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把飞刀呼啸着掠了过来,插在了木公子的手腕上。
他痛叫一声,忙用手捂住伤口,利刃也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飞刀也让周老头十分意外,他瞪大一双狠毒的目光,审视着一排排的镇民,想知道究竟是谁掷出的飞刀。
这时候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别找了,是我抛出的飞刀!’
之后,一个人影从镇民的队列中走了出来,缓步朝前方走来,近些之后,周老头还有木公子看清楚了,是那个带头让镇民们留下来的老者。
周老头对来到他面前的老者狐疑起来:‘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呵呵一笑,用袖子一抹脸庞,变成了两外一个样子,比川剧中的变脸还神奇和迅速。
木公子看到老者的真面目后,大吃一惊,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异口同声质问:‘你不是被填井了吗?怎么会没死?!’
没错!老者的真正身份就是师公,他没有死,而是从深井里爬了上来,并且一直暗中监视着一切,见那两个歹人一脸惘然,开口回应道:‘虽然浸渍了尸油的牛筋绳坚韧无比,但却弹性不足,用锁骨术可以轻易挣脱。’说着蹲下身子,在管家身上点了两个穴位,帮他止血。
木公子深吸口凉气:‘原来如此!那我爹的尸体也是被你偷走的,灵堂的话也是你放的喽?’
‘不错!是我昨夜趁你离开时做的。’师公大方地承认。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管家,有气无力地质问起来:‘你……你为何要偷老爷的尸体,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们将你填井吗?’
师公摇摇头:‘老管家,我偷族长的尸体不过是为了查出真凶,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杀了你家老爷的凶手正是他的儿子——木公子!’
‘啊?!怎么可能?你是在胡扯!咳咳咳……’老管家激动地去否定师公,说话太急促,不停地咳起血来。
‘老管家不要激动,尽量少说话,至于我究竟是不是胡扯,你接下来就会知道。’师公忙劝慰起来,说完站起身,指着木公子大骂起来,‘你这个弑父的畜生,我今天无论如何也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公子突然猖狂地大笑起来,‘就凭你,恐怕没这个本事吧!’说着站到了周老头身后。
周老头长出口气,‘妖道,算你命大,竟然没被淹死,不过出来后不想着逃命,还敢回来,这就是送死来了,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成全你呢!’说着手臂一挥,对那些被他控制的镇民们命令起来,‘给我杀了这个妖道!’
那些镇民依旧呆立着,没有任何反应。
周老头眉毛高高挑起,心中升起一丝狐疑,再次命令起来:‘杀了妖道!你们没听到吗?快点……’接连喊了十几声后,长叹口气,满脸疑惑地彻底放弃了。
师公这时候转过身,对那些不停周老头使唤的镇民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辛苦大家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那些一排排站立的镇上民众,听到师公的喊话,确切的说应该是看到他的手势后,绷紧的身体松弛起来,抠出塞在耳朵里的棉团后,都大口地喘息着回应:
‘道长客气了,要不是你黎明前提示,我们早就没这两个人面兽心的歹人残害了!’
‘是呀!想想我们前天还叫嚷着把你填井,真是惭愧!’
‘道长你一定要替我们死去的镇上民众报仇,除掉这个冒牌货还有族长的孽障儿子!’…………周老头脸都已经绿了,瞪着那些镇民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们这群蝼蚁,真以为他能救了你们吗?笑话!实话告诉你们,昨天吃的摄心丸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三天,就会心智混乱,癫狂而死!哈哈哈哈……’说着嚣张地阴笑起来。
师公忙朝惊惧的镇民们摆摆手,安慰道:‘大家不用害怕和担心,昨天夜里的黑色摄心丸我也吃了,准确地说我并没有咽下去,而是——’
‘快听听!听听!这个妖道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生死,既然他早就知道药丸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制止你们服用!’周老头抓住了这个节骨眼,朝周围的镇民鼓动起来,想要挑拨离间。
那些朴实的镇上民众被周老头一忽悠,顿时陷入了沉默,瞅着师公的眼神也变了样,不解中透露出狐疑,更有些人已经开始悄悄嘀咕:
‘还真是如此啊,真想救助我们的话,为什么昨天夜里的时候不告诉我们呢?’
‘自己吞了却没咽下去,眼睁睁看着我们吃毒药却沉默,这算哪门子事!’
‘唉!都不是好东西!’
…………
师公并没有生气,而是用洪亮的声音解释起来:‘我之所以当时没有吞咽摄心丸,是为了分析它的成分,找出解药,为今天拯救大家做准备;至于当时为何不说出真相,大家试想一下就知道了,彼时彼景,即便我说了,你们会信吗?也许更会认为我是在污蔑他们两个,再次将我填井罢了!’
镇上的民众听后明白了师公的苦衷,羞愧地垂下了头,纷纷表达歉意。
周老头见怂恿不成,大喝一声:‘不知死活的蝼蚁们,既然想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说完向后退了两步,从腰后重新抽出铜铃,举过头顶摇晃起来,脸上浮现出阴森的诡笑。
师公见状对着那些民众大声提醒:‘不好!这是招魂铃,大家赶紧聚集在一起蹲下身子、捂上耳朵、闭上眼睛,不管触碰到何种东西也不要睁眼去瞧!’
人群还未有完全聚集,周老头就嘿嘿一笑,口里念起了咒语:‘天门开阔,地户紧闭,鬼道通利……’伴随着嘴唇一翕一合的加速,手腕也愈加有力地摇动,铜铃声变得异常刺耳,似乎像钢针一样,能穿透**,直刺心扉。
随着招魂铃的响声,一团团的黑气逐渐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在族长家里的院子里飞窜着,阴冷的怨气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黑气越积越多,周围几米之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师公退后几步,护在蹲下的镇民前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咿~~呜~~~’
‘嘻嘻,嘻嘻……’
铃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止,黑气中发出阵阵瘆人的哭嚎与窃笑,即便是师公也是惊悚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喘粗气。
正警惕着,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冷不丁跳到了师公面前,空洞洞的眼窝里没了眼球,还在流着血柱,嘴巴鼓得圆圆的,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师公这个要出手,煞白女人的嘴巴张了开,喷出了两个圆乎乎的东西,夹杂着粘液正正地打在了师公的脸庞上,甚是恶心!
用衣袖忙朝脸上擦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在抬眼一瞅,惨白的女人脸也消失在黑气之中,师公顿时清醒过来,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语道:‘我怎么也投入进去了!’遂站立不动,只用眼睛四下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随后,无数阴森恐怖的面孔和血淋淋的躯体同时从黑气中窜出来,呲牙咧嘴地嚎叫着,朝师公袭去。
师公深吸口起,从怀里掏出六角印,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却不料那些冤魂厉鬼的煞气在他脸前分成排,绕到了后面,奔着地上的镇民们咬去。
虽然那些镇民们按照师公的指示,双手紧紧捂着耳孔,但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了恐怖的鬼哭狼嚎声,偷偷地抬头睁眼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