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具体要找什么东西其实并没有想法,只是来进行探查而已。不管发生任何异常的事物都行,至少能让我们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我们对“我是鬼魂”一无所知,性命和精神却都被“我是鬼魂”玩弄于鼓掌之中。
如果知道“我是鬼魂”的真身是什么,那么我们的心理会有很大的安慰。到时候具体该怎么做,那是不是我们一届学生能解决的东西,这些反而不在我们的思考范围内了。
恐惧早已深深占据了我们的内心,就算为此拼命也在所不辞。
我站在第一扇门前,手电筒举起来看了眼门牌的位置,已经被烧成了焦黑,完全无法辨认这是几班。
“我记得有学长说过,这里好像是曾经的高二五班。”这时候李远解释道,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二楼都是高二的班级,班长他们走的那边分别是高二一班到高二四班。”
依伊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我们的前路,“这么说我们要看的就是高二五班到高二八班?”我们学校规模还是比较大的,所以相对的班级也有不少。
我想了想我们那栋教学楼的布局,补充道:“可能还有两个厕所。”
我看到依伊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一个一个看吧。”说着伸手推开面前只剩下半扇的焦黑的门。
吱呀一声。
巨大的响声冷不丁把我们三个都吓得僵住了一瞬,随后我们也听到楼梯那边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看来班长他们也开始探查了。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小心点。”我做了个深呼吸,义不容辞地迈出第一步。
地面上散落着很多黑灰,我一脚踩下去,只觉得有种踩在鹅卵石小路上的感觉。
用脚拨开脚下的异物,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勉强认出来是磕成了碎块的木头,估计是从哪个桌子板凳上磕碎的吧。
小心找着落脚的地方,我用手电筒简单扫了一下这个教室。
东西基本都被大火烧毁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火灾之后的现场,心里还有些紧张。和我们的教室布局基本一样,只是大部分东西都被烧坏了。桌椅板凳杂七杂八摆着,看来当时收拾现场的丨警丨察和消防员们并没有清理现场的习惯。
隐约可见这个班级还有读书角和储物柜的存在,里面也还有一些东西,但大部分也都被烧坏了。只是不知道抽屉里的东西是不是还有留存下来的。
“进来吧,小心脚下。”我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招呼两人进来。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随机分散开来,在教室里翻找着。
我也找了个桌子,刚才粗略扫视的时候,我注意到桌子下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我用力打算把桌子抬起来,没想到手刚刚开始发力,桌子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接着哗啦啦散成几块木条摊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下,依伊和李远立刻看向我的位置,两人的脸上都是明显的惊恐。
“发、发生了什么?”半响,依伊才颤巍巍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想起这个手刚才摸过了桌子,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一手黑灰。“没事,我想抬桌子,但桌子好像被烧脆了,一碰就碎。”
李远和依伊都松了口气。“你们也都小心点,这里可能有些东西只是徒有其表,小心别受伤了。”
两个人都点点头,依伊在读书角的位置扫视着,李远则在另一个角落观察放置水桶的地方。
我重新蹲下来扒拉着木条,从里面找到了刚才看到的异物。
原来是两块暗红色的布条。
姑且拿起来,我咬住手电筒——雁飞双给我们带的手电筒是野外生存用的装备,能直接咬在口中,方便解放双手——照着布条左右翻看着。
“找到了什么?”依伊注意到我的情况,小心地跨过残破的桌椅板凳残骸向我走来。
我口中还有手电筒,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布条员边也是焦黑一片,可能什么也没有。
“这教室也没什么东西。”李远走过来,表示看了一圈也没什么。
我看了看这个教室,“白叶凡说火灾爆发是在五楼六楼,这才只是二楼,就已经烧成这种样子,感觉已经很恐怖了。”我给他们看了看手上的布条:“这应该是当时的人想要自救而扯掉的衣服,我们这才是二楼,跑下去按理说比较方便,在当时的情况是生存率最高的楼层才对。不过就已经需要用布条盖住口鼻了,也不知道当时火究竟有多大。”
我们三人都叹了口气。
学校对火灾避讳莫深,我们这些才刚刚入学没多久的学生对那些辛秘怎么可能有深切的了解。
探查继续,我们从前门出去,接着查了查下一个教室。同样没什么发现。
教室都是一个样子,除了玻璃破碎的欣度、地面残缺的桌椅板凳散落的角度不太一样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
滴……
一声刺耳的声音突然响彻空荡的教室,将我们吓了一跳。
我和依伊齐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是李远,具体来说,是李远的胳膊。
李远举起手电筒冲我们照了一下他胳膊上的电子表,小声道:“十二点了。”
我们三人的心顿时又沉了沉。
没有继续说话,我们沉默地完成了对第二间教室的搜索,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里的灰尘真的让人受不了,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了。”依伊小声抱怨着。毕竟是个爱美的姑娘,我作为同桌,也知道依伊平时有些轻微的洁癖,相比让她身处这种环境就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但是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也只能嘴上抱怨抱怨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确实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你们说,为什么学校不派人来把握这个楼打扫打扫。”李远快速说着,他看起来更加紧张了,从过了零点之后。这会儿只想多说点什么打破沉寂的空气。
我也只是尽量壮着胆子,和别人说说话能很好地缓解紧张的心情。想了想,我回答:“这楼本来就已经烧毁了,又没人打算重新启用,不用费力打扫。更何况这样一座危楼,本来在里面行走应该都会有危险的吧。”
“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光那个楼梯就挺吓人的,希望我们……”依伊突然止住了话头。我们不解地看过去,依伊却只是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个环境下,我什么预测的话都不敢说。”依伊苦笑着。“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个坚信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