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说那些东西。我可不能听。我都背了两个大处分在身上的罪人。黄金菊可是氢弹级的绝密。你可别害我。我胆子小。”

陈洪品啧啧有声，糙厚的老脸上满是鄙夷：“还有他奶奶的你个棒槌怕的玩意儿？”

“少他妈屁话。黄金菊可是你小子捐的，你小子就是黄金菊的亲爹。你敢不听你亲儿子的情况？”

“现在你小子就跟老子一起去，看看你的亲儿子。”

金锋哈了声，漠然说道：“自打你把我赶出天字号植物园那一天开始，你可就说过一辈子不准进你的园子。”

“对不住。去不了。”

陈洪品的脸连最起码的一丢丢尴尬都没有，冷笑叫道：“你个棒槌敢不去。老子今天就不走了。”

“有本事儿，从老子身上碾过去。”

金锋冷哼出声冷笑说道：“求人就应该求人的样子。耍无赖装死皮！？你觉得我会吃你的那一套？”

顿了顿金锋尖声尖气的说道：“那棵橉木树子……要死了吧？”

“还有你个老东西医不好的玩意儿？打脸了吧。”

听到这话陈洪品眼神轻然一动，却是瞬间恢复正常曼声叫道：“你把老子培植的天星兰偷去上拍卖了六亿多软妹纸，到现在老子没见到一分钱。”

“这事儿，老子一准儿要捅到首长那里去。数额特别巨大，偷盗情节特别严重。治你个贪污受贿大罪。”

金锋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冷冷说道：“堂堂神州第一大院士说起谎来都不带脸红，那天星兰可是你亲口说过送我的。”

“老子从来没说过这句话。监控里边儿可是清清楚楚看着你自己偷的。”

金锋牙关一错，冷冷说道：“那行。你去告我。我他妈连自首都不去了。就等着人来抓。”

抬手一抖。带着火星的烟灰就滴落在陈洪品大院士的手上。当即陈洪品就痛得叫了起来。

“抬走！”

几个战队的正副队长们一起动手将陈洪品动车子低下扒了从出来，将陈洪品抬上车子送回就在本山的天字号植物园，就跟抬宣德大龙缸那般小心翼翼。

“神眼金！我操你大爷。你个狗日的为非作歹专横跋扈的……”

“啪！”“滋！”

金锋扯下了陈洪品颈椎上的狗皮膏药狠狠的粘在了他的嘴巴上，冷冷叫道：“你，只管叫。”

“我现在背着处分。别说你的天字号植物园，就连县市级的笑博物馆老子都别进不了，”

“你想要老子帮你治那棵树子……一年后，再见。”

听到这话，陈洪品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骇不定，却是拼命的挣扎扭曲，鼻子里呜呜呜的叫个不停。

最后的一抹的天色恋恋不舍看了最后一眼半山红遍的香山慢慢将世界交给黑暗。

在那一栋上世纪的中式别墅的门口，一个赢痩坚挺的老人伸长了脖子直直的望着孤寂笔直的长路。

太阳能的路灯缓缓的亮起，惨白的灯照应在老人那黑白相间褶皱千重的脸上，宛如鬼魅。

两道光柱射透黑暗，一头看不见的怪兽风驰电掣狂奔到老人的跟前急速停下。

车门开启的那一刻，老人双手径自颤了起来，上前两步却又复又停下。

等到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后，老人绷紧的神经神经总算是松弛了下来。

“咋个现在才拢家？”

“菜都热了好几道了。好多人都在等你。”

香山别墅空气清凉，没一会月亮便滑向了半空，将整个香山照成一片银白。

金锋偏头白了徐新华的背影两眼，冷哼一声，重重把烟蒂扔地上滋成粉末。

没一会小丫头抱了几个盒子出来摆在桌上。这里边都是曾经宫里边而流出来的首饰，质量那是杠杠的，价格同样是杠杠的。

金锋却是一挥手示意拿回去。这一幕出来一帮人都不敢吭气，暗地里深深叹息。

一上午的功夫，金锋就在鉴定修复中心详详细细列出几十上百条的计划，交给小丫头金男让她背下来。

“用得了这么多？”

“嗯。我不在，你就按照上面写的挨着通知人叫他们做。”

“你以前都从来没有写过。”

“这次不一样。很多事我不能出面。”

亭亭玉立的小丫头俏生生的看着只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金锋，轻声说道。

“师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这样心慈手软？按照以前的法子，弄死他们不就完了。”

金锋脸色一沉，抬眼一瞥。

忽然间，金锋怔了怔。眼前的小丫头已经窜长了老大一头，都快平齐自己的肩膀。

而曾经那污垢满脸双手脏脏的丑小鸭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绝美的美人坯子。

只是，她的那灵动耀眼的眼睛里，还有对这个世界浓烈的愤恨。

到了唇边的斥责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金锋抬手夹住一片飘落的树叶递到小丫头身边：“秋天到了，树要落叶。”

“这是天地的法则。也是自然的规则。”

小丫头直直的看着金锋，轻声说道：“为什么就要一定遵循天地自然规则。武则天可以让百花在冬日齐放。她们是不是都违背了自然的规则？”

金锋静静说道：“其他花都开了，牡丹没开！”

“那就把牡丹被全部连根拔起丢了就是。”

金锋轻声说道：“但牡丹没死绝。在东都又重新开放。而且开得比起更艳丽。”

小丫头顿时一滞，清澈的眼瞳中夹着些许的困惑。

“这就是梨则。”

“武则天一纸诏书烧下去可以命令百花冬日齐开。她是女皇，她就是法则。”

“牡丹不开同样遵循了自然的规则。她被铲除却没绝种，同样也是自然的规则。”

“天地法则和自然规则并不冲突。”

小丫头怔怔看着金锋，眼睛里的迷惘有了些清亮。

金锋又复轻声说道：“我们既然变了人，就要遵从人类的规则。在规则下做事，在规则下合理打败敌人。让他们死得无话可说。”

小丫头默默矗立了良久轻轻眨动睫毛，双手接过金锋手中的落叶，以默认结束了这场谈话。

等到金锋转身的时候，小丫头忽然间开口说道：“师父。你一辈子都要在规则下做事吗？”

金锋静默几秒静静说道：“在你没有成为规则制定者之前，你就必须按照规则做事。”

小丫头蓦然转身过来凝望金锋背影，大声说道：“那梨则要压死你呢？”

金锋低着头的慢慢昂起：“当你感觉到规则已经快要压死你的时候，就是你即将超越规则的时候。”

“怎么超越？”

“打破它！”

一上午修复鉴定中心也没有一个生意上门，一帮人也不在乎。古玩行这块本身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特殊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