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之后去看自己的脚,只见在我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脚印,我想抬脚,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拉着我的单兰金忽然消失不见,整个检验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然后黑色就像墨水一样从天花板和墙壁上泼下来,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忽然涌进来的水给淹没了一样,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旧是那样站着,只是站在哪里却并不知道,我只看见前面有一块块的白色,像是石块,又像是别的,似乎在引着我往哪里去一样。
我顺着走过去,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就又变成了一片昏暗,紧接着我就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我正在刘墨的出租屋里,出租屋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面镜子,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用蜡给封住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更觉得这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幅画,模糊的蜡层里面,有一个人头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就走到了镜子跟前,盯着里面这个模糊的人头在看。
我只觉得身边的所有情景都是异样的阴森,我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被蜡层封起来的镜面,在我的手碰到的时候,蜡层忽然融化了,顺着我的手就留了下来,我看到的是,不单单是蜡层,还有那个人头的影像似乎也在顺着蜡液流下来,沾染到我的手上,可奇怪的是,明明是白色的蜡泪,沾到我手上之后就彻底变成了黑色,然后就变成了黑色的灰烬一样的东西,我赶紧将手撤回来,却发现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这么一伸一抽之间,只见一片片的碳烟在飞散,我的手就这样变成了黑色的烟尘。
而我压根就感觉不到一丁点疼痛,只是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一些,再接着我就听见悠远的声音在喊我,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再紧接着我的身子忽然被什么猛地拉了一下,我才回到现实之中,就在将要清醒的那一刻,我看见刘墨就像一个碳人一样地站在门口,和我说:“这才是个开始,你会发现更恐怖的事。”
我就这样再一次被单兰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回到检验室之后,我伸出右手来看,只见右手掌心一片漆黑,就像真的在碳上摸过沾染了一层一样,我只是定定地看着,单兰金见了问我说:“这是怎么了?”
我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想着刘墨最后的话,然后看着她被烧焦的尸体,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来,可是我却抓不住。
单兰金问我手上怎么忽然弄到了这些东西,但是很快他就抽开了他的手,因为他发现他的手上也沾染到了这东西,应该说是我的身上全是这种碳烟,单兰金只是碰到了我的身子,就沾了满满一手。
我看了看脚下,然后试着走了几步,这才看见我走过的地方,都有一个个黑色的脚印,只不过地上的那些脚印是光着脚丫子的,而我的是穿了鞋子的。
单兰金这才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和我说道:“亦杰你的身上,身上全是这种黑色的碳一样的东西。”
可是我却没有去管它,也没有去理会单兰金,我只是走到了墙壁边上,将手放在了墙壁上,我觉得我的手越过了墙壁的界限,似乎穿透到了什么地方,而且我也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那种拽着不放的力量,可当我再看的时候,我的手只是附在了墙壁上,与普通的手掌覆在上面没有任何的区别,刚刚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幻觉一样。
我这才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地看着单兰金,只是我这回却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像一团阴影一样笼罩在单兰金的身后,单兰金的额头上蒙着一层黑色的烟一样的东西,我似乎终于明白阿婆和我说的那种,初次看到我和老妈的感觉,那种身后有黑影的感觉。
我盯着单兰金看了好久,直到单兰金都觉得我的视线太过于灼热,他才问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对劲。”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整个透着古怪的检验室,和单兰金说:“暂时现将这里给封了吧,要是有人再进来,还是要出事。”
说完之后我和单兰金就退出了检验室,单兰金将门牢实地锁了,又和警局的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打开检验室的门,更不要靠近去看。叮嘱完毕之后,我和单兰金才往医院去。中途的时候单兰金给范之东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哪个病房。
哪知道电话才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范之东哭一样的声音。他说现在他们在一片荒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只知道在远处有块大广告牌,是关于猪饲料的广告,他们现在连方向都已经搞不清楚了。完全已经迷路在这里了。
单兰金在电话里问他们说为什么刚刚不打电话过来,范之东在那头说电话根本打不通,还是刚刚单兰金打过来了,电话才忽然通了。问起施虎,范之东说施虎还在昏迷,暂时没事。
范之东说他们不敢再乱动了。他虽然年轻,可当警察的年头也不短了,整个城市那里他没有去过,可就是刚刚那地方他完全就没印象,而且越走就越陌生,所以现在就连人带车停在了原地,根本哪里都不敢去。
范之东说出来的线索实在是太有限了。我们基本上就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之后我们不得不将车子停了下来,单兰金说他们本应该到医院去的,医院在南边,可是他们却到了完全荒弃的地方去,看样子是应该遇到了什么阻隔,走了相反的路才对,也就是往北边去了,所以越去越远,越走越偏僻。
我听着单兰金的分析。有些将信将疑地问说:“会是这样的肯能性吗?”
单兰金说现在这样也只能碰碰运气了,于是他将车子启动,到了可以掉头的的路段时候,就将形式方向给调了过来,然后一直往北边走。
车子沿着公路一直往北边走,逐渐走出城市的范畴,就连路灯也开始渐渐地稀少起来,人眼更是变得有些罕至,毕竟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很晚了,又是郊外,能偶尔能碰见进城的车也已经是很难得了。
单兰金减慢了速度,让我留意着路两边的状况,我一直看着窗外,忽地看见一张人脸贴在窗户上,吓得我立刻往作为的另一边退了过去,而且发出一声很大的被吓到的声音,单兰金听见我的叫声的时候忽然就停了车,转过头看着我问说:“怎么了?”
我再朝车窗上看,人脸已经没有了,只是还有那种冷气哈在上面的痕迹,单兰金自然也看到了,就彻底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然后下了来。
我也从车上下来,单兰金从车上取了手电,往周围照了照,这里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处,两边都是荒芜一片,根本什么都没有。
只是车窗上被哈过的气预示着的确有人来过,而且很快我们就在车身上看见了一个清晰的黑色手掌印,因为单兰金的车是银白色的,所以这个手掌印格外显眼,何在检验室里的那种碳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