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看吧,也许能从另一条路下山。”房主任要去另外一条隧道内看看,但那隧道的坡度太陡,老闫只好拴着绳子下去,顺出30多米后我们听到老荀喊声儿:“到底了!”
30米相当于十层楼,这个距离让我们感到后怕,幸好这次房主任跟着过来,还调了特勤组配合,登山绳准备的充足。
不一会儿,老荀又喊我们将他拉上来,爬出来后告诉我们:“下面是这个样子的……”
他在地上画起图形,原来下面有个小平台,而平台前是深不见底巨大洞穴,垂直深入地下,他在下面感觉到了强烈的冷风,说明这个洞穴很深,才不得不爬回来做汇报。
搞清楚状况后,房主任疑问道:“不是通向山下的吗?”
老荀思考道:“这没办法肯定,那洞太深了。”
这让房主任说什么也要一窥究竟,如此,我、老荀还有她,都滚了一身土下了隧道,来到老严所说的平台。
平台不大,长方形,2米多长,1米多宽,高也只有2米,伸手就能摸到洞顶。这个长方形的空间是用草拌泥,粗砂泥,细沙泥分三层涂抹而成,虽然光滑平坦,但没有泥水或是石板让人感到安全,我们都不敢太靠前,但却能感受到从洞顶吹上来的冷风。
“就是这里,您看,很深”老荀小心的道。
房主任用手电照着四周,我们脚跟前儿的洞穴垂直向下,直径超过五米,呈不规则的圆形,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照明弹,看看有多深”
老荀拿出照明弹拉开扔进洞穴,我们小心的观察着它的下落,许久后才传来了到底的声音。
房主任惊讶的道:“11秒,应该超过200米。”
这个洞穴竟然超过200米深,那不是比天坑还要恐怖?而王城与山底的距离,也不过才100多米,这么说它是深入地下的?
这时房主任突然爬了下来,对我道:“小田,你抓着我点。”
我扯住她的衣服,这疯女人竟然将身子探了出去,用手电观察起洞壁,并说道:“没错,这里有人工开凿的通道,有人从里下去过。”
她起身后我爬下身观察,我们这一侧的洞壁上,确实有些凹槽均匀的向下分布,但有多少看不清,也许直通向洞底也说不定。难怪会让房主任如此兴奋。
但这样的路谁敢走?那只是些刚好能让手脚放进的小洞。
我观察正所谓的通道,房主任却决定道:“这样老荀,我们先回去,做足了准备再来,同时你辛苦一趟,去扎让县城跟上面去的联系,说明下我们这里的情况……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小田,我们回去吧。”
我连忙起身,跟他们一同爬出隧道。
关于隧道里的一切,房主任没有多说,一切要由上面儿决定。就这样我们等待了二天,房主任等人才满载物资的从扎让县城赶了回来,并兴奋的告诉我们:“准备洞穴探险!”
但说真的,我对地底世界没什么好感,这两年来全跟它打交道了,一次比一次危险!
但该死的古格人竟然在竖洞内开凿了通道,我们必须要循着痕迹找下去。
房主任等人返回的当天下午,我们就分批把需要的物资都运上了王城顶。此次探险计划十天,也就是说,我们深入洞底后如果十天还没有返回,留守的小李和候班长便会通知当地的驻军展开救援,这无疑为大家吃了一剂定心丸,谁也不想再重蹈黑水城的覆辙。
第二天清晨,原本第一批深入地下的人只有我和老荀,但房主任临时决定再加一组绳索,要跟着我们一起下去。
这无疑加大了难度,我和老荀只好将房主任拱卫在中间,呈品字形缓缓下降。很快我们发现,山体是由层层叠加的沉积岩形成,果然不人工开凿的出来的,只有那些孔洞是人工痕迹,下行到四十多米处仍然存在。
这时我提醒房主任,出现了奇怪的洞穴,像是猫耳洞。我靠过去朝里望了一眼,突然看见一具干尸,蜷缩在不到一米深的洞中。
房主任下来后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洞葬,你瞧,有铠甲和盾牌,应该是个士兵。真不明为什么要葬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恐吓敌人?”
同样规格的藤制盾牌我们在其他洞中就见过,我不由疑问:“会不会是被困死在这里的?”如果是那样,就有些渗人了。
但房主任说不是,她让我注意观察干尸的身上,毛质粗呢长袍上环绕着毛织绳,将死者捆扎的极为牢固,又呈抱胸屈膝的姿势安详地蜷缩在洞内,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是一座墓葬,而不是遇难现场。
这让我不由佩服起房主任的学识,只是随便看看,便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时老荀提醒我们:“你们快看下面儿。”
他脚蹬岩壁呈半仰姿势,探头向下观望,顺着他照出来的亮光我们看到,再往下去,同样的洞窟密密麻麻好似蜂穴,环绕而建,这里简直就是死者的陵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葬在这里,看的我们几乎都喘过气来。
房主任却说道:“这实在是太伟大了……”瞧她的神情,几乎比发现了巴蜀悬棺群还要激动。
有了这些洞葬墓的出现,我们下行的速度不快反减,因为搞不好就会脚踩到墓穴中,将这些几乎是贴着崖壁而葬的尸骨踏碎。
我们发现,这些人竟然全都是士兵,仿佛是这浩瀚古墓内的亡灵大军,正守卫着他们的王,我们脚下的漆黑世界。
“听说古格人与族拉达克人持续了上百年,尤其是在十七世纪初,公元1630年,当时的古格王‘赤扎西查巴德’原本想迎娶族拉达克公主为妻,却在公主前来的半路上悔婚,命令送亲的队伍返回自己的领地,这彻底激怒了族拉达克人,光是这一场战争,就持续了十七年,没想到古格人是这么埋葬他们的勇士的,真是令人敬仰。”
一路上,房主任滔滔不绝,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拍照,并从其中一具干尸的身上,取下来一条青松石手链做纪念,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这让我想到了悦瑾,怎么又把她忘了,有她在我们何苦要下去,万一是死路不是白忙一场吗。
于是我提前向老荀打招呼,我找个朋友出来帮忙。
悦瑾在童棺中已经有些日子没露面,可不管我怎么呼唤她都不出来,这让我感到不对。
我朝下观望,问道:“老荀,你发现没?这地方很古怪啊。”
老荀小心的松着手中绳索,一丝不苟道:“死了这么多人能不古怪吗。”但我说的不是这个儿,而是这地方有股气势很压人,兴许他不会使用‘观气术’吧,看不出来。
就这样,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洞底,洞底的空间很大,直径达到二三十米,与洞口有天壤之别,我们的脚下也并非平坦之地,而是怪石嶙峋,由沉积岩层层相叠的岩石洞穴。
房主任通过报话机通知上面儿,我们已经到底儿,让他们等待命令,我则看向环绕在洞壁上的恐怖洞葬群,高不见顶,如同西方教堂里内扣的神龛石像,简直令人震撼。
按照一米落差埋葬十人计算,这里也埋葬了上千人!
“主任。”我松开绳索朝洞底的一侧照去,那里同样有个洞,高度三米左右像是个竖立的大鸭蛋,下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