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对于这怪异的乌鸦多少有了些棉衣,就连女孩也没有再被吓得蹲到地上了。
只是,当我们站在屋门前用手机朝里面照的时候,却是一惊。因为,这间屋子不是空的,里面躺着一个人。这人的脖子上的肉,已经被掏去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就连手上也是白骨森森,有被啄过的痕迹,应该是那群乌鸦办的好事了。
女孩看到这人的时候,却是脸色瞬间一白,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我瞅了一下这人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几个小贼里的其中一个,只是,具体是哪一个,却记不清楚了。
为了证实,我走过去,拉住了女孩的手,指着里面的尸体问道:“这个人,你认得吗?”
女孩都快哭出来了:“学长,我怕……”
“没事,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活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再说,他又没尸变……”
“你少说两句。”看着女孩听到刘二的话,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浓,我忍不住一脚蹬在了刘二的屁股上,将他蹬到了一旁,随后对女孩说道,“别怕,有我在。”
女儿一双眼睛望向了我,眼神有些犹豫,不过,逐渐的平静了一些,缓缓地点了点头,跟着我朝着屋子里行去。
她的眼镜丢了,视力不是很好,为了不让她太过恐惧,可以靠近一些,我也尽量不让手机的光亮直射到尸体上。
终于,她挪着步子来到了尸体边上,仔细地看了看,这才说道:“看样子,像老黑,我记得他就是穿这个衣服的。”
“来确认一下。”刘二用脚在尸体的肩头一勾,将尸体翻转了过来。
尸体的脸上是衣服惊恐无比的表情,而舌头却变得极长,都拖到了脖子下面,有被撕裂的痕迹,舌头上,混着鲜血和土灰,看起来狰狞异常,而在尸体的胸口上,却多出了一个血洞,肚子也被人扯去了一块巴掌宽,半尺多长的皮肉,里面的内脏和肠子流的满地都是。
女孩尖叫了一声,急忙跑出了屋外。
我也来不及细看,赶忙追了出去,如果让她跑丢了,想要再找到,便难了,追了十来米远,她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大声的呕吐起来,眼泪鼻涕满脸都是,想要哭,却被呕吐声阻隔着。
她这般模样,让我也不由得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有我在,她可以安心一些。
刘二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已经摸出了他的那把匕首,匕首上扎着一块碎肉,凑到我的身旁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心脏……”
听刘二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心脏的碎肉,断裂处的边缘,并非是被什么利器割开,也不像是鸟啄过的痕迹,看起来,到好似是被人硬是扯开的。
“这……”我沉吟了一下,刘二面色凝重,道,“应该是被人捏碎的!”
尸体又被我们翻看了一遍,血腥味和内脏的臭味冲击着鼻腔,即便视觉上因以前的经历多了许多的抵抗力。但依旧有一种不适感排斥着这画面和味道。
之前因为六月突然跑出去的关系,我们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在仔细查看过伤口,的确如推断一般,伤口的位置,很是奇特,怎么看都好像被人用手硬生生的刺入抓开。最终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的死因,是被人直接用手把心脏揪出来捏碎导致的。
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手劲,是人吗?疑问泛起在心头,我低眉沉思间,刘二却突然问道:“罗亮。你用了那个红虫,会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你什么意思?”我抬眼望向了他。
“能有什么意思,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还能怀疑你?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变态!”
听着刘二的话,我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想到自己用聚阳虫的时候,的确和怪物差异不大,也没有反驳他,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虽然没有试过,不过。用血虫阵的话。做到这样,应该不难。”
“你果然是个变态。”刘二夸张地盯着我说道。
我不语,只是看着他。
这般看了一会儿,刘二站起了身,递给我一支烟,点燃了说道:“味道真难闻,压压味儿。”
我依旧不说话,静静地抽着烟。隔了片刻,看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这个倒是多了,不过,现在好像还没有一点证据。这人到底是死在谁手里,是不是人,也不好确定。”
听着他说的这些结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也懒得再听,起身说道:“走吧。再到别处看看。”说罢,我迈步出门,六月正坐在门前的墙角边,腿卷曲着,双臂放在膝盖上,而脸却完全埋在了双臂间,直到此刻,她也没有从之前的情绪之中反应过来。
“小丫头,走了。这么冷的地皮。小心动了胎气。”刘二对着六月喊了一句。
六月抬起头,一双泪眼之中满是迷茫之色,没有看刘二,只是望着我,仰头问道:“学长,我们会不会死?”
“人都是会死的。”刘二吹着口哨,行到了前面的房间,从屋中取出了一个棉皮帽,在手中把玩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不是现在。本大师还没活够呢。”
六月完全没有理会刘二的话,依旧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不由得蹙紧了眉,沉默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让她站起,说道:“不会!”
六月猛地紧捏了一下我的手:“学长,我、我相信你,你们不要丢下我……”
“嗯!”看着这样一个小妹妹,我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在繁忙的学习中,单纯的寻找一些适合自己的快乐,闲暇之余看看小说,看看电视,为故事里的人物而悲伤感动,紧张难过,这才是适合她的生活,只可惜,年少的冲动使得她背负了超越同龄人的负担,是命运还是自己选择错误,我不想评判。
面对现在脆弱的她,我能给的,也只是暂时的心安,这一点我并没有吝啬,因此,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说太多的话,未必有什么用,一个确定的答复,至少能给她希望和一丝安全感,这便够了。
“这玩意儿,看着眼熟吗?”刘二猛地将棉皮帽丢了过来,我伸手接住,看了一眼,瞳孔便紧缩了一下,这东西正是赵逸的,上面沾染着一些血迹,虽然赵逸之前脑袋被人敲了一钢管,但这应该不是那时候沾染的血迹,首先当时那一钢管垫着这么厚的帽子,能不能破皮都不确定,其次,即便那个时候出了血,也不可能沾染在外面,应该是里面才对。
“赵逸的?”尽管已经认定,我还是问了一句。
刘二点头道:“至少目前看来应该是他的。”
“目前么?”我明白刘二的话,我们之前遇到的人中,也只有赵逸戴这帽子,但这种地方不该以常理度之,倒也未必能断定就是赵逸的,不过,这种棉皮毛现在已经极少见了,即便无法完全断定,也有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