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实在太古怪,都无法肯定它是不是生物,怎么看都像是一节扭动着身躯,会在地上横着走的红色水管。
十几米远的距离它转瞬就靠了过来,悦瑾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惊道;“死亡之虫……快跑!”
话音刚落,噼啪一声,蓝色电光乍现,晃的我们眼睛都差点瞎掉,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悦瑾在耳边大喊:“跑!快跑!”
我跟着叫喊道:“跑!快跑啊!”
大家没头没脑的朝后跑去,身后如同有一台电焊机,不断闪起刺眼的光亮。
闫峰边跑边道:“是蒙古的死亡蠕虫,这东西会放电,这回我们完蛋了!”
在草原上,关于‘死亡之虫’的说法,我也听说过,听常年游走草原的大喇嘛们讲,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红色爬虫,生活在戈壁沙漠的沙丘下,长5尺左右,通体红色,身上有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但可以开阖,所以器官模糊,蒙古人将它成为‘葛得森浩日害’,意为‘肠虫’,因为这种虫子从外形上看,很像是寄生在牛肠子中的蠕虫,也称‘死亡蠕虫’。
据目击者过它的人讲,每当“死亡蠕虫”出现,就意味着死亡和危险,因为它不但会喷射出致命毒液,还可从眼睛放射出强电流杀死数英尺之外的猎物。
我早就听说有西方人在外归绥寻找这种虫子,但它绝少出没,只会在每年六七月间,下过雨的草原上出现,我们真是中了大奖,竟然撞上了这种东西,它可比电鳗都要可怕的多,电鳗虽然能电死人,但却无法直接喷射出毒液与电流。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世界上最神秘的物种之一,没想到阿拉善也有这东西,难怪牧民们总说,草原上有偷吃牛羊的怪物,像是肠虫一样,越想越让人觉得恶心。
这时前方出现了岔路,大家不得不停下来,闫峰焦急的询问我:“小刘,往哪跑?”这里的死路很多,万一跑进去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我朝两边照了过去,喇嘛突然叫道:“艹!”
同时冯乐也叫出声儿来,因为在某一条路上,黑漆漆的洞穴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正是古井内出现的那两个蒙古小孩儿。
女孩十三四岁,面目清秀,男孩儿只有五六岁,红脸袋,小眼睛,典型的草原娃外貌,脖子上挂着漂亮的蓝色碧玺石挂坠,彰显着他曾经尊贵的身份。
我不清楚黑将军曾经有几个孩子,但草原人认为年纪越小的男孩身份越尊贵,也称守灶人,黑将军将他留在这里,就有守灶的意思,看来是决心有一天再打回来。
但近千年过去,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父亲死在了哪里,只留下这一双小姐弟,仍然守卫着父亲临去前的托付,阴魂不散。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男孩突然间扬起一只小手,朝我们招呼:“伊热,伊热”声音清脆,这是蒙语让我们过去的意思,冯乐闻言又一次惊叫起来,女人到底是女人,虽然她不惧怕死尸也敢给活人刨膛,但却怕鬼。
我忙道:“过去。”
草原人并不怕鬼,反而认为祖先能保佑平安,来到这片土地我们必须按照规矩来。我让喇嘛他们先跟着两个孩子走,自己则返回头去找悦瑾。
没有悦瑾的阻拦,我们根本就逃不掉,但鬼也不是无所不能,尤其是那条该死的虫子还会放电。
记得在潭州,我和悦瑾开过‘打电话’的玩笑,她就说,鬼惧怕电流。
电流中有阴极、阳极,而鬼是阴物,惧怕阳极。
往回走了一段路,还没等我发现那条的虫子的踪影,悦瑾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气息微弱的爬在我的背上,说道:“快走。”
可我才转身,便听到背后一声窒响,本能的一惊后再一次转过身去,发现那条令人恶心的虫子,已经出现在身后,仍然保持侧身姿势不动,但却缓缓的张开嘴,仰头对向我。
那像是皮管子一样的圆形口器内,一圈都有细碎锋利的小牙,同时还有多个嘴唇,闭合的时候嘴唇呈穗状,如同条条息肉粘合在一起。但张开后则像是一朵绽放的火红花朵,每一片肉条般的嘴唇都可以活动,如同群魔乱舞,爬虫的盛宴般令人恶心。
它离我只有两米远,突然间拉直了身体,这诡异的变化令我诧异,不明白它要做什么。
这时我看到它扬起的口器内,有两个触角般的黑色小点正缓缓的伸出来,像是蜗牛可以伸缩的眼珠,乌黑的色泽上有光华闪动。
我暗道不妙,这肯定就是传说中‘死亡蠕虫’可以放电的眼睛,刚朝后退了一步,‘啪!’地一声,刺眼的电光便将我击倒,打了个跟头。
好在我的体质异于常人,又朝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被真正电到,只是坐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拉直了身体的死亡蠕虫,竟然旋转着朝我冲过来,它的身体可以在地上打转,并靠这种姿势前进!难怪草原上的人说,死亡之虫有两种行走方式,一种是侧身行走,一种则是现在这样,像是冲击钻头或是会活动的绞肉机,并靠这种方式进食!
我不由心惊,它圆形口器中的一圈小牙,像是人肉钻头,要是被咬住转瞬就能钻进人的身体里,并将身上的血肉吞的一干二净!
万幸的是,它采取这种行走方式并没有先前那般迅速,我连忙打滚朝后翻身,并用力将自己撑了起来,也就是拿大鼎。
该死的虫子扑空,冲到我的两手间,又突然扬起了头,朝我的脑袋而来。
我不顾一切挥出一只手,险险地将它攥住,但它的表皮光滑,在我手中打转,还要继续向上冲。
我侧身反倒,同时手上用力狠捏,真恨不得能将它捏成两段。
这时它的口器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可能是被我捏疼了,不再转动,猛然大张口器,朝我尖叫。
“吱儿!”
或是“真儿”,总之很刺耳,这东西的叫声让我想起小时候咬着牙,用刀子刮玻璃玩的荒诞岁月。
我倒在地上,发现这东西其实挺蠢,只要一转身就能咬到我的胳膊,但却没有这样做,似乎身体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本能,就知道拼命的往前钻。
我们俩就这样僵持住,死亡蠕虫张开无数瓣肉条形的口器,在我眼前狰狞尖叫,并缓缓的伸出两颗会放电的黑色小眼珠。
悦瑾喊道:“快扔掉!”
我真的很想将它活活地掐死,但又不得不时甩手将它砸向了墙壁,快速起身后抓过手电道:“走!”
我带着虚弱的悦瑾在漆黑的洞穴内狂奔,身后‘沙沙’的响声一刻都没有停止。听草原人讲,‘死亡蠕虫’不会惧怕任何生物,因为它们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即便是狼群遇到它也会退避三舍。万幸的是这样的东西并不多,除非是草原上下过大雨后才会出现,否则这里除了它们将不会再有任何生物。
可关于它们的一切始终都是一个迷,没人知道它们隐藏起来的日子靠什么而活,又是怎样生存的。
当年在鱼尾湾,我们连才从地底世界爬出来的石龙都不怕,如今却被一条长不过两米,像是电鳗和食人鱼结合出来的怪异生物追的落荒而逃,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