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还是要照常上的,老师也可能被黄凯的状态吓到,在说了两次没什么反应后也就不再管了。能看出来,连老师也觉得这个时间分外难熬。
一下课,在经过短暂的犹豫后,就有人走到黄凯的旁边探口风。
“喂,黄凯,你今天中午打算怎么办?”
把问题问出来的是个平时和黄凯走得比较近的男生。说是走得比较近,其实关系也不是十分的好。
我还没见班里有谁和黄凯是真的关系特别好的人,这个人平时在我们班的人缘就不怎么样的样子。
黄凯在听到中午这个词的时候才终于好像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看了眼问问题的人,一言不发。
很快问问题的男生就有点害怕了,下意识退了两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哈哈,黄凯,你这反应就有点吓到我了。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助……”
“滚!”黄凯沉声说道。
男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也是好心,想来问问黄凯到底需不需要帮助,但得到这样的回答,没人愿意再接着留下。
班里剩下的人都识趣地不再去打扰黄凯,我倒是看出了点儿什么,对伊依说:“他应该是准备好了。”
伊依皱眉:“准备好什么?”随即想起任务的事情,有些惊讶:“他下好决定了?”
“对。”我肯定地点点头。看黄凯这反应,肯定是做好了决定的。
伊依有些好奇:“他打算怎么做?不对,应该说,你怎么能看出来伊依下好决定的。”
我耸耸肩:“没什么难的,就是一点小小的观察。你等着吧,中午的时候会有一场好戏。”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会做这个选择。”伊依疑惑。
我看了眼梁莹莹,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人。“因为生命在他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凭心自问,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决定。
但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在家里挣扎着去做选择题。我会选择抗争到最后一秒,去寻找解决事情的方针,直到不能行动为止。
就像现在。
在我们单独的手机群里,我们在交流各自找到的一些都市传说。
除了我之前找到的那些——这两天因为事情比较多,我还没翻过新的资料——其他人也道听途说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传说。
不过比较有名的就是我们城市那条河的沉船事件,以及学校被火烧的大楼,这两个事是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的,其他的都市传说都有些不清不楚,还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调查传说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阻碍,我把需要注意到的地方写到一个专门买的本子上。
本子我打算专门记录一些诡异的事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把它们写下来,可能是为了未来方便查看,如果我们班的人真的还有未来的话。
时光飞逝,一上午一共就只有四节课,上完课后有很多人都拉着平时的好朋友选择在学校吃饭,我估摸着今天我们班留下来午休的人数会是平时好几倍。
原因我们各自心里都清楚,只是不会有人在明面上说出来而已。
黄凯倒是一放学就溜走了,让一堆想看热闹的人无从看起。
这样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过了十二点,班里的学生开始躁动,大部分人在议论惩罚的事。
“你说黄凯不会想逃避惩罚吧。”有人的议论声不可避免地传了过来。
“不会吧,要知道我是鬼魂那个人可是说了惩罚翻倍的,想想之前没完成的那两个人的样子,如果不完成的话只能是个死字吧。”
另外的人小声嘟囔着。
“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任务,如果这任务到我身上,我绝对死也不会去完成它。”
“那可别说,生命可是只有一次的,大不了日后转学就是了。”
我烦躁地走出教室,班里面到处都在讨论黄凯的事情,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们家离学校不远不近,平时懒得回家时也会经常在学校里面待着。如果是平时,就算是中午我也会争分夺秒地回家去查资料,但今天,不管黄凯做什么选择,我都想看一看。
我往楼顶的方向走,我们这个教学楼是有天台的,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我也是有一次给老师帮忙的时候无意间拿到过这里的钥匙。
后来学校天台的锁生锈得实在,老师让我给天台重新换了锁,我自己给自己留了一把钥匙,偶尔当有什么想要单独做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个地方。
学校的天台确实清静,准确来说,一个人都没有。
我掏出钥匙把锁打开,在推开门的时候突然有点不寒而栗。
我们学校的天台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人,所以也自然没有装什么护栏。虽然地方很大,可供行走的地方也足够多,但如果站在天台的边缘,是很容易掉下去的。
如果是从天台上掉下去,六楼的高度,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更不用提在学校的教学楼附近还种了很多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丛,如果掉到上面的话,倒霉点儿,会被扎得千疮百孔,运气好点,说不定还有幸存的可能。
我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死亡幻想抛到脑后。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现在已经有会被惩罚的对象了。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地方的钥匙。”一个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
在我走到上天台的楼梯上之前,我特意检查过周围没有什么其他的学生。这个声音出现得实在突兀,令我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动作,回过神来看过去。
出乎我的意料,是薇芳。
我还是第一次和薇芳面对面,之前我们从来没说过话,就算有交流而,也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架吧——我们两个的性格都不属于特别安稳的人。
“我也没想到你还有跟踪别人的爱好。”我没好气地说。
薇芳罕见地没有直接反驳我的话,反而是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这可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自然有实行非常规的政策。”她没有继续和我狡辩下去,而是用下巴点了点我刚才没打开的门:“我都看见了,就别藏着了。说实话,我觉得这地方当秘密基地一类的地方是挺不错的。”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秘密基地,也亏她想得出来。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
但我转念一想,有“我是鬼魂”在,整个学校似乎并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安全地方的地点。这么一比,虽然天台危险一些,但却可以阻挡大部分普通人的靠近。
我盯着薇芳看了会儿,她的表情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看来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