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新左顾右看着,说道:“奇,门,遁甲,甲数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这可不妙,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九星方位,料定生门得出,否则就麻烦了……”
他抬头寻找起九星方为,可这座巨大的地底洞穴内,除了金鼎上的一颗珠子可称为星,哪还能找到其他星。
我忙道:“找九宫看看。”
‘奇门遁甲’中的所有精奥,都隐藏在一首诗中,虽然这首诗有百言千字,但其中却说:认取九宫为九星,八门又逐九宫行。九宫逢甲为直符,八门值使自分明。
我们眼下的局势,才是到了真正需要寻找‘生门’的时候,可惜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除了知道‘中五为枢’不变(金鼎所在的位置),连‘四正’‘四隅’都区分不出来,就是想按照先天或是后天卦式推宫,似乎也做不到。
我不由感叹:“谁能告诉我哪儿是南,哪儿是北……”
我们竟然遇到了如此荒唐的问题,找不着北了!
“你们干啥呢?”铁树下的喇嘛大声询问,我爬下树,跟他们讲清眼下的局势,他和冯乐二人均是担忧不已。
我想了想后询问起老喇嘛,道:“大师,您之前就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老和尚盘腿坐在地上,对我说道:“自从先生离世,便再没见过。”
我心里不舒服,道:“大师,咱们先别提这事儿,您觉得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却手打佛号道:“一切随缘。”便再次闭目打坐,不理会我了。
我无奈的长出了口气,发现出家人还真难缠,似乎一句‘随缘’就能搞定世间所有的麻烦与困扰,这也正是我不太喜欢佛教的原因。
世间的事儿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总绕什么绕,和稀泥,逆来顺受!
这时我想起了悦瑾,小声的道:“悦瑾?”
她马上出现在我身后,吓了冯乐一大跳。
冯乐表情僵硬的朝悦瑾笑了笑,悦瑾则神情冷漠的对我说道:“我去探路了。”
显然不太喜欢冯乐。
还是鬼比人好打交道,心有灵犀。
不过悦瑾很快又折返了回来,并告诉我们,岩浆里有东西会动!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我把闫峰喊下来,老历则留在树上继续观察九宫格局的变化,以求破解眼下的困局。四个人跑到森林的边,缘岩浆河畔。这里温度极高,烤的我直想吐,主要是因为缺水太久的缘故。
“你们看”悦瑾手指岩浆说道。
此时的岩浆河流已与先前有所不同,出现了很多气泡,喇嘛傻眼道:“该不会是要火山喷发吧?”
闫峰直皱眉头,问道:“黑水城附近有温泉吗?”
我哭笑不得,这地方连水都不好找,又集中了乌兰布和、巴丹吉林、腾格里三座沙漠,上哪去找温泉。新疆倒是有片温泉区叫做‘阿拉善’,但离的老远,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也正常吧?”冯乐这时说道。
岩浆之所以会翻涌出气泡,是因为随着岩浆的抬升,压力开始变小,岩浆内的挥发物折出所致。悦瑾说岩浆里有东西会动,似乎是闹了笑话。
我正想跟她解释清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悦瑾又急切的道:“快看,出来了!”
闻言我们再次看向岩浆,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震惊不已,因为岩浆中确实有东西在动,呈现半通明结晶状,似乎是一条鱼!
“这啥东西啊”喇嘛不寒而栗道,莫说是他,连我都想尿,因为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闫峰急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朝我们比划:“还记得咱们在枯井中挖出的文物吗?那条长着龙脑袋的怪鱼?很可能就是这东西,而且三星堆也出土过类似的玉器,其中有一种的外形非常奇特,就像,就像这东西……”
闫峰说的是一种刚从岩浆里爬出来,半尺多长,外形像是蜥蜴,但背上长着两只翅膀的小怪物。跟先前看到的怪鱼不同,这家伙不但有脚,还有两颗黄豆大的眼珠突出在外,显得极为怪异。
而且结晶的身体内,似乎还有些怪异东西在流动,闪闪发光,怎么看都像是鱼尾湾那怪物的亲戚,硅基生物!
只见它扑了扑翅膀,竟然跳了岸……
“艹!”闫峰第一个跑开,躲的八十丈远,我们也连忙闪开,这东西说少了也有好几百度。
闫峰说:“硅基生物的热稳定性极高,所以不惧怕高温,但碳基生命可不行,虽然也是稳定元素结构,但那是在常温下,如遇高温,则会跟多种元素产生反应,所以人被烫伤的时候会‘哧啦’一声,烧糊了。”
这个比喻让人肉疼,我询问道:“这东西的温度有多高?”
闫峰说:“据猜测,应该在二百度到四百度之间,而我们所谓的常温,对它们来说就是严寒,比南极还要寒冷的冬天。所以这小家伙也算是个勇士了,等一会儿抓住它。”
闫峰高兴的连舌头都缩不回去,只等着那东西彻底冻僵,再过去收尸、收藏。
我们正在讨论这个话题,突然,从青铜铁树上飞下来一只鸟……当当当当,一通猛啄,小家伙就翘了辫子,被铁鸟给吃了!
这一幕吓傻了我们,树上的鸟竟然也是活的?先前怎么没发现?!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满身晶亮的东西爬上了岸,一时间钢铁丛林变得热闹起来,可谓是‘百鸟齐飞,大蛇下树’,赶赴盛宴般开始屠戮爬上岸的硅基生物,连树上的老厉都目愣口呆,抱在树杆上忘了自己是谁。
我们全都不知所措,闫峰忙道:“别怕,都别怕,咱们对它们来说就是石头,没兴趣。”
话虽这样说,但能不怕吗,铁鸟、铁蛇正在吃会动的石头,如此奇妙的事情就在我们眼前上前……闫峰的胆子够大,很快就偷回来一具还在发热的尸体,与我们一同鉴赏起来,说道:“看起来象是些会活动的晶体,而这些看上去像是玻璃纤维一样的丝线,可能就是硅基生命的以张肌件,以便形成灵活的组织结构,还真神奇。”
冯乐也不断点头,对闫峰的说法表示赞同,我疑问道:“硅基生命真的存在?”
闫峰闻言道:“废话,我发现你这个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什么事都持否定态度,你真应该好好的去看看心理医生。”
闻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父母去的早,所以我对任何事情都抱有否定心理。连最亲近的父母说去就去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信赖的?
反正我觉得,都不牢靠。
冯乐看着闫峰手中的晶体,对我解释:“小刘,你可能不太清楚,碳元素和硅元素的化学性质相近,同属一族,在周期元素表中硅元素就在碳元素的下层,是除了碳之外,最有可能产生生命的元素。
比如碳能和四个氢原子化合形成甲烷,硅同样可以合成硅烷,具有相近的化学性质。而且两种元素都能组成长链和聚合物,这是稳定的生命形式的必须结构,同时,都可以同氧交替排列。最简单的情况是,碳氧链能形成聚缩醛,而用硅和氧搭成骨架,则会产生聚合硅酮。
也就是说,我们是碳水化合物,它们是硅酮聚合物,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懒得再说话。听没听明白就这样吧,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我可不想活活渴死在这里。
本来我想回去找老厉,商量下眼前的局势,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法子,但突然出现的硅基生物让我想起一件事儿,记得在鱼尾湾,黎修曾经坐在渊龙的身上,评价硅基生物说:“它们曾经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天出十日’就是为了对付它们……”
这让我猛然警醒过来,难道青铜铁树和树上的鸟兽是黎修等人制造出来的?用来对付硅基生物?
那我们到了哪里?所谓的神,又为什么要安排出如此大的阵仗,他们在防备谁?
我看向涌动不止的岩浆,一股不祥的念头漫上心头,担心岩浆中会爬出像渊龙那样的大家伙,但我们可就蛋疼了,还不如在临死前吃个痛快。
还有奇怪的老喇嘛,他抱的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是为了金鼎而来?
似乎从来都没听他说过。
我透过丛林中的阴影看向铁树下的老和尚,只见他面容枯槁,盘坐不动,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就好像是闫峰先前问过我们的那个问题,五十年了,他难道对金鼎一点都不好奇吗?
要知道,他是一个人,即便见多识广,也不应该对眼前发生了一切不闻不问,最起码也应该对我们解释一二才对。
他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