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东西?”我莫名其妙的顺着三叔的目光又看了看,昨晚才下过了大雨,这南方的山里又湿气重,那边的棺材山看上去比昨晚更加雾蒙蒙的,根本连个山头儿都看不到嘛。
“冲出了什么东西?”小玉似乎也是张望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就问了一句。
三叔这才收敛目光看向我们两个,异常淡定的说了一句,“棺材。”
棺材岗的棺材山,下雨冲出了棺材……
貌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但尼玛的我一直没把这棺材岗的故事当真,那可是一座山,怎么可能真的是棺材堆起来的?
见我一副哑然的样子,小玉却是追问了一句,“很多吗?”
“嗯,”三叔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房主大哥说很多,不过,我没有看到,早饭过后,我们可以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儿。”
三叔这话的说的,让我以为那山真是一个棺材罗一个棺材堆出来的,心不在焉的吃过早饭,我们过去看的时候,我却是才发现,这山确实是用棺材堆起来的,但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个棺材山很大,并不是小土包,它是一座切切实实的大山,这也是我认定它不会是死人堆出来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我却是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叫棺材山了。
因为他真是一座乱葬岗。
说是棺材堆起来的有些夸张了,这棺材只是葬在山上的而已,整个北面被雨水冲刷比较严重的地方都露出了棺材,应该是很久之前的坟坑了,被雨水冲开了。
这在山葬的地方很常见,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能算是自然灾害。
只是这个地方的山葬群比较大而已,所以看上去很是壮观,不过这么大一个群葬山,这棺材岗是什么很大的地方么?村子是不小,可埋起一座山,这得多少代人……
看着眼前裸露在外数百口棺材,我不禁问了一句,“阿伯,你们村子里的人死了都葬在这山上么?”
“是呀,这是老一辈代代相传的祖训,”阿伯很是痛快的回了我一句,见我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这棺材山是风水宝地,据说我们的祖先迁出大山,没有远去就是因为舍不得这好地方,所以传到了我们这辈也一直遵循着群葬的习俗,不分姓氏远近,是棺材岗的人,就都葬到这棺材山上。”
“那为什么没有看到坟地和石碑?”小玉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化骨为山,这棺材山里里外外上千年了,要是都留坟立碑的话,就埋不开了,罗着埋的,现在被雨水冲出来的,这是最近几十年埋进去的棺材,老一辈还在里面。”阿伯耐心的解说着,感觉倒是像是个不错的导游,就是现在带我们游历的东西有些讽刺了。
闻言,我三叔颇感兴趣的问了一句,“那这些被雨水冲出来的棺材怎么办?就这样裸露着了么?”
“这个……”阿伯沉吟了一下,这才不确定的说道,“你问的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这是我所知道的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个要听村长的,村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们村长倒是很有本事的样子。”闻言,我只不过是下意识的笑了笑。
那阿伯却是大惊小怪的说道,“那可不是,我们村长是棺材岗的神人,布局风水的好手,算命卜卦也是一流的。”
“呵?”我一听合着这还是个行家里手?不禁追问了一句,“你们村长是干嘛的?这么有本事?”
“小伙子,你可别小看了我们村长,我们棺材岗的村长有两个,一个是挂着官名的,那是个废物,一个就是我们族长了,那可是实实在在有本事的,风水师,听说过没?”阿伯牛逼哄哄的说着,貌似这风水师真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职业似的。
字面儿上的意思我自然是懂,无非就是寻龙点穴的术士,和我们这些游走阴间与鬼魂打交道的术士不同,他们卖的是死人的运,赚的是活人的钱。
一个看上去如此发达奔小康的村子,居然有个神棍村长,这地方还真是深藏不露,至于是不是卧虎藏龙估计就要见识一下再说了。
这人确实是得分有本事的和没本事的,但也得分上心的和不上心的。
我们这正听阿伯牛逼哄哄的说他那个族长村长多么的神乎其神,多么的呼风唤雨。那边的人群里就来了一个二十八九的小伙子,这人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样子。
不过,他,似乎就是阿伯口中说的那个废物村长了……
“大家都不要围观了,这些棺材也不要动,大量的棺木裸露,很可能造成又一次的山体滑坡。暂时躲远点儿,性命要紧。”那人在棺材岗的地位,似乎确实不怎么样,走入人群,嚷了两句,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片白眼儿和嫌弃。
“这个人,心不错。”三叔远远的看着焦躁不安还在劝众人离开的年轻村长,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心不错,就是个毛头小子,出去上了几年大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一个后辈吆五喝六的。要不是看在他是族长女婿的份儿上,早就被赶出村子了。”阿伯不屑的瞄了那年轻村长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
“呵,你们这村子够乱的,这村长是另一个村长的女婿?”我颇感兴趣的念叨了一句,见阿伯不屑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不过,阿伯,这雨后可能发生二次山体滑坡,这可是常识,那人说的没错,他是为你们好。”
那阿伯却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小伙子,你真当这里的村民是傻的?迂腐不化?”
“额,怎么?”我稍显诧异的看着阿伯。就差没说我真是这么想的了。
“都是在山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什么山体滑坡,泥石流,我们还能不知道?实践远远超于书本知识,懂不?还用得着他一个毛头小子在这指手画脚的?”阿伯自顾自的说着,瞄了那年轻人一眼。
闻言。我竟然觉得这阿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
“阿伯,你这都是谁教你的?看你文化不高的样子,还知道实践远超书本知识?”就是‘实践’这个词,在我看来这样一个庄稼汉,也是不好说出口的,他还信誓旦旦说的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族长说的啊,我跟你说,我们族长那是……”这阿伯是一提起他们族长就刹不住车了,嘴里噼里啪啦的各种夸赞……贞广上划。
我耳朵都快听的起茧子了,可直到这围观的人看够了,都走光了,那个神棍族长也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个韵味儿十足的女人来这里把那个年轻的村长叫走了。
阿伯说那个女人是年轻村长的媳妇儿。
可是这女人好像年纪三十多的样子,乍一看也可以看出,她比那个村长小伙儿要年长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