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金这头大黑龙已经到了盛怒至极的程度。真把他逼疯了,那他的报复,完全无法想象。
赤果果的威逼之下,接下来的安排进行非常顺利。
事情谈完,各个大佬都把自己的亲信留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协调联络解决的,第一时间办理。
快步上楼,金锋露出一抹欣慰。
二楼客厅里边,那些个老中医大院士一个个坐得规规矩矩就像是中班的幼儿园学生。
无论是钟景晟还是植物院的第一副院长,都是最统一的标准姿势。
在中间的陈洪品正在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样本和检测报告,嘴里更是连珠炮的痛骂出声。
金锋叫人拿了几条烟递了过去,转身进了子墨房间。
特殊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和脑神经科医生正在给子墨清除毛囊里残留毒素和毒剂。
子墨的情况虽然还恨不乐观,但一切都已经曙光在望。
深深凝望子墨,金锋揉揉疲倦的双眼,又往嘴里塞了片阴竹叶子,暗地里鼓励着子墨坚持住。
“少他妈废话。老子才不管你们西医组什么程序什么步骤什么份量剂量。更不管你们中医组什么阴阳调和五行平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妈的什么毒。挨着挨着解过去就完事。”
“这个主。老子给破烂金做了。”
“找你们的循序渐进,黄花菜都凉了。病人能耽搁得起?”
“就这么办。”
“先把能解的解了。不能解的,想法子再解。”
“你们谁他妈敢反对。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把你们统统给永不解密了。”
陈洪品在这时刻也显示出他那不属于马文进和王晙芃的决断。
钟景晟老御医虽然还有些想法,但随后金锋站了出来,一锤定音。
解毒,在随后正式开始。
最容易的解的,是钩吻加雷腾合二为一的断肠草。
断肠草这种药物包涵了很多种,包括马钱科的钩吻和八角科的红毒茴、毛茛科的北乌头,芹叶铁线莲七八种各科属植物。
雷腾则叫雷公藤,他的全身都有毒性。跟断肠草混合在一起,毒上加毒,很是厉害。
不过这种常见的植物解除他的毒性来,都不叫事。
一声令下去,守在外面的同仁堂乐家子弟们立刻将最好的药材送上来。
金银花加干草,还有现做出来的碳灰。
雷公藤的毒性对羊、兔、猫、鼠、鱼等动物毫无作用,而对人、犬、猪却是极其有害。
最厉害的就是在吸收后对中枢神经系统,包括视丘、中脑、延髓、小脑及脊髓的损害,及引起肝、心的出血与坏死。
大自然就是这么奇怪。
雷公藤自身有毒,但却能做成其他东西去克制其他毒素。
对于雷公藤的解毒方式一般都是催吐洗胃灌肠导泻,但是,这些都不能适用在曾子墨这里。
曾子墨中的神经毒素,直接对着神经中枢去的。而子墨的身体却是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
所以,解毒,必须要从根本入手。
唯一的法子,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毛囊里再种解药进去。
至于争论不休的份量和剂量问题,陈洪品可不管那么多。
他只管解毒,剩下的……
金锋说了算。
论医术,陈洪品在那些大国医和大专家跟前那就是一个渣渣中的渣渣。
但轮到对植物习性的了解,陈洪品认老二,绝对没人敢认老大。
开什么玩笑,就连钟景晟这样九代国医御医世家站在陈洪品跟前偶不敢炸毛,足见陈洪品在这一块的成就。
“彼岸花,曼殊沙华拿来。”
冷冷说完,陈洪品当着所有的面开始配置解毒药剂。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花落两不见。”
红色彼岸花盛开于地狱,白色彼岸花绽放于天堂。佛家里,这是四花之一。
曼殊沙华同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同样也有克制中枢神经性瘫痪和重症肌无力的功效。
玩植物对于陈洪品来说,那就跟金锋玩古物一般,都是天生的大宗师。
三五两下配置好了解毒剂,再把雷公藤和钩吻断肠草毒剂配出来,跟着两种试剂结合在一起。
对于陈洪品这样的大宗师来说,竟然还做了解毒实验,证明他也是极其的谨慎。
这相当于一个大学生做小学一年级的试题,完了还要认真检查一番。
足见陈洪品的重视。
时间一到,试剂检验得以通过。陈洪品对着金锋说了一声。
“用多少老子不懂,你自己决定!”
金锋目光望向钟景晟父子俩,得到的却是父子俩的闪躲闪烁的眼光。其他老中医也是犹豫不决。
科学院、植物院众多院士跟大专家们同样也是这幅德行。
这事,还真不能怪他们。
事关曾家大小姐加金万亿夫人,没有人敢乱开口。开口就是责任。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倒是葛关月老爷子站起来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半钱。”
“好!”
金锋没有二话重重点头。
半钱也就1.55克,小半钱就是0.77克,不过十三滴水滴,在试管里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
抽了解毒剂出来,立刻送进房间,由外科大专家通过显微镜植入标记好的毛囊中。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喧闹的别墅也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
从这一刻开始,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所有人的心都在煎熬中等待。
“姐夫……”
“动了。”
试剂送进去之后,金锋没守着子墨,而是在外面盯着陈洪品,看他继续配置其他试剂。
雷公藤和断肠草的解毒试剂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整整的十种剧毒需要自己搞出来。
自己虽然关心,但重心却不在这个上。
后续十种毒剂每一种都是一个巨大的难关。
陈洪品也没那心思去关心里面的事情。他比金锋更着急更恐惧。
解毒的决定是自己下的,解毒配方是自己的做的。
这个决定没有经过任何论证就开干,到底能不能行,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如果失败,加速了曾子墨的死亡,陈洪品的下场将会很惨很惨。就算金锋不追究,那曾家人也不会饶了自己。
葛关月老爷子的压力也相当大。
解毒配方试剂份量是自己说的。剂量少了毒素清除不完,剂量多了导致毒上加毒,无论哪两种结果,葛关月老爷子都得担责任。
这是拿命来赌。
陈洪品跟葛关月都把身家性命押了出去。
当小柒颜的惊呼传来的时候,无异是春雷鸣放,带来无限的生机。一瞬间,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望向房门。
“姐夫你快来,快来!”
小柒颜的呼唤转为哭泣的惊喜,那惊喜中充满了欢愉,充满了不信。还有那难以自己的振奋。
金锋掐掉烟两步走到房间却是一下子就定在门口。
心在这一刻蹦出胸膛。
带着三分的胆怯和七分的期望,抬眼看了病床上的子墨,却是露出一抹不解。
病床上,子墨被固定着,眼睛平平的看着金锋,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毫无生机。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的机器人一模一样,看得金锋一阵阵绞痛。
看着子墨那白得吓人的脸,黑洞般无神的眼眸,金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那子墨的眼瞳吞噬,痛得自己神魂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