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漂亮。”都火烧屁股了,我尿裤子的心都有。“不过她有个你很熟悉的称呼,冥王。”
小宝发软的坐在轿子内,捂着嘴,缩成一团,好似这样冥王就看不到他了。我们担惊受怕的飞了好久,一阵诡异的大风,把轿子逛进县城,落在郊区一家自建房外面。
靠山的两层楼房,旁边只有两户人家,隔着老远又有两户,轿子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抬轿的四只小鬼身受重伤,我收了轿子和四鬼,警惕的防备着四周,并未见冥王的身影。
小宝指着门前铺地上的黑色地毯,墙边竖着的一根根招魂幡,这里的招魂幡就是麻杆上裹着白色的纸条。我见小宝被吓的缩着脖子,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没见过送葬停尸的?又什么好怕的?”
“你看灵位……”
各地的乡风习俗都不同,我顺着小宝的手指看进去,只见七八个男女身穿白色孝衣,跪在黑色的棺材边嚎嚎大哭,这应该是在哭丧。
刷着黑油漆的棺材前放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陈公三夜之灵位。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以自己魂魄的强度已经有了轻微的痛处,看着灵位抖了抖,说:“这只是巧合,跟我一样叫陈三夜而已。”
不管习俗怎么样,老死的人棺材刷黑漆,这是不变的规矩,我一看就知道里面死的是老人。小宝谨慎的说:“那股我们都挡不住的风,肯定是冥王大人搞的鬼,你认为是巧合?”
“老子也知道不是巧合,自我安慰一下你也要拆穿。”我压着惊悚,小心翼翼的刚踏上门前的黑布,一股莫名的吸力从棺材里传来,不管我怎么挣扎,瞬间被吸进了棺材里。
“咳咳。”
失去短暂的意识,再次清醒,我感觉身体发冷,喉咙里堵着一股浓痰,好不容易把痰咳出来,听到棺材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喊:“爷爷,您可别吓我……”
同时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动了动身体,发现四肢僵硬,听到咳出的声音非常苍老,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我吓的心里发毛,知道莫名其妙的附身在了尸体上。
试着走阴出体,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我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不对一位诈尸的老头。
我被吸进了老头尸体,魂魄好似被什么东西封印了起来,变成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后,我压下心底的惊慌,想着先出棺材再说。
赖小宝不知所踪。靠他是不行了,而老人身体力气很小,我吃力的推了好一会棺材盖,盖子推起来一丝随即又落下来,棺材砸在一起的声音吓得外面守灵的女人惊叫连连,男的也吸着凉气。
随着时间流逝,我依附的这具身体力气越来越小,手向上贴着棺材盖瑟瑟发抖,吐词不清的喊:“我没死,快把棺材打开。”他休余亡。
声音很模糊,可能只有自己能听清楚,外面好像有人说:“是不是爷爷活了,把棺材盖打开看看……”又一人责怪的说:“小孩子别瞎说……”
总之外面的人迟迟没有打开棺材盖,我喊的没了力气,精神头变的迷迷糊糊的。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死在了这具陌生的尸体里,会跟着一起死去变成一只鬼。
成鬼之后限制就大了,想再突破千难万难,并且我不认为冥王会这么好,只让我变成鬼而不把我灭掉。或许正因为我是半步州级,她在阳间无法动用元神的太多力量,想杀我也不是易事,这才借尸达到把我弄得魂飞魄散的目的。
曾经守灵的那些日子,没少见到亡者还剩最后一口气,后人不管不顾而导致老人过世的情况。显然我依附的这具身体已经入棺了,后人就算拖去埋或者烧掉,也并不稀奇。
死亡的阴阳笼罩在心头,在迷离中念头千转,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用最后的力气。努力让自己吐词清晰,说:“孙啊……那两块金砖埋在……金砖埋在……咳咳……埋在……”
结巴是故意的,同样也没了多少力气,连着喊了几嗓子。我一口气没缓过来,晕死了过去。晕过去前,我知道如此不被人弄醒,我真的要死了。
还好金砖的诱惑比较大。我感觉有人在掐我的人中,慢慢恢复了知觉,自己躺在一张老床榻上,床上扯着蚊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发抖的坐在床边,他见我睁开眼睛,扶着床起身对床边的人说:“醒了。”
有男有女,好几个人凑到床前,三十几到四十几的都有,年纪最后的那个说:“爸。你醒了。”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挤到他旁边,说:“爸,你说有金砖?”
一看这就是对夫妻,旁边三个汉子也各怀心事的站在,他们旁边的婆娘对他们直打眼色,意思大概是让他们要东西,几个汉子迟疑的走到床边,不过却没有说话。
“你大爷的,金砖比老爷子呼救的魅力都大啊。”我在心里暗骂着,口有点渴,闭着眼睛说:“水……水……”
最小的儿媳妇最激灵,赶紧跑出了房间,我依稀听到外面好像有人问:四婶,爷爷怎么样?随后就是几个年轻的声音相互嘀咕着一些什么。
我喝了妇人递过来的水,见八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没好气的说:“老子在棺材里都喊破了喉咙,你们都是聋子还是没长耳朵?”
一屋子人被骂的一声不吭,我骂了几声,心里解气了一点,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这下一群人可都急了,害怕我一睡不醒,最小的幺儿子哭嚎着喊:“爸,你可不能死啊。”
“死不了,我这么死了,老子埋的金子不就跟着老子进棺材了。”我睁开眼睛,他们听到这话赶紧否认是为了金子,我咳嗽好几声,说:“金子你们一块也别想得到。”
幺儿子呆了一会,利马翻脸说:“老家伙,你还真想把金子带进棺材?”年长的推了老幺一下,训斥:“你小子财迷心窍了吧?”
“大哥不说二哥,你们谁不想要?”
一下子四个儿子吵了起来,如果真是身体的主人回魂,看到这一幕不定又被气死了。我哼哼几声,见没人搭理我,我说:“你们一个子也别想要,东西都是留个孙儿的。”
听到这话,挤在屋里的八个人不吵了,纷纷对着门外喊着人名,门打开外面从大到小站了七八个,我说:“你们都给我滚蛋,让他们进来。”
一群儿子儿媳不舍的走了,小的五六岁大的十七八岁的孩子,战战兢兢的走进来,最大的一个小伙惊悚的说:“爷爷,您真没死?”
“老子要是死了,现在是鬼在跟你们说话?”
小家伙们被吓的哆嗦,其中一个换门牙的小男孩,低着脑袋说:“我听我爸爸说,都已经报丧了,葬期也定下来了,商量着要给您灌一瓶农药,不然面子往哪儿挂。还有……还有……这病鬼活着就是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