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吴天明慌了神,身后的狗开始狂叫,它们吃了耗子药出现了一些口吐白沫的症状,但由于吃的不多没有伤及性命,但它们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几只笼子被打开的狗疯狂的朝葡萄棚这边扑过来,吴天明怕的躲到了狗场的一间杂物房里把门给抵上了,吃了耗子药的疯狗神志不清的冲向了盛开民的尸体,开始对尸体进行撕咬,缓解不舒适感。
闪电停息了,雨渐渐停了,雷声消逝了,吴天明从门缝里看到那些狗都病怏怏的瘫倒在了边上不会动弹了,于是大着胆子推开了门,由于害怕还有电流,吴天明从杂物房里拿了汤伟敏平时养狗时穿的一套橡胶服,橡胶雨鞋、围裙、手套全是绝缘体,穿好后他才进了葡萄棚,虽然盛开民是意外死亡,但也是吴天明造成的,这要是被警方查到是他干的一定会追究他毒狗和过失杀人的罪名,吴天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就地将盛开民埋在了葡萄棚里,又将混过耗子药的狗粮给处理了,这才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半夜跟几个朋友喝酒回来的汤伟敏回来倒头就睡,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直到第二天盛开民的家人发现老人联系不上,就赶了过来,他们发现了窗户是开着的,老人不知所踪,感觉出了事于是就报警了,警方一查就查到了汤伟敏跟盛开民有过矛盾,他的嫌疑陡然上升,很快警方就在葡萄棚里找到了盛开民的尸体,还在杂物房里找到了沾上葡萄棚泥土的橡胶雨鞋、围裙和手套,就此汤伟敏百口莫辩,成了代罪羔羊。
在法庭上汤伟敏无论怎么辩解都没用,所有证人和证据都显示他有杀人嫌疑,他在法庭上大吵大闹,最终因为这事被延缓了审判,他被关进了拘留所,这一关就是半年之久,这半年也是他终身的恶梦。
在那个法制不是很健全、侦查手段落后的年代里,汤伟敏跟几个犯了案的盲流同关在一起,这些人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听说你是个养狗的,这么有爱心?我顶多是偷偷车,没想到你这么没人性,你他妈怎么能这么残忍呢,还杀人?”一个因非法改装车辆、偷窃车辆被抓进来的盲流踩着汤伟敏的脊梁说。
“就是,我虽然卖丨炸丨药,但也只是卖给人家炸山开矿,从不伤害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一个非法交易丨雷丨管丨炸丨药的盲流揪着汤伟敏的头发说。
“电视机在厕所里,你去给我们搬过来,我们要看电视。”一个带头的盲流说。
汤伟敏眼神里闪过了迟疑,电视机怎么会在厕所里?拘留室里有电视可看?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些人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拘留室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欺负那些新人,欺负老实人,践踏尊严是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乐趣。
汤伟敏被抓进了厕所,被按在了蹲式屎坑里吃屎,吃完屎这些人觉得养狗的杀人,就要让他受到一定的惩罚,于是他们还让他学狗爬,在警方送来的食品里,他们混入了泥沙、烟头、树叶让他吃,为了活下去汤伟敏真的吃了,在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那颗善良的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仇恨。
白天这些盲流对他无所不用其极的百般凌辱,晚上让他扮狗蹲在床边守夜,只要有人夜尿,汤伟敏就要充当尿架,他在地上爬,盲流昏昏欲睡的骑在他背上,他爬进了厕所,盲流就骑在他身上掏出鸡鸡撒尿,尿液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嘴里,流进了衣衫里,彻底浇灭了他的人性之火。
汤伟敏默默接受了一切,变得冷漠和冷酷,盲流们玩腻他了,因为有另外一个新人进来了,可他并不关心这个跟当初一样的自己,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这些盲流阿谀奉承,他成了盲流们的一份子。
半年后他的案子再次开审,这次他不再气盛,无论审判长和公诉人说什么他都默默的听着,看着,他没有律师,他选择了自辩,他的自辩只有一句话: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汤伟敏被判了二十年,从监狱的大门将他世隔绝开始,他就坚定了自己报复的信念,这二十年来他在监狱里跟那些有着各种背景的犯人打交道,在他们身上他学习到了各种手段,伪造身份、改装车辆、盗窃、制造丨炸丨弹、反侦察,在可阅读的书籍里他学到了法律、法医学、历史、互联网技术,他躺在铁架床上努力想象着外面的世界,从唯一可看的新闻联播里拼凑着外面的世界,努力使自己不跟社会脱节,他用铁床床角磨光了自己的指纹,他没有指纹,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他就是一本充斥仇恨和罪恶的百科全书。
他在监狱里就已经研究过当年的案子,这二十年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醉酒回来时看到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在法庭上听到的细节组合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年自己接触过的人,他可以将法医、丨警丨察、证人的口供和审判长敲锤审判的话语倒背如流,因为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他坐冤狱的原因。
光凭这样的回忆和细节组合他就已经把真凶锁定了,汤伟敏的高智商协助了他成为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出狱后他来到了烧烤摊,当初的烧烤摊成了餐饮公司,但老板仍然是吴天明,汤伟敏并没有一开始就对付吴天明,而是选择了默默观察吴天明的说话口气,动作模式,等研究透吴天明的特征后他又将矛头指向了那些犯了罪又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人身上,他路过星巴克听到市长女儿在跟好友吹嘘如何玩弄帅哥感情,让他们倾家荡产给自己买名牌;他路过学校听到了一对父母在教育孩子不要偷同学的东西;他窃听了宾馆隔壁的声音,听到了一个富二代开宝马撞人后跟父亲打电话求救;他路过民政局门口,听到了老人打算骗养老金的计划;他路过餐厅后巷看到厨房在用过期食材;他在网上看到有人秘密买了一份广告设计图,他看到了这个社会的罪恶,看到了法律仍然漏洞百出,于是他成了一个戴着狗面具的地下判官。
他随机而又有目标的选择了被绑人,他利用高超的盗车技术偷了查不到信息的报废车,找到了很难强攻的地下室,他准备了一切。
汤伟敏很爱狗,因为他天生就跟狗有缘;可他又恨狗,因为那些盲流让他成了狗,他对狗的心态很复杂。他把被绑人当狗养,让自己戴上狗面具,他将自己遭受的苦难强加在人质身上。
汤伟敏找到了坐在冷气办公室里悠闲得意的吴天明,将自己的分析摆在了他面前,面对冷漠的汤伟敏吴天明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你不用解释,我的分析不会有错,你就是那个陷害我坐二十年冤枉牢的人。我绑架了二十人,二十年的冤狱让我变的疯狂,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有能力躲过警方做一些事,想要老婆孩子没事,你就帮我做一件事,我不会控制你,你随时能报警,有没有用你知道,我无所谓,你想清楚就来找我。”汤伟敏如是说,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吴天明有过内疚,他担心老婆孩子无辜遭到牵连,于是痛苦挣扎后他选择了合作,被迫做了汤伟敏的替身,在汤伟敏作案的时候就刻意模仿了吴天明的一切,包括说话声音、语调、动作,在戴着面具的情况下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汤伟敏,在摘下面具的时刻吴天明就成了替罪羊,人质们完全记得这个人的恐怖声音、语调和动作,他们一致认定就是吴天明折磨他们的人,地下室里根本就没有留下汤伟敏的指纹,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