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土石梯爬上来,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美丽夕阳的金黄色霞光照在脸上,让我内心变得出奇的安静。我向西边一瞅,遥远的天际是那么的迷人,可是这种美丽筱雨是永远不会看到了,是的,她的精彩人生刚刚开始就结束了,老天似乎也太不公道了。
我已经到了极限,睁不开眼,颓然倒地,也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总之做了无数个梦,有我小时候和姥姥在一起的场景,有和队长相处的情景也有后来的紫嫣,筱雨,更穿插着不断地死人和离奇的案件,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当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我的眼皮睁开的时候,我瞧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窗外是明亮的阳光。我闭上眼睛让头脑清醒了下,重新睁开眼,扫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典雅的卧室里,我坐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瞧,这是瞎爷的别墅。
站在三楼,华阴村的大部尽收眼底,整个村落在白色的阳光沐浴下,有说不出的宁静祥和。我心想终于过去了,那场看不见的危险算是结束了,华阴村至少几十年不会再有什么劫难了。
“大哥,你醒了!”阿西快步走过来兴奋的喊道。
我点点头,问道:“你们几个还好吗?”
“大哥放心,我们三个都很好。”阿西回道。
“我睡了多久?”我向阿西问道。
“睡了两天了,把我们都担心坏了,幸亏那位李师傅说你没事,我们才放心的让你睡。”
我想起了阿东的事,觉得应该告诉他,于是开口道:“关于阿东的事——”
“大哥,阿东的事情华村长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什么都知道了。”阿西道。
“哦,是这样,那华村长和李师傅还有和二胜他们没什么事吧?”我问道。
“都没有什么事,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你醒了。”说完阿西就要下楼。
阿西点点头,下了楼。
我独自站在楼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准备下去,走到一个房门前停住了,这是当初瞎爷和我谈话的房间,我推门进去,里面还是老样子,不过物是人非,瞎爷走了筱雨也走了。
我想起了肚子里的鸩胆,现在恐怕没有解药了,只有请李师傅解毒了,出来关上门,下了楼向华村长家里走去。阿西不放心,坚持跟着我一起。拐了几条街之后,我们来到了华村长的家门口。阿西推门,我走了进去。院子里正坐着三个人,听见有人进来都回头张望,是李师傅华村长还有二胜。他们看见是我,都很兴奋,忙站起身迎过来。
李师傅开口道:“阿飞,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回道:“我还好,对了李师傅,我记得脸上被尸鳖咬过,是不是被你治好的?”
李师傅回道:“算是吧,不过主要是你体质好,中毒不深。我有件事想问你,死人湖底是被你毁掉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用『炸』弹埋上了。”我随即将与他们分别后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三个,说道筱雨时,华村长和二胜满脸是泪,泣不成声,李师傅不停的安慰劝解。
将所有经历说完后,我轻声的问道:“筱雨的遗体呢?”
我听了后,站起身对李师傅道:“安慰下华村长他们父子吧,我去看看她。”说完出门向北走去。阿西要跟着我,我让他先回去等我,我想自己去看看,看看筱雨。
出了村子一眼就看到平坦的田地里新添一座坟茔,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放佛是在等人。我走了过去,来到坟前眼泪禁不住流下,坟里坟外不过是一堆土,却让人阴阳两隔。我在心里默念道:筱雨,我会为你报仇的,也许在里面你会安静一些,没有人打搅你,多睡一会吧。
“阿飞——”身后随风传来一句细微的声音在叫我,若有若无。我转过身,寂静的田野里只有微风,暗想这也许是筱雨在另一个世界对我的保佑吧,默立了会转身离开,向华阴村走去,回到华村长家里的时候,见二胜已经做好了饭菜,华村长还有李师傅都坐在桌子旁,就只等我了。
见我回来,华村长指了下院子里的木凳,我顺势坐了下来。
华村长端起一杯酒:“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干了这杯酒我们就忘记过去的所有痛苦,开始新的生活。”说完自己先一饮而尽。
我们三个只好作陪,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的度数很大,喝完后直窜脑门。我拿起瓶子,给他们三个倒满后,端起酒向华村长和二胜赔罪道:“华村长二胜叔,我没有保护好筱雨,这杯酒是我赔罪的,我不能奢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能喝了这杯酒,让我心里好踏实点。”说完我一口饮尽。
李师傅也端起酒,歉意道:“阿飞,你将他们几个交给我保护,我没能履行诺言,这事情应该怪我,华村长,这赔罪的酒应该我喝才对。”
二胜瞅了瞅我们三个,将酒杯猛地一下摔到桌子上:“李师傅,阿飞,刚才我爹不是说了吗,这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要再纠结怪谁了,让大家再痛上思痛了。”二胜虽然这么说,但我们都知道,自己的女儿走了,他心里比谁都难过。
华村长点头醒悟道:“对对对,刚才都说了,大家也不要再埋怨自己了,这次不管怎么说,解决了村子里的事,应该高兴才是。”
我想起了脸上的伤是李师傅治好的,赶紧向他道谢,又担心起以前吃了瞎爷给的鸩胆,于是向李师傅开口道:“李师傅,当初瞎爷给我吃了两颗鸩胆,现在瞎爷走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毒?”
李师傅放下筷子,用手一捏我的手腕:“你没有中鸩毒。”
我意外道:“不会啊,我确实喝下了瞎爷给我的鸩胆。”
李师傅摇摇头道:“不可能,鸩毒剧烈无比,一旦中毒就会全省身抽搐,七窍流血,脑浆崩裂,就算是有解药半炷香的功夫不服用也会毙命,死状相当恐怖,正因如此,人们才疯狂捕杀鸩鸟,它们在几百年前就基本灭绝了。”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啊,那瞎子给我吃的不是鸩胆,会是什么呢?
正暗自思索着,李师傅突然开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紧张起来。
“你说过你和你的三个朋友中了百祭丸,这个好像是真的,你体内好像有很多种毒并存。”
“啊——,那怎么办?”我一听有点慌张道,“很多种毒,那能解吗?”
“这些毒都不是致命的,但是种类繁多,差不多有百种,必须同时配出解药同时服用,否则可能会产生毒性的抗拒作用,此消彼长,让人加深所中之毒,有生命危险。”
“当时那蒙脸女人说,这种毒必须在一百天内解,是真的吗?”我向李师傅询问道。
“这我倒是不敢确定,不过我来配解药的话肯定会超过一百天。”李师傅低沉回道。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发凉,看来这百祭丸的毒李师傅一时半会是解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予南宫老太,再不行只能去湘西大山寻找太平宝藏了。我见大伙刚舒展的脸又凝重起来,打趣道:“没事没事,不是还有七八十天嘛,什么毒都能解的,你们不用担心,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