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遗憾,让他们跑了!’小李略带遗憾地感慨了句,镇上的民众也附和着,面露担忧之色。
师公倒是看得很淡,劝慰大家道:‘不用担心,经此一劫,相信他们以后不敢回来了。’
小李点点头:‘但愿如此,对了道长,如果说周老头有嫌疑我大致能猜到,但是木公子,你是如何看清他的真面目,并断定族长是被他所杀的?’
师公找了条破旧的凳子坐了下,慢慢得解释起来:‘我也是从井里爬出来后才发现的,木公子给族长守灵的第一天晚上,我趁他去后院的时候,将族长的尸体盗去了,仔细查探伤口之后,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小李忍不住插嘴问道。
‘族长肚子是被剖了开,凶手的第一刀肯定是先捅进去,然后再划拉,从伤口来看是右边的深,左边的浅显,所以是从肚子的右边向左切割的,而凶手是和族长面对面站立的,那么就可以判定,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很巧,之前观看木公子和族长下棋的时候,我瞧见他是惯用左手的;另外,族长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没有进行过反抗,杀的他人应该很熟悉,或者说让他震惊得难以反抗!’‘原来是这样!那周老头冒充老和尚你是如何察觉的?’有镇上民众追问起来,这问题也是很多人所困惑的。师公微笑了下:‘很简单,为了探知木公子究竟为何杀父,还有镇上民众的惨死究竟与他有何关系,我打昏了一位镇上的老者,然后易容成他的模样混了进来,不料那位妇女死后,自称了无方丈的人会突然出现,我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因为了无方丈天生怪疾,从来不长胡子,那花白的胡须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昨晚众人散去后,我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跺了起来,并且偷听到了木公子和那个冒牌方丈第二天要对大家下手的计划,所以赶在天亮前提醒了你们,恳请他们按我说的去做,万幸的是你们虽然怀疑,但到底是配合我说的去做了,演了一出好戏,让他们露出了真面目。’
‘这次多亏了道长您,要不然我们整个镇子都遭殃了!’
‘是啊!没想到罪魁祸首会是一向木讷老实的周老头,还有族长的儿子木公子,真是难以置信!’
‘不如道长留下来吧?现在族长死了,镇子正好缺少主事的人,你当最合适了。’
‘是啊是啊,这真是个好主意!留下来吧!留下来……’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
小李这时候也劝起师公:‘道长,既然大家都有此意,你就留下吧主事这一方吧,凭借你的文韬武略一定能带领镇上民众过上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平安无事的生活的!’
师公忙对着他和大家摆摆手:‘你们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敝人只是道士一个,捉鬼收魂还算有两下子,至于治理镇子,带领大家富裕安康,可是一窍不通,万不能接受!’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管家忍不住开了口:‘道长,先前将你填井,是我糊涂,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只求你不要因此心怀芥蒂,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说着就要下跪请罪。
师公赶紧双手扶住管家,并把他拉起来:‘老人家您严重了,其实关键时候您所表现出来的大义,三天前的那晚,大家都看到了,没有因为木公子的身份和对他的疼爱而妥协,这一天值得我们钦佩,至于将我填井,也是不明就里,着急为族长报仇所作的冲动决定,没有必要心有愧疚。’
管家眼神中露出兴奋:‘这么说你愿意留下来了?’
师公微笑着摇摇头:‘我刚才已经说了,不会留下来的,这一点还请见谅!’
见师公如此坚定,管家和镇上的民众们都很失落,纷纷叹息起来,也有的怀念起老族长的以前的仁慈善举,感慨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师公见镇上的民众有些消极,忙劝慰和建议起来:‘大家不要低落,我觉得有一个人更适合做族长。’
‘谁啊?’镇民们异口同声地询问道。
师公一指身旁:‘我觉得老管家最有资格和能力,他跟了族长几十年,为人处世有目共睹,能力的话,耳熏目染这么多年,也不比老族长差多少,你们觉得呢?’
‘嗯,这是个好主意!老族长的人品没的说!’
‘确实非他莫属!’
…………
大家对师公的这个建议非常认同,纷纷点头称是,改口叫老管家族长。
老管家脸色涨的通红,满是羞愧,忙使劲摆手:‘不中不中!我怎么能行呢?当仆人还可以,主事的话没这个魄力和胆量!’
这时候师公打趣起来:‘老管家别谦逊了,你那天夜里率领众人在祠堂将我填井时,就已经展露出能力来了。’
老管家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冲动,冲动……’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以后还是继续住在这个院子里,希望能像老族长那样积德行善,公平公正处理镇子上的事物。’师公嘱咐道。
‘那怎么行!这些都是老爷的家产,他不在了我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岂不是图谋不轨、被人戳脊梁骨吗?’老管家推辞起来。
师公皱眉沉思了片刻,反问道:‘那你说哪个人住在这里合适,当族长比你合适?要是能找出来,并且能够使大家信服的话,那就选他不选你!’
这句话把他愣住了,嘴唇翕动着说不出来,不是他舍不得这个机会,而是这小小的皖南镇子上,真没有哪个人比他在学识、能力上,更容易使众人心服口服。
‘没有吧,既然如此,你就大大方方地住在这里,当镇子的主事人——族长,直到你觉得有人比你更合适再卸掉这个责任好了。’师公轻拍了下老管家的肩膀鼓励道,然后转向众人,‘镇子的事情依然解决了,我也该离开了,诸位,就此别过吧。’说完朝院门外走去。
镇上的民众虽然舍不得,但也没办法,时能依依不舍地目送师公离去。
离开镇子不一会,走在山间小路上的师公开始气喘急促,脚步也踉跄起来,似乎随时都要摔倒。这一切让后面一直悄悄跟着他的人吃惊,忙跑上前去,搀扶住他:‘道长,你怎么了?是不是腰后面的伤还没有痊愈?’
师公长出了口气:‘小李啊,我就知道你会跟过来,其实我腰后的伤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小李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句:‘道长你说什么?伤永远不会痊愈了?!’
‘是的!表面上看只是一处刀伤,没有什么,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但其实小夏那一刀扎得很歹毒,丹田已经被他刺破,再也不能运气施术了!’
‘那个混蛋!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再见到他之后我一定杀了他,替道长报仇!’小李咬牙发狠道。
师公轻轻晃了晃手指:‘报仇的事情先不要提,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心有不甘,所以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小李有些惶恐:‘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完成。’
师公犹豫了下,开了口:‘我想收你为徒,将自己身上的这点本事传授于你,不知道你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