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细的瞅了瞅男人,从穿着看确实混得不怎么好,不像是骗子,于是假装慈悯道:‘都是男人,知道养家糊口不容易,这样吧,一斤给你加五毛钱,我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男人听了很高兴,忙向我道谢。我将称推出来,称了称,袋子里的肉不多不少足足有一百斤。付过钱后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男人走后我心里有点小得意,因为这么好的肉在市面上得十四五一斤,一下子省了好几百块钱,待会媳妇一定会夸赞我。
想到媳妇我赶紧从后门回到家里,发现灯依旧黑着,心里有点奇怪,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没有算账就睡了。想想媳妇跟着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没有享过什么清福,我心里一阵愧疚,觉得自己应该多干点活。
我决定连夜将其中一半肉剁碎拌好馅子,另一半切成条炒菜用,这样媳妇明天就不用起太早了。想到这里我回到餐馆将买到的好肉放在案板上,啪啪的剁了起来,干的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等到馅子剁好,肉片煮好,天已经开始放亮,店里的两个员工也来上班了。
我对他俩嘱咐道:‘不管是包饺子还是炒肉都用我准备好的那些。’说完我向案板上指了指,两个员工听后开始忙活起来。我感到头有点晕,心想一定是熬夜累的,于是回到后院,进了卧室一瞧,妻子正蒙头大睡,我不忍惊醒她,悄悄地脱了鞋子上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老板!老板!……’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睛一瞧,店里的两个员工正瞪着两双大眼,满脸惊慌地望着我。
顿时感觉像一盆凉水浇到了头上,我一个激灵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向外面的餐馆奔去。这俩员工我是知道的,从来不说谎,正因为如此我才用了他们五年从来没想换过。待我到达餐馆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杯残狼藉的样子了,店里的客人眼中直冒火,愤怒的发泄着不瞒。
我赶紧喊道:‘大家先停一下,有什么事说清楚,不要砸东西!’
听我说完,一个黑脸的大汉,三步并两步抄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叫道:‘你就是老板吧?’
我点点头说是。
他听了唾了口唾沫,对我叫嚣道:‘你这人渣,给我们吃人肉,你还是人吗?我们吃了人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罪恶,会做噩梦!你说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我听后分辩道:‘不可能,我做了十年生意了,别说人肉就是连有问题的猪肉也没有进过,我店里怎么会有人肉?!’
黑脸的汉子一听冲店里的人群煽动道:‘还狡辩,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将一个盘子举到我脸前。
我一瞧是一盘辣椒炒肉,于是不解的对黑脸男子道:‘这菜怎么了?!’
黑脸男子听后很吃惊,对我叫嚣着:‘仔细看!’
我不耐烦的向盘子里的菜瞅去,仔细一看,脊背立马一阵冰凉,因为盘子里红色肉丝中,赫然夹着一根人的大拇指,上面的红指甲清晰可见。
我心说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的手指头,在脑子里迅速的思索起来,琢磨了片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是来找茬的,故意在菜里放了根人的手指头,然后陷害我,不过我还是有点纳闷,我最近没有得罪过人啊,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当然我想还是先解决问题紧迫,于是将男子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小声试探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我到底哪里得罪兄弟你了,为何砸我摊子?’
黑脸男子听完我的话,骂了句,将我一推,看架势就要动手。我赶紧举着手掌妥协道:‘这样这样,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令我意外的是,那黑脸男子听我说完后,依旧不依不饶,推搡着就要打我。我赶紧一缩身,溜到人多的地方。两个员工也看见我处在危险中,忙过来护住我。
那黑脸男子用手指了指我,骂道:‘你这畜生,以为我是故意来讹你是不是?告诉你爷不是那种人,你问问这里的所有人,哪一个没吃出你这里是用人肉做菜,啊?!’
我疑惑的瞅向店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眼神和黑脸男子一样充满愤怒和恐怖。我心说怎么回事,难道黑脸男子说的是真的,他们吃的所有肉都是人肉。我端起一个桌子上的碗一瞧,漂浮的混沌中有一个圆的扎眼的东西,我用勺子捞起来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只眼珠,不过已经被煮的发胀变了形,白的吓人。
我手一抖,眼珠子从勺子里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恐慌的闪开,让出一条道,让那眼珠子径自的滚着,但是还是有一个女顾客躲避不及,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在了那个眼珠子上,啪的一声登时里面的浆液迸溅。
我愣了片刻,马上一盘盘的查看着所有桌子上的菜肴,发现毫无例外的每一盘都能吃出是人肉来,我有点疯狂,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一瞅厨房明白过来,一定是昨晚的肉,那个男人卖给我的肉有问题,可是想想又不可能啊,那肉我是仔细瞧过了,是猪肉无疑,而且我亲自切的片,或者剁的馅子,要是人肉我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我歇斯底里的跑进厨房,盆里的肉还在那里,我拿起筷子在里面拨弄着,突然一只被剁了半截的耳朵从里面露了出来,接着是牙齿……
我彻底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像梦一样,可是我使劲掐自己,生生的疼让我知道这不是梦是现实。
刺耳的警笛将我惊醒,我回过神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个警察走了进来,那些顾客们七嘴八舌的向警察诉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听得有点模糊了,那些声音好像离我忽远忽近似的。
过了一会,两个警察走到我面前,正色道:‘这是你的餐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好,你这里要暂时封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刚到门口我想起了妻子,她还在床上睡着觉,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出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她一声,想到这里我对警察道:‘我想跟我妻子说一声可以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对我道:‘当然可以。’然后跟在我身后到了后院。
我进了屋,瞧见妻子还躺在床上,心想她怎么还没有醒来,我这一走知不知道能洗脱冤屈不?我向床上叫道:‘莲,莲……’接连叫了几声,她纹丝不动。
我提高了嗓门,喊道:‘起来吧!我要跟警察走了!’还是没有动静。两个警察已经觉察到不对劲,用手示意我掀开被子。我弯下腰将被子拉开,一望床上,顿时吓得一哆嗦,心怦怦的乱跳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子里面的老婆只剩下一颗头颅,耳朵鼻子全被割了去,眼睛已经没有了,只剩两个空洞洞的红窟窿,脸上是苍白的肤色和干涸的血痕,整颗头颅望去像凌乱的头发下面包了一个血红色的肉球,脖颈下面是一条长枕头伪装成的躯体,被子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