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这样下去根本抬不到门口,对阿三建议道:“放下来推吧。”将玻璃的尸体放在地上后,我在身后用力一推,尸体快速的滑动起来,省了不少气力。就在我们差几步就要到达门口的时候,厚重的铁门突然被推了开,接着看见菲儿挥舞着双手大叫:“快出来!快——”还没有喊完就被一双手捂住嘴巴拉走了。
将菲儿拉走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欧阳坤的另一个保镖短刀,他也看见了我们,但是脸上浮现出阴森恐怖的笑容。我意识到坏了,推开玻璃的尸体飞奔过去,但是还是完了一步,被他关了上,接着听到咔咔两声,门被锁了上。
我对身后的阿三急切道:“快点开门,快!”
阿三颤抖着双手掏出钥匙,但是手已经被冻得青红,加上着急,根本拿不稳,钥匙掉到了地上。我赶紧捡起来,握着阿三的双手使劲搓揉了几下:“别急,千万别急。”然后将钥匙递到他手上。
这次阿三将钥匙投进了锁孔,勾住锁槽后使劲的转起来,咔咔两声后,我使劲的拉门,但是门就像焊住了般,纹丝不动。我瞅向阿三,十分不解:“怎么回事?没有打开吗?”
阿三站起身,冻红的脸上浮现出恐慌的表情:“林哥,门……门……被人在外面扎死了。”
“扎死了?”
“嗯,锁是打开了,但是很明显阻力在中间的把手上,八成是被人用钢丝将门扎死了。”阿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
我又使劲的试了几次,和阿三说的没错,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中间位置阻挡了门的打开。我气得使劲踹了两下,骂道:“狗日的!想把爷爷冻死吗?!出去后一定弄死你!”
踹完门后,突然感觉冷冻室变得异常寒冷,一阵阵刺骨的寒气扎进肌肤,似乎要将我和阿三彻底冻僵。阿三这时候抬起颤动的胳膊,向我后面指去,张开青紫的嘴唇:“林……林哥……你看!”
我转头望去,发现墙上正竖着一根温度计,红色的线条在飞速的下降,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还在飞速的下降。 “怎……怎么办?林……林哥我们会不会也变成那家伙的样子?”阿三已经冻得受不了,跳动这双脚问。
“不会的!我们怎么会死在这中地方那?一定有办法的,有办法的!对了,酒店到处都有摄像头,只要值班的保安发现我们进来了,一定会来开门的!”我宽慰阿三道。
“就怕他们被那家伙咔嚓了啊!我们是挨不到天亮的!”阿三有些悲观起来。
“冷静!越是危险时刻越要冷静!”我对阿三打气,同时也是为我自己打气。
阿三跳动了一会,累得不轻,但是似乎还是很冷,哆嗦着打趣道:“冷是冷了,但是却静不下来啊!”
“跟着我跑!”说完我带着阿三在冷冻室里沿着小道跑起来。其实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超低温会让我们失去大量的热量和能量,要是再做运动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吃不消,但是不跑也会被冻僵,只能撑一分钟算一分钟了。
跑了几圈后,身上似乎感觉有了点温度,我边跑边向后面的阿三问道:“阿三啊,这次林哥对不起你了,要不是将你弄来开门,也不会害了你!”
“林……林哥你说什么呢!这就见……见外了,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是缘分了,何况我们怎么会死呢!那么多次危险都……都熬过来了,这次一定能出去的!”阿三牙齿打颤的话语断断续续,但是听得我心里却暖呼呼的。
是呀,那么多次危险都挺过去了,这次一定也能出去。想到这里我极力的让脑子理智些,仔细思索着任何能出去的方法。脑子里浮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记得那次姥姥要出去一趟,怎么说也不带我,我硬要跟着去,姥姥一气之下将我推进屋里,把门锁了上。我哭了很久,知道姥姥回来脸上也挂着泪痕,心里省着姥姥得气。姥姥帮我擦净泪水后,盯着我的眼睛平静的对我问了一句话,我是由门将你推进来锁上的,但是你要是想出去的话,难道只能再从门出去吗?当时我并不知道答案,只记得姥姥期盼的目光。
是的,这句话提醒了我,门是被封死了,可是谁又能决定出去的路径只有门呢?我停止奔跑冲阿三叫道:“先找找这里有没有窗户,再看看那边的墙壁最薄!”
阿三愣了下,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人分工迅速的寻找起来,在中间碰面后,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没有。我抬眼观察起整个冷冻室,有三百多平米大,五米高的样子,顶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是用来制冷的。
那些管子在周边汇聚成一条脸盆粗的大管子,穿进了墙里,顺着墙体望去,一条异于其他的条状冰柱自上而下分布着,想必里面一定就是管道了。看到这里我转身对阿三喊道:“找尖锐的东西,砸里面砌有管道的墙壁!”“林哥!要……要是外面是泥土怎么办?”阿三担忧的问道。“那我就认命了,只要不是泥土水泥,只要砸出缝隙,冷气外泄肯定会有人发现,就算没人发现也能减缓这里温度的下降!”我知道,只能赌上这一把了。
阿三累得用钢勾撑住身子,转身对我喘着粗气:“林……林哥,没有效……效果啊!”
望着阿三已经冻成一团冰的头发和脸上擦了又出现的白霜,我知道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明白这个时候决不能放弃,否则一旦两人放弃强烈求生的意志力,就很快会被冻僵。
“阿三,我……我们决不能放……放弃,如果我们自己放弃了,那就真……真的一点希望没了。”我也已经冻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完用尽全力攥着钢勾在墙上不停的抠挖着。
阿三歇了一会,被我感染继续刨着墙面。两只手飞快的挥舞着,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挣扎。墙面上的水泥终于被勾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的石灰和沙子,我们趁热打铁加紧刨着,将两块红砖勾下来后,露出了制冷用的钢管,由于近距离接近,更能感受道低温的侵蚀,手已经冻得青肿,几次想扔掉钢勾,可是想想一旦歇息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咬着舌头坚持着。钢管后面的墙层比较深,我们只好将钢勾反过来,用直杆向外不停的捣,一下两下三下……
“噗——”伴随着最后一击,终于将墙面打通了一个拳头大的小洞,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漆黑一片,冷冻室的寒气不停的向外渗透着。我和阿三兴奋的想要跳起来,但是没有了气力,只能笑着僵硬的脸相互庆祝。
终于打通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松弛后忽然感觉手上变得轻巧起来,然后整个胳膊也是,不但轻巧还有变大的感觉,这种感觉迅速的传遍全身,我知道这是冻麻的症状,停下来用嘴使劲的咬了咬手,想要让疼痛使自己清醒,可是任凭怎么要,手上胳膊上就是没有任何知觉。
我的双腿也变得麻木,想要迈步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钢勾丢到一旁。阿三见我倒下弯腰想要将我拽起来,但是不但没有将我拉起来,还被我拖累,一屁股拍到了地上,自己也是爬不起来,看样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肯定也变得麻木了。
“林哥,我似乎看到了很……很多美女,她们在向我抛……抛媚眼呢。”阿三布满白霜的脸突然抽搐了两下笑道,说着就要抖着双手解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