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我气不打一出来,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指名道姓的给我下战书,他们不是要找常青竹的麻烦吗?怎么又针对起我来了?
青竹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先跟她回酒吧。
于是我们打了辆车,返回到蓝磨房。
落坐后,青竹继续说道:“他们可能误会你是全真派的弟子了。”
闻言我奇怪的道:“不可能吧?”
青竹摇摇头,显然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让我等一会儿,她去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返了回来,对我道:“这一次你的麻烦可不小。”
“啊?”我很惊讶,为什么说是我,难道不是她?
青竹坐下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你现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我莫名其妙的挠着头,问道:“他们搞错了吧,我能有什么名气?”
青竹白了我一眼,问道:“收服水神‘冰夷’,这名气还不够大?”
我心想大个屁啊,我头大,真大,那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但我不是全真派弟子吧?”我决定先等等再跟青竹讲黎修的事儿,昨天本来是为这事来的,但却龙虎山的臭道士给搅了。
青竹解释道:“但你却为全真派出了头,所以他们误会了你。”
“那这诗是什么意思?”我抖抖手中的符箓继续问。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作诗骂……
青竹接过符箓,说道:“元狗屈奴两拜佛,道门颜面一扫空,欺世盗名溜光腚,班门弄斧假道德。这说的是很早前的一件事,是在骂全真派。”
见我疑惑,她问道:“当年的‘佛道之争’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摇头,要说我这人啥都有,要钱有钱,要样儿有样儿,就是没文化!
青竹无奈的解释道,说是在元朝的时候,长春真人丘处机远赴大漠,为成吉思汗授业解惑,全真派因此得了宠,‘白云观’被封为天下祖庭,道门至尊,风头一时无二,嚣张的不得了,不但欺负道门同人,瞧不起安居在南宋的‘正一盟威道’,就连和尚也欺负,还抢了人家不少庙产。
后来和尚们忍无可忍,便摆下擂台与全真论道,一连论了两场,全真派都输的丢盔卸甲,不但挨了罚,还不得不把庙产归还给人家。因此丢了道门的脸面,一直被南派不齿,南派认为他们是假道德,并非道家正传。
“那谁是正统?“我问道。
青竹说是是‘正一道’,因为原本的道门内,并没有太多的清规戒律,只要求‘斋心守一,清静无为’,根本就不忌婚娶等事,否则三张一家也不可能代代传承罔替。是全真派想要三教合一,才把佛门的戒律引入道门,但如今的南派的道士们仍然不忌婚娶,在山为道,下山做人,也称‘火居’。
我心想这可好,赚钱娱乐两不耽误……
不过建国后,全真派‘三教合一’的观点,显然更加符合需要,再加上‘张天师’也逃到海峡那边不回来,所以‘道教学院’一直都设在全真派的祖庭‘白云观’内,为此龙虎山很不服气,认为全真派那一套三教合一的说法不伦不类,根本就不是道门正统。
也该着我倒霉,他们见我帮了全真派,就误会我是全真门徒,非要跟我比一比道门传承,底蕴功夫,要跟我斗法……
世间的误会就这么大,你说我冤不冤。
我苦着脸问道:“斗法……都斗点啥?”
青竹说道:“三山符箓都还能会什么,符箓呗。”
我点头道“哦,符箓,可我不会啊……”
这下轮到常青竹挠头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问:“你真的不会,你从前都学什么了?你爷爷没教过你?”
我翻翻白眼,敲敲桌子道:“姐姐啊,你上过学没?我没当兵前,每天写作业都能写到12点!”
八十年代的课业负担,可是很重的……
龙虎山给我们定下七天的时间,七日后,将与‘岳麓区’废弃的防空洞内等我去斗法。
常青竹见我对符箓之事一窍不通,稍加询问后便将我‘放生’,皱着眉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瞧她失望的神情我心里很不好受,心事重重的返回了国安局。
在楼道内,闫峰迎了上来,问我去了哪里?瞧他衣服急匆匆的模样,我问道:“有事儿吗?”他说,房主任安排我们几个出差,前往‘西安市——马王镇’调查金鼎的线索。
我说没空儿,便返回了房间。
马王镇是古周朝的国都,也称‘丰镐’,没想到房蕾这老女人还挺爱动脑子,这么快就安排我们出差,无非是担心我和龙虎山的人起冲突。
但她哪里知道,人家早已经欺压到了我的头顶,老子忍不下去了!而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再指望她的帮助,准备直接去找我那位债主,黎修先生算账。谁让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老子又不是义工,做童工也该有点报酬吧?
但他说过,两年不再出现,这让我很心烦,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找到他。
几番尝试无果后,我将佟先生的笔记拿出来,翻到记载着符箓的篇章,认真阅读起来。
一天中,房主任和刚刚参加工作的宋菲瑶都来找过我数次,一个询问我为什么不肯出差,一个则想请我吃饭,最终都在我的怒吼声中退避三舍。
我心情急切到想要砸窗户、踹门,因为符箓实在是太难学,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比英文还英格雷是……无愧与道门‘五术’之首。
道门五术指的是‘山、医、命、相、卜’,符箓属于其中的‘山术’,是最具有争议性,也最无法以科学的方式来解释其存在的真伪虚实,因此,信与不信者可谓壁垒分明,毫无交集,甚难沟通。
恰好我属于不相信的那一类,打死我也不会想象,简单的画上几道符,就能有神通?开玩笑呢吧,当自己是梵高?
抱着这种心情,我自然学不好,歪歪扭扭的在草纸上画了几道符,便按照笔记中教授的启符法门,度气进去,还像模像样的喝了几句:“上圣分光,借天慧力,咄!”
但什么也没发生,仍是废纸片子一张,在我手中飘飘荡荡,丑陋无比的嘲笑着我。
喇嘛那个流氓还在门外寻问我:“腚哥,您没事吧?”
我气道:“滚!你不是出差了吗?”
他在门外说道:“哎,取消了,您是逗哏,我是捧哏,没您,咱们这戏唱不成啊。”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开心,便将悦瑾的遭遇告诉了他,并让他去城隍庙买些制符的工具来,像黄表纸和朱砂,当然还有毛笔什么的,能买的都买回来。
结果他还带回来一大摞纸钱和元宝,问我哪一种合适,需不需跟下面儿疏通疏通……
我攥着一把毛笔,指着他的脑门道:“都拿去烧给云大头,等老子回到归绥,不整死他就不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