风就是雨了。
“怎么了林哥?”小远被我弄得也紧张起来,一脸惶恐地问道。
“没事没事!继续躺下歇息!”说完我颓然倒下。
“啪——”
头突然碰到了一根富有韧性的东西上,瞬间弹了起来。我浑身一颤,再次跳起来转身瞅去,赫然发现茂盛的枯草堆在动。
一旁的小远也发现了异常,和我一起警惕地盯着地上,喉咙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唾沫吞咽声。
“呜——”
一根柔韧的东西,连带着枯草呼啸着窜了起来,飞向空中,不停地甩动着。我和小远忙举起了手臂,两束灯光照去,赫然发现原来是一条尾巴,无独有偶,竟然与先前遇到的那只怪蜥蜴的一模一样!
“它……它竟然这么就追来了!”小远哆嗦着叫道,估计想起了被勒住脖子的滋味,心有余悸。
“不!不是刚才的那只!”我盯着尾巴的尽头,对小远笃定地回道。
他啊了一声,忙顺着我手上的灯光瞅去,也看到了远处趴在古树分叉上的怪蜥蜴,这一只与先前的那只明显不同,身子直接翻了一倍,形容一下的话,先前那个如果是鲨鱼,这个简直就是鲸鱼了,尤其那乳白色的肚子,圆鼓鼓地高高隆起。
“肚子这么大,里面应该是孵化的蜥蜴蛋!”小远深吸口气,唏嘘道。
“但愿别和刚才那只是两口子!”我哼了声,随即对小远提醒起来,“趁这家伙还没扭头瞅见我们,走!”
两人赶紧变换方向,朝刚才路线垂直的方位速轻声爬去,边爬边扭头,防止这只母蜥蜴跟过来,但没过多久它还是跟过来了,速度惊人,哧哧地很就追上了我俩。
我见逃脱已经无望,对前面的小远嘱咐起来:“点爬,不要停留,我在后面抵挡一阵!”
“林哥,你——”
“别他妈啰嗦了,爬!”我打断小远,大声训斥道。
他顿了下,扭头速朝前爬去,手里的灯光很就变成了萤火虫。
追来的这只母蜥蜴见我停住,也静止不动,三角形的脑袋探了下来,一双猕猴桃般的绿眼睛审视着我,脖子时不时灵巧迅速地抖动下,与我对峙起来。
“喂喂!别过来!我们又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掏出匕首挥舞了下,然后向后退却,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个头越大、年岁越长的悟性越高,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但至少没有朝后退的我追来。
别高兴得太早!当木蜥蜴张开血口朝我跳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次强烈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
电光火石间,我也迎着它跃起,不过不是朝上,而是向前,并举起了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去。
“噗呲!”
“哗——”
匕首正正地刺进了它的喉咙处,并且在惯性下迅速地划拉起来,来了个剖腹产,将它的肚子完全割了开。登时血哧哧地溅了出来,喷了我一脸、一身!心说这不能怪我,是你速度太刹不住,才剖了自己的。
“淅沥哗啦,淅沥哗啦……”
刚要用手去擦脸上的血渍,一滩软不拉几的东西掉了下来,挂满了我的全身,甩甩头一瞅,内脏肠胃、酸腐液体,什么都有,登时胃里一酸,黄水吐了出来。
“轰隆——”
母蜥蜴撞在了前面的树干上,身体痉挛了几下,尾巴无力地摇动着,很就彻底挂了!
我推开它挡在眼前的尾巴,并抖掉身上的内脏,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从这一大滩污秽之物中迈出去,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一圈圆轱辘,心生纳闷,忙用脚蹬了蹬,弯腰用手电照去。看清之后吃了一惊,竟然是一具被啃噬了半个的尸体。
尸体似乎已经被消化了大半,只剩下脑袋还有酥软的半个躯体。我将他的头颅用脚摆正,看了半天发现已经难以辨清原来的容貌,不过从肩宽来看,是个身形高大的练家子,否定了美丽父亲的可能,放心不少,忙步朝一旁走去,想要点离开这堆脏兮兮的东西。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