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细胞的改变具有特定过程,并非无所欲为,一蹴而就,细胞表面有一类蛋白质分子,被称为‘细胞膜受体’,它们能识别、结合专一的生物活性物质(配体),生成的复合物能激活启动一系列物理化学变化,从而导致该物质的最终生物效应。
荷尔蒙之所以有健美,美容的功效,正是因为它与细胞膜受体结合后可以活化细胞,引发一系列生化反应。但人体有自我防卫功能,凡是被‘免疫系统’判定为有害的外来配体,都无法顺利的与细胞膜结合,从而改变人体机能。
免疫系统是个非常强大的系统,艾滋病之所以可怕,正是因为它首先攻击的就是人体的免疫系统,即便医学束手无策,致死率高达90%的埃博拉出血热,存活下来的极少特例,也是自身免疫系统战胜了病毒所致。
老荀的身体状态很好,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强大免疫能力,所以他才能在微银粒子的配合坚持很久。但血族病毒的生物特效具有‘趋同性伪装’功能,也称‘趋同进化’(不同的生物,甚至在进化上相距甚远的生物,如果生活在条件相同的环境中,在同样选择压的作用下,有可能产生功能相同或十分相似的形态结构,以适应相同的条件。此种现象称为趋同进化),可以欺骗免疫系统,把自身伪装成其他生物配体,偷偷的与人体细胞结合。
看来,‘神’在制造人类的时候并不完美,发生在大自然内的改变种类太多,还有很多改变是人体自身识别、免疫不了的。
但我们发现了血族病毒的源头,就可以针对它研制特效免疫药剂,弥补人体免疫系统的不足。
如此,五天过去,第一批药剂试验成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疯狂科学态度……我们在‘蓝精灵’身体上试验了这批药剂,阻断了血族病毒与人体细胞的结合。而剩下来的,就是大剂量的微银粒子注射治疗,力争在病毒再次变异之前,将它们从人体驱逐出去。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驱逐,并非消灭,因为血族病毒顽固性很强,千变万化,这一步的原理来源于血液透析,我们在透析机中设定了一个与人体类似的生存环境,在微银粒子的强效攻击下,血族病毒全都转移到了那里。
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它们和自己的主人索尔一样,还是不够聪明。
之后是阻断,脱银恢复,老荀一天天的开始好转。
在等待老荀恢复的期间,我们每一个人都从忙碌的生活中摆脱出来,有说有笑,享受着生活的惬意与空间实验室的神奇,大家奇思妙想不断,甚至连房主任都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里,说这里能改变世界。
但我却得到了一个很不好消息,我们在老荀身上做的尝试并不适用在阿古拉,因为阿古拉的身体已经被血族病毒改造完成,我们的阻断疗法对他无效,甚至还有可能会送了他的性命。
就像时光无法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为此冯乐安慰我,说我们可以培育出人体病毒,再将血族改造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想重造血族病毒那样的存在谈何容易,也许塞昂人能做到,但我们不行。
还是回家吧,房主任说,这里我们肯定会回来,国家不会放弃如此重要的发现。但当我们链接金鼎,带着第三枚能量体逃出升天,重返人类世界的两个月后,所有人又都被集中起来审查,因为我们说的‘空间实验室’并不存在。
上面找到了‘穹窿银城’,却没有见到空间实验室的影子。
但冯乐带出来的研究成果,和我们拍摄的影像资料又能证明,它确实存在过。
到底是谁说的了假话?是国家将它隐藏了起来?还是它真的消失了?这无从而知。我们寻找金鼎的线索,也就此中断,2000年一年,加上2001年的大半年,我们生活过平淡但也充实,尤其是我和喇嘛,我度过了第三层天梯,成为特勤组织中首屈一指的新生力量,喇嘛也进一步开发着与千金的配合能力,关于我们要调离课题组的传言一再传出,甚至有人说,金鼎课题组要解散。
2001年六月,我和喇嘛放长假返回归绥买了自己的房子,装修期间,还跟从四川铩羽而归的丽丽、二狗等人见了面,喝了散伙儿酒。他们的生意做的不好,亏了很多钱,这让我过意不去,想将他们亏的钱补给他们,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要。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丽丽又回到了梁三三的身边,说道底她最在乎的人还是那个畜生,她这样的女人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这就是侠女。
这事我不怪她,怪我自己,是我的有意疏远才逼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丽丽成为了毫无关系的路人。
随着我和喇嘛的身份改变,云大头等人也没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听说童刚又进了监狱,在大西北,被判了二十年。只有我和喇嘛清楚这都是假的,上面如何处理血族我们也不清楚,但童刚八成不会有好下场。
悦瑾的行为比从前更加古怪,还改变了装束,不再穿寿衣、绣花鞋,有时候会将自己打扮的和常人一样招摇过市,流连酒吧。她更愿意待在燕京,因为常青竹的酒吧开到了燕京,上面还让我去做过常青竹的工作,想让她重新为国效力,但她说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开酒吧挺好,能赚很多钱。
常青竹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且能量非凡,与很多大人物都有交情,就连国防部也不敢强迫她做某些事情。但她喜欢守着悦瑾,基于悦瑾的奇特身份我怀疑,这一切也是黎修安排好的。常青竹似乎是悦瑾的守护神,虽然她总逗我,说自己是我的前世冤家,舍不得离开我,一辈子都要跟着我。但我对她没兴趣,尤其是想到她和佟先生那超脱物种之外的特殊友谊,我就好像重温了一遍《异形》的考验。
听说《异形》里外星生物就是硅基生命体,但没有我们的千金可爱,小家伙一天天长大,成为了众人的开心果,连鲍主任都学会了吹口哨。真是女大十八变,她最近分外乖巧,因为她明白,不听话我们是不会带她出门的。
她很喜欢逛街,尤其喜欢逛珠宝店,因为珠宝店对她来说就是零食商店,总是望着大串大串的珠宝留口水,喇嘛花在她嘴里的钱都能娶好几个媳妇,还总跟我抱怨:“腚哥,咱们干一票吧,我都快穷疯了。”
也不知道那些卖珠宝的小姑娘们会怎么想,喇嘛总带自己的女儿来买珠宝,其实是为了吃!
如此奢华的享受,全中国独此一家。
还有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很惨,喇嘛的钱包被掏光后就轮到了我,一上街小家伙就往珠宝店跑,店员们都以为我们是身价过亿的富二代,拿出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过分,随便哪一件都会让我破产……
我把小家伙领到离燕山最近的采石场——吃吧,叔叔请。
她哭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把沙子就能打发的小阎王,懂得了眼泪的杀伤力,而且哭的很投入,想多惨就有多惨。
硅基生命的外形改变能力令人惊讶,这一年来,喇嘛一直在培养她这方面的能力,唯一不足的就是发声系统有缺陷,只能演哑剧。
她甚至能变化成鲍主任的模样出去骗人,基地保卫处如临大敌,一再找喇嘛单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