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我将门推开,看了薇芳一眼:“我如果这会儿说别进来是不是有点晚。”
薇芳点点头:“你在我看到的你往天台走的时候就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时候特别的霸道,而且蛮不讲理。”我忍不住说。
薇芳挑了挑眉:“霸道有人骂过我,但蛮不讲理,他们还不敢当面对我说,我一般揍人都是有理由的。”
我沉默地对比了一下我和薇芳,有关薇芳的各种传闻我自然也听说过,体育水平顶多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我对上她自然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薇芳从我面前走过,如此近距离,让我有了一定观察薇芳的机会。
她看起来反而有些瘦,不像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五大三粗。可能是肌肉内敛,毕竟薇芳的体重在我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有时候会成为男生们私下悄悄嘲讽的对象。
当然,还从来没有人敢把这个私下变成公开,除非他第二天想被揍上一顿,或者顶个熊猫眼过一整天。
薇芳的个子也不高,长了一张天然无害的娃娃脸,十分具有欺骗性。穿的衣服倒是一直很干练,我怀疑是为了方便随时揍人,或者去准备挨揍,虽然基本没有人能让薇芳达成第二项成就。
她的步伐很有力,有人说能从一个人走路的姿势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我虽然没那么好的眼力,但我能看出来薇芳是个很自信的人。也因此,薇芳的顽固也一直是我们之中出了名的。
我没有将天台的门关上,只是将门虚掩。
虽然有其他学生进来的可能,但按照我这么多次在天台待的经验来看,有人误闯的频率是零。由此估算一下概率,恩,也是零。
“你打算在这个地方观察校门口吗?”薇芳走进天台后立马扫视了一圈,走到边缘的位置蹲下来看着校门口的位置,回过头来问我。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中午的太阳有些毒,刺得我睁不开眼。薇芳直接走到了天台边缘的位置,万一一个晃眼,身体失去平衡的话……
我不敢再想,只是对她招招手,示意她离开那个边缘。
天台上有个高高的水塔,水塔下面有很大一片阴凉地。
“不错嘛,看来你是常客。”见我从水塔旁边的箱子下面拖出一块被压扁的纸箱,薇芳吹了个口哨。
我有些抑郁,这姑娘,有时候真的比男孩儿还男孩儿。
“之前有个老师让我帮他整理天台,所以偶尔来过几次。不过频率也不高。”我补充上几句。
薇芳摆出不信的表情,我也没再解释。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坐到纸箱子上,薇芳也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到我的旁边,我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薇芳沉默了一会儿,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班里的空气实在太让人难受,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正好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往楼上走。”
她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小子打算偷偷摸摸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想着如果见到了就把你的腿打断,正好抒发一下我最近挺不爽的心情。”
我:……
感谢不断腿之恩?
“现在班里一直都是那样子,没人有好心情。”我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就目前的状态,我每天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都经历过至少三轮的噩梦。
怒气与恐惧无时无刻在脑袋上的上方盘旋,试图占据所有的理智。
这感觉实在糟糕透顶,但又无可奈何。消除的方法只有一个,找到我是鬼魂,让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事物的东西彻底消失。
我们两个没有再说话,没人说回到教室一类的话,也没有人说去看看校园门口是否出现骚动。
只用等待就行,如果等待,总会等到一些事情的发生,尽管有时候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要的。
罕见的,我们两个在这种静谧之中谁都没有掏出手机。
若是从前,我只要有手机在手,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浪费时间的。
而现在,我宁可把手机从天台上扔下去,随便让它烂在哪个角落,然后抬头透过高高的水塔望向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天空,幻想自己在天空中穿梭。
“感觉真是糟透了,对吧。”
轻声的呢喃从我的身旁传来,我没有看过去,但我听出来薇芳的声音带了些微的鼻音,嗡嗡的。
“恩。”
我给她肯定的回应,现在的日子糟糕透了,但无论有多么糟糕,也必须要慢慢过下去,一直到过不下去为止。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几乎在这温暖阳光的照样下沉沉睡去,直到——
嗡嗡,巨大的噪音在我的耳旁响动着。
我皱着眉,只想从这片噪音中逃开,突然被人摇醒。睁开眼,是薇芳沉重的脸庞。
“醒醒,是黄凯。”薇芳简单地说。
我立刻清醒过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一点,差不多十二点五十多。
“在楼下?”我问。
薇芳三两步带我往天台的边缘走,我的脑海还有些刚睡醒的混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小心点,别离的太近。”
薇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但向前的态势确实收了一点儿。
我走到她的身边,往楼下看去,学校门口果然有一个人。
我们离得较远,看不清具体的场景,但好处是,从上方看能够将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薇芳指着学校门口那个白花花的人,问道:“那是不是就是黄凯?”
我的视力还不错,点点头,“没错,就是黄凯。”
薇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感慨:“这家伙真的选择在学校门口裸奔了啊,任务要求多久来着。”
“一个小时。”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因为之前睡了一会儿,所以错过了一些,也不知道黄凯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裸奔的,因为现在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他在那儿站多久了?”我问薇芳,这姑娘好像一直醒着?
薇芳想了想,“五分钟之前,五十的时候,这个我绝对能保证,因为刚好那会儿我打算下楼,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学校门口有个变态在脱衣服。”
我闻言嘴角扯了扯,总觉得这话听起来真别扭。
虽说我对黄凯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这件事情上,还真是要给出所剩无几的同情心的。
“五十的话,要整整一个小时,也就是说黄凯要在学校门口一直待到……”我计算着。
薇芳帮我说了出来:“一点五十,那会儿下午来的早的人应该到了。”
“学生到没什么,就怕老师来的早。如果被老师发现的话,是一定会被呵止的,也不知道黄凯有没有想过什么解决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