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了刘老头,他以我见过的样子在梦里出现,坐在一个石凳上,我刚好从他身旁经过,他就站了起来跟着我走,跟了一截之后我忽然转过头问他说他为什么跟着我,他却说他不是在跟着我,而是在跟着我身后的那个人。
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我说他就是在跟踪我,不要找一些理由,刘老头就不说话了,而是一直看着我诡异的在笑,他的那笑让我毛骨悚然,接着我就忽然到了他以前住的小区,而且看见他站在楼上看着我,只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却和刚刚看见的一模一样。
我于是就到了他的住处,我将门打开就进去了。屋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却有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我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腐烂的彻底不成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腐烂成这种模样的尸体,当即就看不下去,有种要吐出来的感觉。
但是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人,于是就回头去看,哪知道却看见刘老头站在门边上,正用那样诡异的笑容看着我。
我当时惊讶地问他:“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呆记司亡。
他却根本就没有回到我半个字,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始终就是那样一副笑容。
我就这样忽地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有什么凑在脸上,就像一张人脸带着那种诡异的笑容一样。
接着我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我听见门被打开,然后门有被关上,接着开关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客厅立马就亮了起来,光从房间的门缝里射进来,卧室也变得亮堂了一些。
我仔细听着自己一动也不敢动,我在脑袋里想着这个人会是谁,施虎还是单兰金,还是别的什么人?
但是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声响,我于是这才起身来去看,当我打开房门看向客厅里的时候,客厅里一片明亮,只见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我问:“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女人说:“我叫刘墨,我父亲是刘旺星,你应该认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就是刘老的女儿?”
我打量着她,她似乎真的是一个活人,并不像是死人的样子,而且如果是死人,进来也不会开灯,而应该是黑灯瞎火的就进来吓唬人的了吧。
她朝我一笑说:“我父亲有一些话和一些事让我转告给你,你不过来和我好好谈谈吗?”
只是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動,透着一股不信任的感觉,我反问了一声:“你真的是刘老的女儿?”
她耐心地回答说:“我是。”
我说:“可是我听说。除了刘老在火化前几分钟忽然活了过来,除此之外他的家人已经全部死了。”
刘墨听见我这样说,面色却依旧不改,臉上依旧是笑吟吟的,她说:“这也是今晚我要和你的说的。”
之后我将信将疑地在沙发上坐下,但是远离了她一些,因为我总有一种不信任感在心头徘徊,她倒也没有介意,而是问我:“我爸爸的信你收到了?”
我反问:“就是那封无字信?我已经收到了。而且已經烧了。”
刘墨的脸色忽地一变,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为什么烧了?”
这原因要说起来就复杂的很,我于是回答:“不爲什么。”
刘墨于是看着我,而且那眼神我有些捉摸不透。是揣摩,又像是惊讶中带着恐惧,更像是有些出其不意,最后她的神色终于如常,说道:“烧了就烧了吧,只是上面寫了什么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问她:“你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刘墨点点头,她说:“我只知道有这样一封信寄到了你手上,至于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也不用知道,因为这封信本来就是寄给你用来提醒你的,可惜你没有看到,自然也就没有得到这个提醒了。”
我就没有说什么了,我也没说我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我觉得刘墨既然这样说,那么上面的内容就是极其重要的暗示和提醒。不能轻易说出来,既然他也不知道,就是说刘老头本来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关于这封信的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刘墨问我:“你开始做那个梦了是不是?”
我心上“咯噔”了一下,装糊涂问道:“什么梦?”
刘墨说:“就是会梦见一面镜子,镜子里面倒映出自己的镜像,最后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
刘墨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她只用很简短的话就将整个梦的核心给概括了出来,让我为之一惊,我问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梦见的是这样的场景,难道你也做过这样的梦?”
刘墨却摇摇头,接着说:“我自然不会梦见这些,是我的爸爸。他也做这样的一个梦,只是他的梦和你稍稍有些不一样,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自己,而我爸爸在镜子里看到的却不是他,而也是你!”
我重复了一遍:“也是我。”
刘墨接过我的话说:“对。就是你,而且这也是我爸爸死亡的原因。”
我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话,我说:“你是说你爸爸就是因为梦见了我才遭遇了意外?”
刘墨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那个人是不是你,只有你最清楚,也只有知道是不是。”
我被她这样的语气吓了一跳,我在心里说当然不是,因为每次在梦里看见那个影像的时候我都会被吓一跳,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觉得那是长了与我一样面庞的另一个人。
刘墨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继续和我说:“他是不是你我并不关心,我爸爸也不关心,重要的是梦里的东西和恐惧,迟早会到现实当中,当你反反复反复的梦见,直到有一天你觉得他出现在了现实当中,并且最终成为你死亡的原因。”
刘墨的这话让我想起聂老头的那番话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聂老头梦里的是龚定海,而刘老头梦里的却是我,当然是连我也不知道的那一个“我”。
我问刘墨:“这些就是你爸爸要让你告诉我的?”
刘墨说最重要的她还没有说,我于是侧耳细听,刘墨说:“在你觉得梦里的人还没有出现之前,如果你能找到梦里的那个地方,或者是梦里的那面镜子,把它彻底给毁了,那么梦就会消失,以后都不会再梦见,可惜我爸爸一直在找,却最终都没有找到。”
我回想着梦里的情景,梦里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只是凭空多出了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就在客厅里,边想着我边看向了镜子立着的地方,那里根本空空如也,我已经找到了地方,可是镜子不在,这又能怎么办?
我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刘墨定定地看着我,我觉得有些尴尬,她好像看透了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我觉得她的说辞有些奇怪,就说:“可是你爸爸一直在监视和跟踪我,这又是为什么?”
刘墨才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另一件事了,不是我爸爸让我和你说的,而是我今晚来找你的另一个原因。”
我说:“愿意一听。”
刘墨说:“我刚刚和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爸爸在死之前说的和做的,我说的这个死之前,就是他被送去殡仪馆的那一回,而后来在殡仪馆活过来的他,已经不是他了,而是另一个人。”
我问:“是谁?”
刘墨说:“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