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坐进了电梯里,来到了楼下,现在正是凌晨尾端的时候,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从我们楼出来之后就往另一边走,走过去之后又走回来,如此反反复复往返了十来遍,终于猜测变成了现实。
这个小区被人做了什么手脚我暂时不知道,但是会有如此多的怪事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刚刚我反复行走的过程当中,我发现有时候我从这一边到另一边需要走二十二步,可有时候走却只需要十七步,算上步子的误差,也就一步左右,可是结果却偏差了将近五步,现在我还不确定十七步和二十二步哪一个才是正确的,这要等白天之后再次走过才能确定。
不过我的猜测是,从这一边到另一边应该只有十七步,多出来的那五步,我不是在这边行走,而是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如果有监控的话应该会是这样一个场面,有四五步我是在原地踏步。
旁人看着是在原地踏步,但我却是实实在在地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地方,目前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不敢说,有人可能会觉得是我之前去过的那边,但我觉得不是。
那应该是一个隐藏秘密的地方。
最后为了证实,白天的时候我又反反复复地走了十来遍,白天走的时候就一切如常,都是十七步左右,也就是证实我晚上的猜测是对的。
而且到了晚上之后,我特地让施虎拿了相机来拍我反反复复走路的录像,结果也是一样,只要是二十二步,就会有在原地踏步的情形出现,而我走着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去到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所以这事的奇妙之处,应该还是在这个我们还从未到过的负二层上。
施虎记不起来在那边发生过的事了,只是对于一些变化他却并没有觉得突兀,反而死觉得理所当然的,像他就没有问过我我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所以说从那里回来之后,施虎也是有所变化的,只是他这种变化是内在的,表露并不非常明显,就让你觉得有些地方怪异,一些细节上不一样了,可要真说出来哪里不一样了,似乎又找不到确切的说辞和描述。
我把施虎的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像单兰金说的那样,只要他不提起,我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见到阿婆是两天后,她果真来找我,正如我前面所说。因为我招了难师傅的生魂,阿婆知道我已经洞悉了这些秘密。
但是来了之后,阿婆却对难师傅的事只字未提,而是一直在和我谈论一个称呼--十三爷。
这个称呼我是昨晚从李明柳身上才听出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叫,就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了。李明柳的亡魂受阿婆召唤,她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阿婆说她以前也认识一个叫十三爷的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说起那个十三爷的时候,阿婆说和我就相差了太多,他认识的那个人孤僻几乎不与人来往。经年一个人住,阿婆去求过他一次,是她丈夫出事的时候,但是这个十三爷没有见她,她无功而返。
阿婆说她去拜访了这个十三爷几天后,就传来了他的死讯,是怎么死的阿婆不知道,只是听人说他是在睡梦中忽然死掉的。
阿婆说,她从李明柳口中听到他也这样称呼我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即便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虽然也说不上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又或者只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阿婆说这些的时候,我都静静听着,什么都没有说,第一是觉得我必要打断她,第二是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因为我也还没有弄清楚李明柳为什么忽然会喊出一句十三爷来。
阿婆告诉我这个十三爷叫周飞顺。如果我想知道更多可以自己查查看,她知道的也不过是一星半点的传言而已。说完之后阿婆就要离开,自始至终绝口不提任何其他有关的事,我也没有提起一星半点,大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照不宣。
对于周飞顺这个名字,哪知道不查则以,一查就查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来。这事我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最后还是和施虎说了之后他去找的,这样的名字很多,最后经过各种符合条件的筛选。就只有一个。
他的档案是在专门的档案机构查到的,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时代出生的人,一般很少会有建立档案的习惯和意识,档案随着人走这个观念,也就是近一二十年才兴起来的。所以他会有这么完整的档案,让我觉得很惊奇,尤其这段档案还是四十年前的事。
而且这段档案很奇怪,几乎只记录了那几年,没有出生日期,也没有任何比较确切的信息,甚至连年龄都没有,就只有一个性别,职业什么的全是一片空白。
档案上记录的只有寥寥数笔,大致是做了一些做了什么事,而且每一件事就很自由十来个字就写完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地名,最起码对于我来说,是绝对敏感的,因为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我的老家。
几乎他做过的所有事,都是记录在那里的,我一条一条读下来,都没什么特殊的,什么支援农村建设,上山下乡建设,就像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知青下乡。
周飞顺全部的档案就是这些,看过之后,我还专门给老家的老妈问过这事,又让他问老爸知不知道这个人,老爸和老妈都说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老妈说他们那会儿哪里知道什么全名,一般来的都喊小名,而且这事都过去四十来年了,谁还记得清楚。贞广史技。
老妈问我说我问这个干什么,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我和老妈说注意帮我问问,老妈应允了,不过按老妈那性子估计很快就忘了,我毕竟不在老家,否则到时可以好好去和村里的一些老一辈问问。
而从我们这边,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这事施虎和单兰金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大约是因为和案子没有多大联系的缘故,后来没有线索,我也就这样放下来了。
有些事你并不能操之过急,到了要出现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就像张应全的线索一样。
张应全的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安静了这么一段时间,我说的安静并不是说事情就此了结了,说白了就是线索的中断期,阿婆那边油盐不进,难师傅也么有踪迹,这事情我也没有跟单兰金和施虎说,所以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直到有天我看见了马一品,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们的小区里,我在门禁那里看见他进来,当时我正要出去。对于马一品我还是了解的,他在这片小区基本就只有我一个熟人,所以看见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我多少有些惊讶。
只是当时我正要去上班,他并没有看见我,不知道认出我的车没有。之后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特地去问了门禁那边说他们知不知道有个叫马一品的住户,他们说不知道,和我说这里的住户太多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却问每一家的名字,就算有也不知道,更不要说有些住户还把房子给租出去。
我只是觉得马一品应该是住在了这里,从上回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回老家开始,他就应该已经住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