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区里每出现一桩命案,我都会非常自责,都开始觉得这是和我有关,而对于这个保安这样诡异的死法,完全找不到死亡的原因,最后警方也只能以自杀结案,他的尸体也没有被放进殡仪馆,原因很简单,因为和陈申有牵连,殡仪馆不敢收。
后来我才知道陈申和这个保安的尸体都被放置在一家医院的冷冻库里暂时保存着,能保存尸体的地方除了殡仪馆也就只有医院了。
这个保安的家人后来来认领了尸体,物业给了一些安葬费,他们家人也看了那段视频,见到了他那诡异的情景,他家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概是一家人也被吓住了。最后这个保安的尸体是在殡仪馆火化的,骨灰则被他家带走了。
而后来我才听火化房的员工说,火化这个保安的尸体那天,火化炉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们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那情景就像是在火化一个活人一样。
这个保安的死当然只是个陪葬品,只是我却越来越有些不能明白陈申的意图了,他既然想让人帮他,可是为什么却用这样的方式在害人,加上难师傅的尸体也是用箱子装着出现的,好像他们之间也有什么联系,我之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和难师傅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而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要扯上联系的话,就是上身。
更进一步来讲,难师傅那段时间说的有东西跟着他,他感觉到的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陈申,我总觉得那两个人偶不过是个幌子,以为按照那两个人偶的能耐也不能对难师傅怎么样,到此为止,我对陈申的怀疑越来越甚,只是他的身世和线索却又仅止于此,并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我忽然想到了难青,难青明明是阿婆的儿子,可是在查这个人的时候连名字都查不到,这又是什么原因,而且既然是阿婆的儿子,为什么他死后并没有被火化下葬,或者土葬,而是一直被放在殡仪馆冰冻,况且连信息都几乎被抹去了,这些阿婆知道不知道?
我后来问了阿婆,阿婆说这些她是知道的,包括将他冰冻在殡仪馆,也是她的主意,至于难青的身份信息,最后她才说她是委托了刘旺星去做的,而且刘旺星也这样做了。
是刘老头,阿婆竟然和刘老头还有这样的牵连,而且她既然能委托刘老头来做这事,是不是说她和刘老头本来就是认识的。我完全没想到,一直中断的线索,忽然到了阿婆这里就被串了起来,尤其是难青的身份被揭开之后。
只是原因是什么阿婆就不再愿意说了,貌似原因牵涉到难青的死因,这也是阿婆不愿意说的症结点所在。
这条线索我一直瞒着单兰金和施虎,即便他们已经看见了难师傅的尸体,可是关于难青的事我却一直没有说,我其实是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因为我觉得这事只要和单兰金他们吐出了一个口子,我与聂老头的秘密,与那个幕后小丑的秘密就全部都会公之于众,而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们解释,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再相信我,所有的事就会陷入到一种极度的被动当中,尤其是我,更是被动中的被动。呆场亩弟。
之后我做过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坐上了158路公车,像是要重新去祠堂那里一样,只是坐上了公车我就像是坐上了一趟不会停歇的巴车一样,而且我在公车上睡着了,在梦中又做了一个梦。
再第二层的梦中,我梦见的是自己在158公车上醒来,只是整辆公车只有我一个人,而且那像是夜晚的最后一班车一样,车子在夜幕中行驶,我一个人坐在倒数最后一排,甚至连司机都没有,车子就在这样在城市之间行驶。
直到车子到站之后停下来,在158的终点站,那个荒芜而寂静得犹如死亡之地的黑暗中停下来,我走下车,看见乔杰在那里等着我,他说,我终于还是到这里来了。
看见是乔傑,我心里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张,我看了看四周。周围是空旷一片的黑暗,而乔杰则用那样的诡异笑容看着我,让我有种想要立刻逃走的想法,我往后退了一些,就重新上去到了公车上,只是公车上面连司机都没有,根本没用,乔杰依舊站在下头看着我,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就是在等着我。
我也就站在车上看着他,还真就和他耗上了,我不下去,他也不上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現车子开始窜出火苗来,而且本来是好好的一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变成了一辆纸车,纸车一着火就扑棱棱地烧了起來,我只能从上面下来,乔杰依旧只是那样看着我,依旧说:“你要逃,是逃不掉的。”
然后他就说让我跟他走。我意识里肯定是反抗的,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來,一步步地跟着他,这些举動就像是自然而然的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之后我就和他来到了祠堂,就像是忽然就出现在了祠堂一样。到了祠堂之后,里面依旧是我见过的场景,只是多了些昏暗,乔杰在井边站定。和我说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然后我就这样下去了井里,看着小小的井,可是我才下去就感觉脚下一阵阵空,而且毫无着力的地方,我就这样沉了下去,接着就是那种人忽然掉进水里的感觉,耳边是气泡不断冒的声音,想要呼吸吸入的却是水,这种感觉非常的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种窒息感之中,我醒了过来,回到了第一层梦中,我从公车的座位上忽然惊醒过来,只是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湿的,而且那种在水中窒息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明显,那种感觉就是你明明是处在正常的公车里头,也好好地坐着,可就是觉得不能呼吸,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水池中一样。
这种溺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茫然而惊恐地看着整个公交车上的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既像是人,又像是一些麻木空洞的死人一样,而且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现在的处境,更不要说有人来帮我。
我只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不能呼吸过来,而且水开始从最里面和鼻子里面流出来,全身也开始淌水,我有些无力地付诸公车上的栏杆,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我勉强抬起头只看见陈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他拖着另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我看见他伸出手来重重地推了我一把。
被他这么一推,我像是落入了什么深渊之中一样,就沉沉地坠了下去,然后就从梦里清醒了过来,只是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恶梦,因为我自己正降头埋在厨房的水槽里,我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埋在冰冷的水当中,更重要的是,我能感到脖子上有一个我根本无法反抗的力道在按着我,我的双手只是胡乱地抓着,可是却丝毫也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