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金条在当时,就是天文数字。
在出征星洲斗宝之前,三秋杯也在出征的队伍之中。金锋给他的估价是六十亿。相当于二十个鸡缸杯的价格。并不过分。
毕竟成化鸡缸杯多达十几件,而三秋杯只有一对。
小心翼翼的将三秋杯捧了出来,慢慢细细的上手。
而一边的张思龙和青依寒则找到了一个位置极佳的避风口。
这地方在洞穴二层的中间,位置不大,但却是相当干燥。
狠狠搓着自己的胳膊不住猴跳的张思龙也在这时候看见一件东西。
这个东西赫然是一个高一米的铜炉!
那铜炉有些奇怪,虽然有一米高的高度,但它的比例却是有些别扭。
鼓腹、三足、有盖、独残一只鼎耳。
初见这只炼丹炉的时候,张思龙还真的有些好奇。
自己虽然是道主的嫡亲血脉,但自己还真的没见过炼丹炉长啥样?
别说自己没见过,怕是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道门真人大真人也都没见过真正的炼丹炉。
这玩意……
自打雍正之后就被彻底的抛弃在历史的垃圾堆里了。
几百年来星移斗转沧海桑田历史变迁,会炼丹的真人一一仙逝,随着科技的进步和普及,炼丹炉这种玩意早就被淘汰得干干净净。
而后在数次劫难中,这种封建迷信和糟粕砸的砸溶的溶消失殆尽。
就连茅山、青城、龙虎山这样的千年大派也没能逃过乱世浩劫,几乎都没了香火。
“鼎!?”
“炼丹炉!?”
张思龙怔怔的看着西北角放着的这个奇怪的炼丹炉,喃喃自语。
“青依寒仙子,你瞅瞅,这是不是炼丹炉?”
青依寒嘴唇冻得发紫,丝丝沉沉呼着冷气静静说道:“你张家嫡系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得起。”
张思龙咝了声,原地跳着搓手嘿嘿笑说:“还在生我的气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金总有过交代。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
“这是出于保护我。啊。毕竟我是要去跟张承天那老猪狗,啊拼命的人。”
“到时候啊,我要去龙虎山拿回我张家失去的一切。我,才是道祖的钦命传人……”
青依寒斜着看了看张思龙,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自己对张家人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感。张承天道貌岸然实则卑鄙无耻,妄图拿青竹做炉鼎。
张林喜则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小人。
张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张思龙同样如此。
油腔滑调举止轻浮,还没做道尊就官腔十足。自大狂妄虚伪造作。
冷冰冰的青依寒冰冷冷的说了一句:“预祝张真人旗开得胜。”
说完这话青依寒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取暖,倒是多看了那奇怪的大鼎一眼。
这个鼎炉就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四不像。
即有青铜鼎的痕迹,又有炼丹炉的影子。不但有道门特有的符咒八卦阴阳,也有远古青铜鼎的特有的纹饰。
各种纹路纹饰符咒混杂在一起,毫无半点可取之处,丝毫不引人注意。
在鼎的下部,还有不少的孔洞。那是炼丹时候用来加火通风的地方。
但有一点却是让青依寒微微的惊讶。
这个鼎炉的个头却是够大。
一米高的鼎炉不算那鼎耳在内,接近八十公分的直径。高度仅次于第一镇国之宝的后母戊大方鼎。
在自己的印象中,也只有张家藏在后山真龙洞里边的那宋微宗神霄九鼎比得过这个鼎炉。
真龙府也是道祖练就龙虎神丹的地方。里边埋着张家历代祖师大真人的遗骸。
眼前鼎炉又跟那只神霄九鼎有几分的相似。
“嗯!?”
青依寒又看了看那炉鼎,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晰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疑惑。
平白无故会有一只鼎炉摆在这里,难道是?
下意识的,青依寒回头看了看瀑布水帘,又抬头看了看头顶洞壁,很快就打消了自己心头的想法。
这个黑黑丑丑四不像的鼎炉不可能是九合一匡圣穴的气运来源。
这……有可能是李旖雪家自己的炼丹炉。
李旖雪家也一定是道门中人。
而且李家长辈肯定有一位经天纬地的大地师坐镇。也只有大地师才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手段做得出这样的风水大阵。
而且这个鼎,是全的。
金锋在大风口拿的那东西是残的。
能镇压九合一匡圣穴的气运至宝,也一定是跟那残器的同属圣物。
很快道门天骄就理顺了来龙去脉,静静的坐在一边。
这时候金锋已经收好了三秋杯。拿起了另外一个书匣。
本能的,拿起这个书匣的刹那,金锋的心就抖了一下。三秋杯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书匣是用金漆嵌螺钿的楠木所做。虽然上面没有贴纸书写。但金锋知道,好东西来了。
刚才那些个动不动就是一亿起步的珍宝不过就是几百个的漏!
而,真正的宝贝现在才随着三秋杯出来。
金锋太熟悉不过了。
拿到手里的那一刻金锋都不用再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因为,这个书匣是金漆嵌螺钿的楠木书匣。
虽然书匣上面并没有贴纸标注,但金锋却认得这个金漆嵌螺钿。
石渠宝笈里边的上上等的珍贵臻品就是用的金漆嵌螺钿书匣装藏。
跟其他书匣不一样,这个金漆嵌螺钿的书匣是从平面上直接抽出来的。在周围的缝隙中还打了封蜡凸显出他的极为贵重。
封蜡去掉,缓缓抽开隔板,一股樟木的清香便自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是一个以缂丝为包首的手卷。
在手绢上有用蓝色丝线以缂丝手法织出的几个楷书字体。
“御题王献之舍内帖。”
“上等!”
手卷中的绦带有八宝图案,精美绝伦。
看到这几个字,金锋只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前径自出现了一重幻影。
深吸一口气,金锋轻轻拆开跟三秋杯上那四只飞舞蝴蝶相似的缂丝蝴蝶结。轻柔缓慢的将缂丝手卷中的轴头抽了出来。
不出自己所料,轴头是和田白玉所做。在石渠宝笈中凡是有乾隆御题的书画都是用的玉质轴头。
浅米色花绫团龙纹裱边,原有的绢首包边已经遗失。
缓缓开卷一点一点打开。
原有的引首手工描金花笺也已经不见,只有不过两尺长画心中的几行字。
“白:承舍内分连近豫遂就,难以喻痛济理。献之白。”
这,就是王献之的舍内帖。
真迹!
镇国级无价之宝。
价格远超三秋杯。
舍内帖首刻于《淳化阁帖》,曾入宣和内府也就是宋微宗的宫廷御藏的《宣和书谱》!
这是小六子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收的。至于出自哪儿,是个人都明白。
1925年溥仪已经被赶出了紫禁城搬到了津卫城的张园居住,就在前一年孙先生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而张园的主人就是溥仪的故臣张彪。黎元洪曾经七次让张彪出任天楚省军*都督,都被他无情拒绝。
两年后,小六子跟溥仪在张园见面,两个年轻的俊杰第一次见到对方。
那时候小六子正是风光得意的戍卫总督,而溥仪则是落魄无比的末代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