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白日星现!这启明星真的很亮嗳。好些年都没见到这么亮的启明星了!”
“老师。我听甘石星经上说,白日星现是大凶之兆呢。”
“瞎说!要相信科学。一天天的看星象,封建迷信!”
国际机场上,马文进透过飞机舷窗看着那灯泡一般炽亮的启明星,回头白了自己的学生一眼,板着胖脸冷冷叫道:“图样图森破!下机!”
自己的学生低低应是有些委屈,费力的拎着那超重超大的行李箱沿着窄窄的通道走了出来。
马文进跟在后面甩着清代紫檀描金纸做的折扇狠狠扇着自己的油腻的脸和脖颈。
刚刚走出通道的那一刻,马文进咦了一声,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快步上前,老远的,马文进就把手探了出去。
“哎呀呀,赵老总怎么好意思让您来接机呢。真是太折煞我了啊!”
“哟。孤独老总,您也来了。哎呀,哎呀,哎呀,我就是出了一趟国,你们,你们这是……”
赵庆周主动握住马文进的手用力摇着,笑着说着辛苦。让马文进有些受宠若惊。
站在马文进旁边的叫孤独哲信!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巨佬。
两个人巨佬竟然亲自来给自己接机,这让马文进倍感荣幸,得志意满更是毫不忌惮的挂在脸上。
“马总现在可是兼着黄河寻祖总指挥的重任。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您出国考察归来,我们理应来接您。”
“现在回城,还能喝你们本家的豆汁儿!”
孤独哲信握着马文进的手笑着说道。马文进一张老脸绯红,热气腾腾,眼睛更是亮得不行。
“哟!描金的扇子嗳。这可是宫里边儿的呀,好东西!”
孤独哲信一眼就看见了马文进手里的折扇,呵呵笑了起来。
马文进眨眨眼一下子眼珠子收紧,须臾间的功夫便自爽朗大笑起来,将描金折扇递了过去。
“国外捡的小漏。说是道光的,我看就是高仿品。这东西,就三十刀买的。”
“嗳,孤独你喜欢你拿去。给我三十刀就行。运费就免了啊!当我白给你捎了。呵呵。”
孤独哲信笑着接过扇子正反两面看了看,目光停留在扇面上的戳印上,又拿着折扇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
“三十刀?这么便宜?”
“嗳嗳嗳,说那些没用啊,赶紧收着。你不收我可要收回来了!”
马文进嘴里说着,手就要探过去抢。孤独哲信却是将扇子递给后面一个人:“老黄。你看看!”
“不用看了。袁世凯的折扇。价值百万以上没得跑。”
“马老总,你可真会捡大漏啊!火努努岛那小地方都能叫你碰见这么个弥天大漏。”
马文进定眼一看那人,顿时吃了一惊:“黄冠养!你怎么在这?”
头发白了大半的黄冠养静静看着马文进,皱纹道道的脸上刻满了不屑和鄙视:“专门等你!”
听到这话再看黄冠养的表情,马文进顿时心头一沉。笑容却是绽放得更为灿烂,语气一转便自诚恳真挚说道。
“独孤老总,这真是我在火努努岛做学术交流时候捡的漏。我老马的人品,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信。我当然信。”
孤独哲信淡淡说道,看了看马文进旁边的小伙子,木然说道:“打开吧。马总指挥。”
“让我们看看,除了袁世凯的折扇之外,你这一次还捡了哪些泼天大漏?”
马文进面色嗖变,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眉心。酷热烦闷的早上自己却是如同眨眼间就到了北极。
直到这瞬间,马文进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孤独哲信的身份。
他是黄建的顶头上司!
都监头子!!!
“孤独老总……”
“打开!”
孤独哲信静静看着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冷冒着冷汗的马文进,轻描淡写拖长声音说道。
“回都回来了……还能跑得出去吗?”
声音虽轻,但在马文进的耳朵里却是如金锋逃走的那一晚的惊天爆雷!
一下子,马文进凭空的矮了一截,整个人化作冰雕。
马文进的学生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手里拎着的两个箱子就被对面的年轻人抢了过去就地打开。
唰的下,几个手机齐齐对准了马文进的行李箱,开始录制视频。
箱子开启,黄冠养就在旁边也不上手。旁边的制服小青年拿起一件东西,自己就报出一件东西的名字来。
“道光黄地粉彩小盌。一百一十万!”
“乾隆仿汝窑笔洗。一百七十万!”
“雍正、斗彩云龙出戟尊!三千万打底!”
“哟。好东西。正阳绿宽条,这么厚。五千万保底!”
“马总指挥,您这次火努努岛捡的漏可不小啊。这哪是捡漏啊,这是抄家了啊!”
“理查米尔,中置陀飞轮。九百万!”
“金佛。现代。十五公斤,让我算算……”
“嗬。这是好东西。于田九五大料。玉观音。这雕工……嘿。还是特级国宝大师黄鑫的作品呀。”
“无法估价咯!”
黄冠养每念一句出来,马文进肥硕的身子就会抖一下,再念一句,就会哆嗦两下,念到出戟尊的时候,马文进的老骨头就跟触电了一般。
而念到那传奇九五玉田玉观音的时候,马文进浑身打起了摆子。
看着黄冠养阴冷的脸,听着黄冠养那催命的声音,再也扛不住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的马文进整张脸死灰绝望,噗通一声软软倒在地上,哭着叫道。
“我错了!”
“我错了……”
“我不该拿这些东西,不该拿这些不义之财呀!”
一边哭着,马文进一边给独孤哲信喊冤叫曲:“独孤老总,这些东西我真不知道他们有那贵重啊,我真不知道啊……”
“我是鬼迷心窍才收了李家的这些东西。他们对我说的,这些,这些都是工艺品,都是不值钱的仿品工艺品呀……”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马文进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叫着那叫一个委屈,声泪俱下的他一边痛悔自责,一边又不留痕迹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家的人叫我帮着找九州鼎,我没答应,我压根就不敢答应。”
“九州鼎是我们的镇族神器,更是我们神州民族的气运至宝,我怎么能答应他们。我生在新神州,长在……”
“……的教诲我是一点儿都没有忘记,也从不敢忘记。”
“我的老师也时常的教诲我,告诫我……”
赵庆周,独孤哲信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马文进的猴戏,心里却是鄙夷至极。而黄冠养却是毫不忌讳冷笑迭迭,暗地里骂着傻逼和没用的东西。
这他妈板子还没落在屁股上呢,就他妈的屎肠屎肚的话都倒了出来。完全都不用再审了!
真是,去你妈的!
装可怜!?
装纯洁!?
还把你恩师鲁老搬出来,又是这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