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看,宋菲瑶要跳楼,她母亲正抱着她……
而后一家人都掉了眼泪,我们三个外人夹在中间很不自在。
我对张主席道:“阿姨,菲瑶的事儿,不行我想想办法吧。”
宋菲瑶抬起了头看着我,说真的,我觉得这个丫头挺可怜,父母离异多年,她夹在中间既要孝敬母亲,做个听话的乖乖女,肩负起母亲对她的远大期望。还要照顾疾病缠身的老宋,去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撮合父母复合。
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要知道,她还不到二十岁,但俩个婚姻、事业双双失败的成年人,却把自己的过失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想要通过她的辉煌人生,来弥补自己的失意!
我觉得这不公平,也许宋菲瑶到了叛逆期,来的很晚的叛逆期,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脱这个牢笼,彻底放弃掉自己的信念与理想,逃避人生。
我虽然不支持她自暴自弃的行为,但却支持她的反抗。
不过我的话才说出去,张主席就冷嘲热讽起来,说她早就调查过,我在国安也只是个临时工!
我毕竟是个人,面对如此嘲讽心里哪能没气,气恼的盯着她。
老宋这时起身,怒道:“张采莲!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张主席毫不退让的道:“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女儿?瞧瞧你给她找的这点人,年纪轻轻就勾三搭四……”
她说的是我和丽丽。
老宋闻言更加气恼,打断了她的话,道:“够了!唐志新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当年才当上副所长就搞歪门邪道,还被组织处理过,他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我告诉你张采莲,让唐家的小畜生离菲瑶远点,我宋展途可是杀过人的!”
面对老宋的威胁,张采莲愣了片刻,便像条野狗似得朝老宋冲过去,连打带挠,骂道:“宋展途,就你也配叫宋展途,还瞧不起人家唐志新,人家那叫本事,你行吗!你行吗!”
这夫妻俩打了起来,我和喇嘛过去拦,喇嘛还被张采莲挠了一把,好悬破相,难怪别人说女人打起架来比男人下手狠,比如丽丽,就动刀子捅过人。
“你们都别打了!我嫁还不行吗?”
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的宋菲瑶再次爆发,样子很可怕,也不看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直视着地面,道:“我现在就去嫁给唐浩辉,去跟他上床,还不行吗?!”
她推开父母亲夺门而去。
张采莲抓起皮包追了出去,留下我们三个和老宋。
老宋坐了下来,同样呆呆的望着地面,问我::“小刘,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我很肯定的回答道:“是真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经此一遭,我觉得厉老头说的对,人要懂得运用自己的价值,不能总是做个旁观者,因为这个世界太现实,只有力量才能使人屈服,改变被人主宰的命运!
宋菲瑶的情况与我们不同,她是警校学员,在系统内唯一欠缺的就是合法身份。我决定帮她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要看看自己在国安被捕,到底属于什么货色,值不值得我用命去付出!
因为我早已就预感到,自己不得不选择的这条路,注定会危机重重,九死一生!
半夜一点,我和拉喇嘛送走了丽丽,返回宿舍,发现闫峰还没有睡,正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
他有台有很老土的8位任天堂游戏机,平时喜欢玩《魂斗罗》《冒险岛》《超级玛丽》,喇嘛没事的时候也会陪他玩上一会儿。
不过他这个人挺好相处,见我们回来,马上收了游戏机,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便跟房主任提了宋菲瑶的事情,开始她答应的挺痛快,但得知宋菲瑶属于地方编制后,又开始为难。
因为我明确要求,要不不来,要来必须解决正式工作,人家是小姑娘,不像我们二后生无所谓,不能嚯嚯人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
之后的几天,我们就去了株洲,租了条破铁船,在湘江上游弋。并从武警部队协调来两个专业潜水员,配合调查。
开始一切还算平静,可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出了意外,而且意外来的非常突然。
当时,厉建新师徒不在船上,我、喇嘛还有闫峰,正聚在船舷边‘落抱怨’,讨论房主任最近到底在忙啥?天天跟武警部队的中校指挥官躲在船舱内嘀咕,难道这湘江里真的有啥怪东西?
这时固定在船身的安全绳骤然拉紧,绷得跟射出去的箭一样,拉着船身急速打转儿。
当然的情形非常吓人,我们的船像是掉进了漩涡中,在极短的时间内打了180度的转儿,船头和船尾互换了方向!
还没等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整条船就侧翻在了江面上,所有人都落了水,同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人还在江里,我似乎看到,一个幽黑的影子从脚下速度极快的窜了过去,当时给我感觉可能是错觉,在这浑浊的江水中,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光影?
顾不上多想,我游出水面,发现船身已经倾倒,正在下沉。
再看喇嘛,已经拼了命的游向江边。这个怕死鬼的速度还真快!
闫峰和冯乐则纠缠在一起,翻船时,冯乐也在船舷上,离我们不远。
但她显然不会游泳,正抓着干瘦的闫峰如同薅住了救命稻草,想拉着闫峰一起去见阎王……
我急忙赶过去,并从后面扯住她的头发,和闫峰一起努力,把她整上了岸。
到了江边,冯乐气喘吁吁,钓鱼的人群还幸灾乐祸的说:“瞧把这姑娘累的,脸色都白了……”
她那哪是累的,明明是吓得!
这时房主任和武警们也陆续上岸,我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台死沉死沉地水下摄像机,不安的查看着。
“主任,咱们的人都在。”闫峰上前道。
房主任扫了我们一眼,便又跟身边的中校军官说道起了什么。没多久,军方的车辆就到达了现场,把我们全都拉上车,带到医院去做检查。
其实我们没啥问题,但本地的武警医院,还是为我们安排了专门的病房,并且换上了病号服。
安稳下来后,喇嘛就开始肉疼,因为每次落水,我们都会损失一大笔钱,从前是传呼机,这次是手机……
当时的手机价格近万,相当于普通人两三年的工资,莫说是他,我都觉得疼!
接着大家开始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始终心神不宁的冯乐这时说道:“水里有怪物。”
看着紧抱膝盖的她,我们三个人都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中,回忆着翻船时的情景,闫峰也道:“好像确实有东西。”
四个人中只有喇嘛啥也没看到,光想着逃命了。
我站在窗边儿,朝楼下看了一眼,问道:“死人了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清楚。
但我觉得,两个潜水员中的一个恐怕凶多吉少,虽然他们下水有牵引绳和氧管的保护,但我们的船就是被牵引绳拉翻的。至今我都在回忆,那股强大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竟能使整条铁船在极端的时间内,打了180度的转向,并最终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