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捏着拳头全身毛孔都在颤抖,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斩草没除根?不就是五棺与道尊开战吗?迟早要打,先打起来又何妨?
“啊!”
我安静的站着,绷着苍白无血的脸,心里狂吼不止。融合的天之正道,反被邪气压制,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邪性,黛儿摇了摇我的胳膊,担心的喊:“老板?”
“没事。”我确实没事,只不过对根法术“正”的理解变味了,除恶要务尽,斩草需除根。曾经不曾畏首畏尾,何时变的瞻前顾后了?看着紫群女烧成灰烬的尸体,说:“这也算血祭吧?只不过祭的是紫裙女自己的尸体,以及孙谣的魂魄。紫群女借了孙谣的肉身,适应了罚罪的邪气,能够获得罚罪。”
“应该是这样。”黛儿满脸担心,安慰道:“孙谣的际遇不能怪你,如果没有你,她早死了,你已经尽力了。”
我走到井边,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望着白色的天没有说话。刘玺带人处理完灰烬和尸体,让村里人都散了,我一直站着没动。黛儿跟着一起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她说:“你别总把事情藏在心里,想发泄就发泄出来呗!”我转头正经的说:“我想杀人玩,能吗?”
黛儿吓了一跳,弱弱的说:“您别开玩笑了。”
空话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那不就结了?眼下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一,我答应过陈圆圆,要拿到罚罪给她。二,进山溪源头的古墓找到七星罗盘,凑齐罗盘和血桃木剑,并且抓住最早的那只先天竹蛊,解决金钱和金燕子姐姐的问题。三,防备道尊势力的报复。四,把二郎神接出来。”
“你的意思是紫裙女会跟着我们进古墓?”黛儿也把情绪压在心底,眨巴着眼睛,我拍着井口,说:“阴阳路重开,有五个节点,这里也是必争之地,紫裙女不会放弃。只要她借体还魂成功肯定回来,我担心的是古墓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单纯死人的墓穴,不可能造成死村人的鬼魂全被锁进小溪,最容易忽视,也是最恐怖的是,死村的人杀不得,杀了就被通冥井吸干了魂力。
左主任曾经说过,阴阳路是由九鼎繁衍而生,九鼎镇压九州,隔绝阴阳两界。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于是留下了九条阴阳路,可以通往阴阳两界,如今开着的阴阳路也只有中州鼎那一条。
简单分析完这些,黛儿失声说:“您是说我们其实已经踏进了九鼎外围,死村可能就在九鼎内部?所以死村的人死了,才会被锁在小溪里面?”
摇着井上方的把手,水桶放下去,又钓上来,我说:“华夏大地上的人都踩着九鼎聚集的气脉,只有天晓得哪里才是鼎的中心。就算天帝也只算到,一块大致的位置,知道中州鼎中心在江城那一块而已。”
搞清楚所处的环境和所需面对的事,休息到下午,我、黛儿、刘玺、诡异状态的金钱背着准备好的东西,摸向了小溪源头的古墓。
山溪是从石头里流出来的,跟着刘玺攀上高峰,前面山壁裂开,夹缝两边歪长着各类树木和蔓藤,刘玺愧疚的说:“金钱你回去,跟着我们也……”金钱属于能通阳的灵体,身上伤口长合了一些,却没有康复,这只能靠自然恢复,她倔强的说:“村里人世代受竹蛊的折磨,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接触诅咒……”
如果按我所想,这就是九鼎外围,死村的人注定只能生活在死村,与人的生老病死一样,并非人力所能改变,无解。我笑着说:“有志者事竟成,刘哥,您就让她跟着呗。”刘玺叹了口气,说:“你们跟紧了,千万别掉下去。”他扯着一根蔓藤,身体像荡秋千似的甩出去,抓着前面一根蔓藤,脚蹬着山壁,再次甩远,又抓到了两外一根,此时,他离我们站的地方已经有七八米远,如果不是看着他甩进去的,在茂密的蔓藤里很难找到他的身影。木长沟才。
“老板,我先过去了。”黛儿扯着一根蔓藤拉了拉,脚下用力甩了出去,看着很轻松随意,我跟在后面扯着一根蔓藤甩出去,树叶、植物叶子唰在脸上生疼,不知道植物里有些什么?扎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手拽着蔓藤也非常吃力。
连着换了七八根蔓藤,手臂发酸,捏着蔓藤的手掌发抖,真想松手拉倒。凌空又前进了三十多米,刘玺和黛儿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壁上,伸手是个黑乎乎的洞穴,黛儿弄着身上沾着的植物,喊:“老板,这边。”
我挂在一根蔓藤上,脚蹬着山壁甩过去,换手刚抓到凸出石台前的蔓藤,身后的金钱突然跳到我背上,两条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她虽然只有十来斤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握着蔓藤的手往下滑,早已经勒破皮的手心,勒的全是血,身子快速往下掉。
金钱两腿紧紧夹着我的腰,笑呵呵的说:“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掉下去,我们可能就上不来了。”
“老板。”
“钱儿!”
两人站在石台上着急的大喊,刘玺奋不顾身的拽着一根蔓藤甩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我这才停止往下掉,手紧握住了旁边的蔓藤。金钱说:“好玩吧?刺激不?这是你拿刀割我的后果,咱们扯平了。”
“胡闹。”
刘玺拽着我的胳膊,怒火中烧的指责,金钱仰头瞪回去,说:“要你管。”刘玺身在鬼村却躲了他女儿二十几年,做为女儿的有怨气很正常。金钱何尝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有了父亲的欣喜?
从小不知道妈是谁?金钱的心理我能够清晰的了解,我双手发抖的抓着蔓藤,微笑着说:“没事,我割了她两刀,被小报复一下活该。”说着偏头:“金钱,咱们这下扯平了,你可别再暗算我。”
金钱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不像某些人就会吼人。”刘玺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吃力的拉着我往上拽,两父母的表情神似到了极点。
艰难的爬上山壁外凸出的台子,我两臂发抖的喘息。一身臭汗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被惊险的一下吓出来的,真佩服刘玺和黛儿的体力,看来黛儿以前在山里,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傻练。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以她对茅山术的了解程度。压根不是陈圆圆手中一次性的棋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想去打听,较有深意的看了眼黛儿,黛儿小心翼翼的给我处理的伤口,注意到我的眼神,凑到我耳边说:“老板,世界上关心你的人很多。”
每头没尾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旁边刘玺严苛的教训着金钱。金钱总能找到歪理顶回去,弄得刘玺有气没处发。突然之间,我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说:“刘哥。古墓的入口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