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00就买了三个垃圾货。”

马大妈回过来看着那叫刁刁的少年，皱起眉头逮着黑衣男子手臂叫道：“小伙子，你跟前儿这位爷有个坏习惯。”

“低于一百万的东西，绝不会上手。”

这话出来，少年身子一震。

“嗯。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少摸物件儿了。”

黑衣男子淡淡的一句话出来，刁刁顿时哈哈大笑，骂了一句白痴。

“照你的意思说，我的这幅老墙皮值一百万咯？”

黑衣男子偏头过来看了刁刁一眼，刁刁便自有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慢慢收敛起笑容。

“刁仔宸。你没看新闻吗？”

“嘉德公司上个月在这里捡了个大漏。一幅大日如来壁画。保底对赌都是一百三十万。”

“后天秋拍。佛教专场。这幅壁画，是开场拍品！”

“你懂开场拍品的意思吗？”

“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怎么样倒是不怎么样。事，却是关你的事。”

黑衣男子清冷冷说道：“那幅壁画，就是你上个月卖给阿胖的。”

这话出来，刁仔宸猛地吃了一惊，呆呆傻傻的看着黑衣男子，呐呐叫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这幅壁画开始差点被认为是敦煌洞的。敦煌那边连着三天三夜展开大排查。全神州从上到下各个关口关卡警报调到最高级别。”

“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

刁仔宸满是错愕和不信，嘴里叫道：“骗谁啊你。老墙皮又不是禁品。法律又没规定不准卖。”

黑衣男子冷漠说道：“老墙皮不是禁品。十一世纪的老墙皮……是国宝！”

刁仔宸愣了愣，腾地下收紧眼瞳紧紧盯着那老墙皮，身不由已打了个寒颤，却又大声叫道。

“这是国宝？！”

“少蒙人你。你刚说的，你要把这些东西卖到国外。你才是走私犯。”

“这要是是国宝，我就把他吃了。”

黑衣男子沉着脸正要说话间，一个惊呼传来。跟着前面就冲过来四五个人，死死盯着文殊老墙皮，一个个就跟见到了什么大宝贝似的，激动激颤的怪叫。

“后弘期！就是，就是后弘期！”

“绝对没错！”

“比嘉德那幅还要好。”

“风化氧化都这么老了，你看这褶子，还有这颜料，还有描金，还有朱砂，还有这个二青料……”

“大宝贝啊！太罕见了。”

几个人就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大声叫着喊着，激动兴奋难以言表。周围好些人都围了上来。

接下来，这几个人拿出强光手电！

刁仔宸也见到了绝不可能的一幕奇迹。

在正常的日光下，这幅文殊呈现出褶子脸，五官全然看不清楚。

在白光灯和黄光灯，文殊的开脸同样也是如此。

但当这几个人换上了紫光灯后，文殊菩萨开脸顷刻间就显现出来，变得清晰可见。

五官、眉毛、鼻子，嘴唇，就连眉毛线条也一清二楚，分外庄严。

当把紫光灯挪开，文殊菩萨的脸立刻变成一张无相佛。无论白光黄光怎么照，那脸都是无相。就算是抵近了仔细观察也是同样如此。

但一换上紫光灯，文殊开脸立马神奇显现出来。

这神奇而又绝不可能的一幕活生生发生在众多人跟前，现场一群人全都看傻了眼。

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认识范畴，几乎就是神话了。一旁的人看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后弘期的雪域明珠壁画那是在吐蕃经过了大规模的消除佛教之后的七十年后诞生的。

原先能把大唐打跪下占据了敦煌的吐蕃后来陷入衰败。到了唐朝后期，吐蕃被分裂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被西夏国打得毛飞，硬生生被抢了几千里的土地。

宋朝时候，青塘羌十几个部族又被宋朝打得头也抬不起来。

要不是仗着高原地势高原反应，吐蕃早就西夏大宋跟强势崛起的大理国给分了。

几个高手半跪着看着这幅十一世纪时候的壁画，神情专注痴迷深深，久久依然意犹未尽。

“咦！？”

“咝！”

“三眼天珠！？”

“老的？”

“哎呀喂。至纯老天珠啊这是。”

冷不伶仃的当口，一个高手瞅见了旁边那只手上拎着的三眼天珠，当即就被震到了。

老天珠再加一个至纯，那就不得了。这颗三眼天珠长不过就两公分，线条分明，包浆和风化纹老得不成样。一条条一块块的磕碰痕迹看得人心里发痒。

这几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高手见到三眼天珠的是极为震撼，一时间径自忘了规矩要去触摸，结果当眼睛看见另一个东西的时候，又被吓着了。

“不动明王？”

“官做佛像！？”

“我的天噢，这怎么可能？”

放弃了天珠，立刻去拿那不动明王的佛像，看造型看包浆看鎏金残存物再看底座，当即那人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完全懵了。

这三件随便一件拎出来都是能上自家拍卖行的重器。那十一世纪的老墙皮更不用说，就算是那尊年代最近的清乾隆时期的佛像，都可以做小压轴拍卖。

因为，那是造办处的官做佛像。

满清跟大明都一样，皇家每年都会做点佛像赏赐给雪域明珠的僧王和土司们。

当年乾隆打了大小金川之后，重新封了土司和僧王。

为了断绝掉高原屡打屡反的威胁，一劳永逸解决掉高原这个麻烦。乾隆创造出了一个到现在依然在使用的法子。

就是金奔巴瓶制度！

当时做了两个金奔巴瓶，一个放在布达拉宫，一个，就放在乾隆出生地方、不远处的雍和宫。

金奔巴瓶制度不仅仅克制住了雪域明珠，就连草原那块也彻底被征服。

这尊带着浓郁高原风格的不动明王佛像就是乾隆在打下大小金川之后赏赐给新土司的。

无论在任何时代，乾隆和宋微宗两位大老爷做的东西都是无数藏家大师们趋之若鹜的精品。

十一世纪后弘时期的老墙皮壁画、至纯三眼天珠、还有乾隆官做佛像，这三件东西能拥有任何一件，意味着在这一块领域的，也就毕业了。

三件凑在一起，那就有些惊世骇俗。

偏偏的，价值一两千万的珍宝竟然只有一个空网袋装着。就跟当年用报纸报宣德盘子没啥区别了啊。

这要是呲了磕了，那损失可就大发了去了。

几个高手看着三件东西，嘴里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文玩街的老板们比几个高手更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