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苦笑,什么四级特勤,国防部卫士,不一样逃不地心引力的束缚,在地球到月球,120万分之一的渺小距离上要被搞死了,摔成肉饼。
似乎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放手吧,一切都该结束了,总比被轰成碳分子要好,留下一具皮囊还可以滋养大地,无数条爬虫会在我的身体里茁壮的成长起来,干嘛要火化呢,这是对大自然的不负责,是可耻的浪费……
我大概是要疯了,同时知道,这样的心情就是绝望!
突然间,奔涌而至的猎食舰在距离我只有一百米远的地方消于无形,毁的轰轰烈烈。两道亮幕冲天而起,瞬间隔绝了天地,似乎是谁也无法逾越的钢铁墙壁,呼啸而至的数艘猎食舰飞蛾扑火般撞了上去,发出了一连串轰鸣的巨响。
“该死的悦瑾,这个时候才出手!”我马上想到了是谁,那个自己留在控制室内,吸引着耆星女王注意的鬼丫头,她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早干什么去了!
一时间我力量百倍,仅靠着一把匕首翻身而上,匪夷所思重新来到山顶,看到那两道光幕确实是由能量石释放出来的,心情先是一送,而后又紧绷起来——它与飞船失去了联系,悦瑾没有了保护!
难道她的最后一道指令是放弃自己,拯救我吗……
绝望时刻,清明梦醒。
对人类而言,情绪真的很难控制,不知不觉,我又变成了被情绪左右的凡人,深深纠结与悦瑾危险的处境当中,忘记自己应该以最快速度冲向山顶,获得‘金鼎’,逃离也好,结束也罢,做个了断。
直到山顶上的巨舰挥洒下了光束,耆星女王出现我前方,我才记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千般努力为的不都是‘她’身后的那颗石头吗?同时在想,她终于出现了,深深困扰着我的谜题。
攥紧了匕首,我一步步朝‘山’顶走去,两旁的通天光幕如同大殿的围墙般拱卫着我,令我心中充满了力量。
有数次,我都想要冲过去朝她挥刀猛斩,但好奇心让我压下了这样的念头,我一步步来到神秘的女王面前,身高超过两米半的她就像是一尊石像,线条流畅,容貌诡异,也没有牙齿,但却可以在外露的牙床上看到排列整齐齿痕,这让我头脑恍惚——她是在朝我微笑吗?但她是在太丑陋了,像是一个流淌着口水且智商低下的弱智儿。
不过魔鬼的身材都很好,充满了诱惑力,凹凸有致,静静的等待着我。
大概五米远,我停住脚步,她也微微的转了下头,如同假意装出来的笑容搓挪了一下,审视着我。
“新人类?”沙哑的语调中伴着重声,似是有一男一女在同声问询,但她没有张嘴,细长的脖颈以很小的角度固定住,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没说话,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又如何问她。
她再次移动身体,脖颈摆正,身后出现了一条细长光洁的长尾,长尾上没有毛发,像是密致的工艺品,与体色相同,清徐无声朝我而来。
我感觉她是在试探我,某种好奇的心理,像是剥掉皮的蛋肠般的灰白色的长尾在我的脸颊两侧先后停顿了片刻,偶后又撤开,但始终不敢靠上来。
她问我;“你从哪里来?”长尾嗖的一下收回到身体后方。
一时间,我失去了与她交谈下去的兴趣,说什么?我从地球来,代表太阳惩罚你?她的眼神让我有了一种感觉,似乎,我是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上的怪物,阿基米德的洗澡堂,陶渊明的世外桃源,能给她带来灵感,可留给我的只有令人厌烦的污垢!
“去死吧!”
我心中暗道,匕首猛挥,恨不得能将她一刀两断,可她动也未动,诡异的长尾再次冒了出来,仿佛不受她控制,可以自行防御,抵挡着我猛烈的进攻,轻描淡写!
而她仍旧那般时不时的转下脖颈观察我的举动,似乎所发生了一切能带给她的只有困惑,我果断的跳开,并等着她。没想到女王能力如此强悍,如果说高等族群是猛虎,她就是神!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好奇,既然她已人类为食,也‘收割’过无数次,那羔羊与羔羊之间还有区别吗?
我停下来,她也停着不动,等待一会儿后,身前的长尾又嗖的一下不见了,藏到了她的身后。
“你很特别。”她道。
我眨了下竟然“是吗,哪特别?”同时有了被人装在葫芦里的感觉,难道黎修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灵魂,我找不到你的灵魂”她又看了看我,道;“但确实有。”这时诡异的长尾再次出现,并速度极快环绕在我的脖颈,将我拎了起来,拉到她的面前。
我感到自己无法动弹,也无力反抗,就像是被吊上藤架的葫芦无能为力。
她根本就不看我的面孔,只是注释着我的胸口,伸出了手掌。
危难之时,我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她马上转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向我。
还是那困惑不解的神情,我讨厌这样的注视!
她突然抬起手,摸向我的脸颊,厚实的指甲在我脸上无声无息的划了过去,但我感觉到了液体流动。
她张开手掌,接了几滴鲜血,血珠滑向她手中的口器,一点都没有在肌肤上停留,直至口器边缘才停止下来。
这时口器外张,细小肠虫般的穗状触手翻动着身躯,像是完全舒展的花蕾,小心的朝血珠探查过去。
但触碰了一下,口器猛然闭合住,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含羞草。
女王猛然抬头,看向我。
我斜瞥着眼睛看清了这一切,并觉得这样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喘不上来气不说,怎么,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我敢肯定,黎修在我身上做过手脚,是不是把我搞成了怪物我不知道,但面前的丑八怪也开始嫌弃我了,那神情我读得懂,她不是神,也有感情。
我在想,她要是能痛痛快快的把我吸干,也许我还会好受些,至少说明我正常,没收到过核污染什么的。
可现在,估计这身肉喂狗,狗都不吃吧……
再看向她不解的神情,突然间我很想笑,她不是很牛吗?像我这样的四级特勤,在她手中就跟泥捏的一样,如此恐怖的存在,竟然也有傻眼的时候?
她却再一次抬起手来,厚实、锋利的指甲有一厘米长,手型转变,像是要枪毙我,朝我的太阳穴指来。
当她的指甲触碰到我的肌肤时,我感到了疼痛,并且看到了她的手正在一点点的深入进去,这令我感到惶恐,她真不会将自己的手指戳进我的脑子里吧!
我极力反抗,身体微微的抖动,她却毫不在意,仍旧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刹那间,我失去了所有外部感官,脑中只剩下了图像。
我看到了一圈圈明亮,但并不刺眼的手术灯光;带着蓝色口罩的医务人员就在我的头顶上方;医疗器械的亮膛膛的作响;颠来倒去,身体产生了震颤,接着,呛了水般的刺痒让我神经紧绷,看到了更为诡异的景象!
空气流入了肺部,细小的气囊和气泡开始形成,并外张,撑开了肺部表面交错贯穿的网状血管,氧分子借机进入,并通过红细胞传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与人体内的碳基分子产生了反应,制造出对人体无用的二氧化碳,并以相反的路径呼出体外……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