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南把酒拿起来,分成两口咽了下去。
我吃了几口凉菜,对他道,“快点快点,你输了好走,我还想睡觉呢。”
释南笑了,“要不还是打架吧,我揍你一顿,我也好回去睡觉。”
我摇头,“不行。”我好不容易占半杯啤酒的便宜,怎么能半途而废?
拿起酒瓶,我又倒了一杯。
知道这次是纯白酒,我没像上杯那么猛喝,而是和释南对着小口小口的抿。
电视里,男男女女的主持人高声大笑着说着拜年话。窗外,噼里啪啦的全是鞭炮声。
释南突然道了句,“初十的机票能走?”
“走什么?”我看着他,有些晕。
“不是说了年后有一个买卖?”释南道,“你不想去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上两天心中闹脾气,我已经决定不去了。打算天气暖和点,进山去看马开心。
“再说。”我喝了口白酒,道,“先分了眼下输赢。”
“那喝吧。”释南道,“你量是多少?”
“二三两吧……”
不,不对。我放下酒杯,看着天翻地覆的眼前有些发懵。我这是二两的杯,我刚才况了啤酒,也就喝了一两,眼下这杯酒才喝了几口。一两多怎么就晕了?
感觉自己要摔,我扶着桌子往起站。头重脚轻,一下子向前倒了过去。
撞到一堵肉墙上。
我抓着肉墙的衣服站稳,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苏青柠?”释南道,“你输了。”
“你丫才输了。”我不服气,非常不服气!“我明明占了半杯啤酒的便宜,我怎么会输。”
“啤酒?”释南哭笑不得的道,“啤酒和白酒不能一起喝。”
我抬头看他,眼前迷糊不清,“为什么……”
好晕,释南的脸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我闭上眼,把头抵在他胸膛上。
“会醉的快。苏青柠,苏青柠,”释南的声音在耳侧传来,带着喘息,“你是对我有多信任?才敢在我面前喝这么醉?”
“……交命。”我从嗓子眼里道,“信你,信过我自己。”
我从来没喝这么醉过!
以前每次喝酒都是和陆明在一起,几口,他就不让我端杯子。现在……
难受,说不说的难受。
眼前的一切都会转圈。转的我头晕脑痛,说不出的恶心。
胃痛,和被刀割一样,痛的我揉着胃嘤嘤小声哭。越哭越痛,越痛越恶心,越恶心越昏沉。
迷糊中,有人叫我名字,我微睁着眼,按着那个声音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苏青柠,吐出来。”
“呕~”一张嘴,吃到胃里的东西带着胃酸喷涌而出。落在地上,沾到衣服上。
鼻侧,全是呕吐物的气味。我煞白着脸。一口接着一口吐,吐到最后全是酸水,吐不出别的东西来。
我蹲在地上,眼泪哗哗流,“我,我再也不喝酒了。太难受……”
“吐完了?漱口。”
我扶着递到嘴边的杯子,吸了一大口。入口冰凉,嘴里的怪味和难受劲减轻了不少。
“别咽,吐出来。再喝……别咽!”
我一连漱了几遍,杯子里的水变成温热的。
我猛喝两大口,胃里的痛稍稍减轻点。
头晕的厉害,我把头垂下。才一沾膝盖,就被抬了起来。
“衣服脱了。”
套头的保暖衣,脱下去时刮的耳朵生痛。空气很凉。打在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微微睁开眼,扫到保暖衣落在地上的呕吐物上面。
好恶心。刚想伸手去把衣服捡起来,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
头晕,我把眼睛闭上。再睁开,入眼的是我的枕头,一阵风呼来,被子落在身上。女土反扛。
让沉重的头在枕头上找到一个舒适位置,我长呼一声,把眼睛闭实了。难受,脑子里轰轰响,只想睡觉。
有些冷,后背在些凉,双肩冻的生痛。想把被子往上拉拉。手却没有力气。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往下缩肩膀……
缩,缩,缩,缩不动。
呜呜,气哭,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哭着哭着。肩膀不冷了。我动动肩,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睡的踏实。
睡的很热,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我扬起手想把被掀开。却发现怎么也掀不开。
做梦,映月谷的山洞里,杀千刀的马开心一爪子就把我脸给挠破了。
我气的张牙舞爪,小妖精,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看姑奶奶打的你神形俱灭!
马开心说什么大事似的,闭上眼,我给你舔舔就好了。
额头,脸颊,鼻尖,唇。湿湿的,舔进来,碰到我舌尖……
呼吸被夺,我喘不过气来。
我用力推他,妈的,马开心你个禽兽舔过头了!
抢回呼吸自主权,我咽下口吐沫,长长吸口气,缓缓吐出去。听着耳旁的心跳声,彻底睡实。
刺耳的闹铃声!
叮铃铃的一个劲儿的响,非常非常刺耳!
我皱着眉头,伸出手去找这声音的来源。手一拍,拍到一个庞然大物身上。
呃,什么东西。
我猛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堵胸膛。
乱拍的手被捉住塞到被子里,随即,刺耳的铃声没了。
我瞬间精神,抬起头去看。
看到了释南的脸和正在看向我的双眼。
我脑子里一凉,出了一身细汗。
眼下是什么情况。释南怎么会在我这里?我们两个怎么会在床上?我怎么会在他怀里?
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两只女鬼划拳来着吗?后来发生什么了……
“挪挪,我胳膊已经麻了。”释南道。
我脸上寒毛层层直立,蜷缩着,在被子里往后退退。后背一凉,惊觉我后面是裸的!
我连忙低头,胸衣还在,打底裤还在。
呼,心稍稍安下。
“释南!”我捂住胸口,抬头对释南大吼,“发生什么了!你他妈的怎么在我家,怎么在我床上,我衣服呢!”
释南抬头把我头往下压,“脑子呢!昨天我来找你,还记得吗,记得吗?”
我抬手把他手打开,迷茫的看着他,“你昨天来找我?有这回事?”
低下头,我闭上眼睛猛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是来道歉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要揍我。
然后,我占他半杯酒的便宜,说拼酒吧。
一杯酒下肚,记忆断片儿了。然后怎么了,我怎么就半光了,他怎么就……
睁开眼看释南,释南已经把眼睛合上又睡。
“你大爷的,你别睡了!”我对他大吼,“我喝醉后发生什么了!”
释南睁开眼,道,“喝醉了还能发生什么?你吐的一塌糊涂,我好心,帮你收拾。收拾完把你扔床上让你睡觉。后面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我醉的也厉害。不过,”释南指指自己身上的衣裤,“放心,你没欺负着我。”
“滚好吗!”我对他吼,“还有一间房,你不会睡那间?”
“我都说我断片儿了不记得了。再说,在野外的时候,你哪次不是窝我怀里睡?嗯?”释南黑着眼圈,一脸疲惫,“现在不过是换了床,能不折腾了吗?我现在困的厉害,让我多睡会儿。”
呃……
的确,在野外时,我是总在他怀里醒。可,可那时我穿着衣服啊,我现在,我现在!
揉揉太阳穴,头痛的厉害。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道,“我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