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盛家在晚清民国时候的风光与辉煌。
当时隔经年之后,人们从各种资料和网络上再翻起这段尘封历史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盛家的辉煌何止印象中的那些。
一个盛宣怀,半部晚清史!
这句话就足以囊括了盛家的鼎盛辉煌。
且不说盛宣怀干掉了胡雪岩成为天下第一首富,也不说盛宣怀败给了袁世凯,更别说盛宣怀出殡时候送葬人群长达三公里,更不说盛宣怀给自己子孙留下那泼天的财富。
从其他方面来看盛家的鼎世辉煌。
盛家有两百多个女佣,其中一个叫吕葆贞。盛宣怀将她嫁给了自己提携起来的交通部次长赵庆华。
赵庆华和吕葆贞生了一个女儿,叫做赵一荻。也叫赵四小姐。
张学良管吕葆贞叫岳母。
盛家还有一个女佣,在当时叫做养娘、类似于乳娘加老师。
倪桂珍!
倪桂珍后来嫁给了一个牧师宋嘉树,生下了六个子女。
其中一个儿子叫宋子文,其中三个女儿叫宋家三姐妹!
倪桂珍有三个女婿,一个叫孙先生,一个叫光头先生,一个叫孔祥熙。
民国四大家族,都是倪桂珍的儿子女儿,最差的也是个女婿。
整个民国的风起云涌都从倪桂珍这个女人怀里抱出来的。
倪桂珍是谁?
就是眼前这个盛七小姐的养娘!
宋家六姐妹见到这位老尼都得管叫一声七小姐。
盛七小姐是谁?
当年远东地区最豪华的一间娱乐城,投资二十万大洋魔都最大的百乐门,就是她为了有个地方跳舞而开的。
因为,她喜欢跳舞。
盛七小姐是谁?
曾经民国有一位屌炸天的二世祖,叫孔二小姐。
宋夫人是她小姨,孔祥熙是他老爹,光头先生是她姨夫,宋子文是他小叔。
孔二小姐可以当街杀人,可以乱翻光头先生的文件,可以跟龙云的儿子当街把抢对射,敢在宵禁的陪都开着车灯横冲直闯,敢干涉自己父亲的人事安排,敢打当时最牛逼的空军,敢当面训斥胡宗南,敢把光头先生亲自安排接人的专机劫了,让自己的十七条狗先走。
就是这么一个牛逼到发指的孔二小姐,在见到盛七小姐的时候,乖得就跟一头小猫咪一般。凡所盛七小姐所说,孔二小姐无不遵从。
盛七小姐是谁?
当年宋子文在盛家眼里就是一个连半眼都不愿意多看的泥腿子,后来宋子文欠她一段惊世情缘。
宋子文去五色羊城追随孙先生,走的时候,还拿了七小姐一把金叶子。
当宋子文成为民国巨擘之后,盛七小姐一个电话打给宋子文求帮忙,宋子文只说了一句ok。
盛七小姐是谁?
民国第一列女权维权案的发起者。那场官司让她分到五十万大洋。
盛七小姐是谁?
当年张伯驹先生买平复帖花了四万大洋,而盛七小姐只需要三个月的零花钱就够了。
盛七小姐是谁?
当年敢把黄金荣暴打的卢小嘉见到盛七小姐的时候都得管她叫七姑。
林徽因这些民国奇女子们在盛七小姐跟前就是一个个没长大的丫鬟。
盛七小姐是谁?
梵家现在的帝皇宫,就是盛七小姐当年半卖半送卖给梵家的。
梵老太爷当年就是靠着盛家起家靠着盛家发财才有了今天今时的超级巨无霸地位。
盛七小姐是谁?
当年为情所困看破红尘,将毕生数十万家产和房屋尽数捐给国家,遁入空门。
到现在,魔都还保留着她曾经住过的洋楼。
盛七小姐是谁?
少天师张林喜的奶奶,道尊张承天的妈,就是盛七小姐的晚辈。
盛家是一位传奇家族,而盛七小姐则是传奇中的传奇。
现在,传奇就在眼前。
一个活着的传奇!
一个一百一十岁的活着的传奇!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在场的都是两岸三地外加神州血脉圈一等一的大佬,如何不清楚当年盛家在神州金融界的地位。
红顶商人,坐拥大半神州,凡是任何能赚钱的产业都有盛家的参与。
尤其在盛家靠山李鸿章死后,盛家更是肆无忌惮如日中天。
把现在的双马一李加起来也只能看到那盛家的脊背。
国内那些大富翁们被爆出来动不动就输几亿,这跟盛家那些败家子比起来,就是渣渣。
当时盛家败家子一输,就是输一条街。
一条江南的街!
就算盛宣怀死后,就算盛家一半的财产被民国政府收了一半去,盛家还有无数。
光是现在留下来的在江南的那几处园林,这些年收的门票都是十几亿。
时光如水冲淡了一切回忆,现在传奇虽然已经落幕,但那段历史却是永恒的定格。
没有人会想到曾经魔都滩最红的盛七小姐竟然还在人世,竟然还出家做了尼姑,竟然还做到了大上师。
竟然连邵建张士朋这样道门大真人都要管她叫大上师的传奇。
未出家前一代传奇,出家之后同为一代上师。
她像极了一个人。
弘一大师李叔同!
人生最精彩,莫过于此。
一阵阵喧闹繁华之后,现场总算恢复了一点平静。
九旬高龄的梵老太爷规规矩矩的站在念痴老尼的身边,乖得来就像是当年管盛七小姐叫姑姑的岁月。
梵家上下一大口子人在念痴老尼跟前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梵星松这个少年王也在这一刻乖巧如幼儿园小班学生一样蹲在念痴老尼的身边,嘿嘿嘿的憨笑着。
“师尊说,你以后的成就要超过你的爷爷。”
听到这话,梵星松又露出那近乎白痴的微笑,只是那微笑中却是透出一抹闪亮的精光。
念痴轻轻转头过来,枯竹般的手静静抚摸着梵青竹的秀发,捻着梵青竹那被泪水打湿的洁白婚纱,褶子般难看到极点的脸上满是慈祥和惋惜。
“这婚纱的料子可比我当年穿的好多了。”
梵青竹一下子又悲从中来,清泪止不住的长淌。
“我的大限已到,但却有一段尘缘未了。今天就过来看看,了却我的心愿。”
这番话出来,梵老太爷呜咽说道:“七姑姑侬以后就住这里咯。那棵树子就是侬栽的。侬还可还记得嘞。”
念痴那几乎已经闭成一条线的眼睛轻轻抖动,微微点头。
张家父子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只是困敬的垂手肃立。
张承天脸色沉穆如海,目光凝沉如山,双眉紧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