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正无形的靠近这孙谣,听到她的话停住脚步。我低声说:“他们为什么自杀?我们都知道。”孙谣打着酒嗝,难受的靠过来,说:“我指的不是本身的原因,而是……而是……”连着几个而是,弄得我心急如焚,她才把后面的话说清楚:“而是它们对着学校小树林那块励志石许愿了。”
“你怎么知道?”小蓝赶紧问。孙谣转过头,嘴里的酸水向标枪一样射了小蓝一身,她欢快的笑着说:“老娘为什么告诉你个**?”
小蓝被这个小丫头差点气死,为了找到几人的死因,只能强忍着。孙谣说:“准老公怎么样?你对着星星吼三声“孙谣,我爱你。”我就告诉你为什么?”状尤呆弟。
对这个真诚的疯丫头,我刚准备说咱对未成年没兴趣,她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说:“说谎也不要紧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像根杂草活着,突然想……想……找给人向我表白,我就会很开心啦。所以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有人说爱我!”
我想了想轻轻点头,她拉着我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指着天空稀疏的星星,说:“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我扯着嗓子喊了三声,她闭着的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又偷亲了我一口说:“嗯,我答应你的表白了,你顺利从备胎二号变成了男友。”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瞳孔放大,牙齿打颤的说:“我也对着那块石头许过愿,差点就自杀了……真的好可怕……妈妈,谣谣好怕……”
哆嗦的呢喃声中,她带着满脸恐惧的神情,睡着了。
孙谣睡过去,脸上恐惧未消,我和女警小蓝好不容易把她扶下楼,孙谣醉眼迷糊的大喊:“老公。我带你去见妈妈,让她知道我也是有人要的……”喊话的同时嘴里还不时吐酸水,弄得我们两都满身酒气。
我骑着孙谣的机车,小蓝好不容易把孙谣扶进周局的车,孙谣又开始发疯,哭天喊地的要老公。小蓝只好换我照顾孙谣,她来来开机车。
孙谣晕乎乎的歪靠在我旁边,手紧紧捏着我的袖子,刚进入她家小区,她诈尸似的弹起身,满嘴酒气的说:“不准说你们是警察,奶奶会被气死的。”一路沉默的周局愤怒的说:“你还知道?”孙谣努力睁开眼睛。吃力的说:“你们大人就喜欢规划我们的人生,这是为我们好。那也为我们好,让我们能在社会上更好的生存……统统都是借口……满足自己掌控别人人生欲望的借口……你们自己这样过来的,现在又有多少出息?老娘不好好上学……以后就会饿死……扯**蛋……”
酒气冲天的醉话在车里回荡,孙谣说着又睡着了,周局被气的发抖,我笑着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她的想法也没错,起码她的青春是热血的,有想法敢去做……很多人都缅怀青春,可能也就在青葱岁月里有值得回忆的事儿吧?”在业内人眼中像孙谣这种才算正常的,人的道不可能被程序化。被程序化后的人到底是谁?
周局被我堵的吹胡子瞪眼,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车停在单元楼下,我拍着孙谣的背,说:“到家了。”她迷迷糊糊的被我扶下车,脑袋搭在我耳边嘀咕:“奶奶住二楼,我住五楼,我家里其实没人……”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说:“周局时候不早了,您找点回去休息,这边让我和小蓝看着就行。”周局在小蓝的劝说下不再迟疑,交代几句,开着车离开了。
孙谣贴在我身上,我闻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用胳膊肘拐了下紧贴的小笼包。说:“你在半路就醒了吧?严厉的大伯已经走了,赶紧的别装醉了。”孙谣站在身子,长翘的睫毛跳动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怕他故意装醉的?”我瞟向小蓝说:“不仅我知道,这位姐姐也知道。”
一时间。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小蓝假装着严肃的形象,看着手腕上的机械表,说:“离孙谣的出生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也许过愿不会有事吧?”
孙谣正拿着门开开门,听到这事,两腿发软扶着单元楼大门才站稳。我走到旁边,手放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说:“有我在不用怕。等到家了,再细说对着励志石许愿的事。”
听到我自负的话,孙谣轻轻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推开大门,大门液压的力度有些大,门底刮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让孙谣不自觉的往我身边靠。
走到电梯边,小蓝把我拉开两步,严肃的小声提醒:“警队是有纪律的,你与孙谣保持点距离。”我耸着肩膀说:“我不是你们刑警队的人,这个管不到我。”小蓝正要说什么,叮的一声,电梯从地下室上来,孙谣不舒服的喊:“电梯到了。”
走进电梯,孙谣气呼呼的盯着小蓝,强行挽着我的胳膊,说:“你们刚才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扫视着电梯里的情况,嘴上说:“警花姐姐说警队有纪律,不能跟你走太近。”小蓝轻哼了一声,孙谣喜滋滋紧了紧搂着的胳膊,对小蓝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差点没把小蓝的肺气炸。
三楼的灯没有亮,电梯诡异的停住,缓缓打开门,外面空荡荡的,一阵冷风吹进来,孙谣也不顾得故意气小蓝玩,手捏着我的小臂,指甲隔着衣服掐进肉里,疼的我直咧牙。低头,见小丫头脸色煞白,上齿咬的下唇发抖,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问:“怎么了?”
小蓝按着电梯,按键按的唰唰响,也不见门关上。孙谣惊悚的嘀咕:“又……来了……又来了……”我紧紧捏着她的小手安慰:“不怕。”
哐!
大概过了十七秒,电梯自动合上,合在一起的声音很正常,听着却特别瘆人。电梯平安的停在五楼,孙谣吸了好长几口气,说:“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她害怕的带着我们打开门,门打开的瞬间,一张熟悉而恐怖的脸吓了我一跳。
那个死在足球场的女生,歪着脖子站在门内,断开的喉管流着血,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砖上,脚下堆了好大一滩血水。她用手扭正脖子,说:“孙谣,我等你。”接着她消失了,而死在教室的男生,趴在大厅睡着,抬起头微微一笑,也跟着消失不见。
孙谣蹲在门框边,捂着脸缩成了一团。小蓝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说:“怎么?”我拉着孙谣的胳膊,说:“这只是幻觉。”
她的胳膊跟着脑袋一起摇晃,惊慌失措的说:“不是幻觉,不是幻觉,我看到它们好几天了,听说他们死的时候就是这样……”迷离的念叨好一会,她激动的起身抓着我的胳膊摇晃,说:“你也看到了?那就更不是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