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态度暴躁的威胁她,要想让我管他父亲的事儿,就必须要听我的,现在就过来,我有急事。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问清楚酒店的名称,半个多小时后赶了过来。
还没进门,早已等待不急的我就把她拉进了房间,吓的她脸色都变了,还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身着便装的她斜背着一个天青色的小肩包,打扮的像个学生靠在墙边,紧紧的攥着肩包带,戒备的看着我。
我急忙对她道:“这里交给你了,照顾好丽丽。”
说完我就走了,但才跑过马路,还没返回国安局驻地,她就打过来了电话,质问我:“刘光定你王八蛋,你把丽丽怎么了?”
我问怎么了?难道丽丽出事了?
她似乎是咬着牙问我:“丽丽怎么没穿衣服!”
我心想神经病,没穿就没穿吧,就这么点破事儿,她也要打电话过来问问?
于是气恼的道:“你给她穿上不就得了!”
在我挂断电话的一刹那似乎听到,她正在骂人,骂我是畜生……
但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尽快搞清楚,大蛇精说的,是真是假!
我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老子不是佟维国,绝对不是!”
找到房主任的时候,她们这些人还在机关食堂里聚餐,杯盘茶盏,叠砌的琳琅满目,看的我头晕。
可能是西北人的缘故,看到这一桌子湖鲜水产,让我不由的联想到‘铺张浪费’,这个在后世已近绝迹的官方名词。但与后世动辄家中存银数亿的巨贪相比,九十年代的‘这些人’还是挺纯洁的,纯洁到,两条红塔山就能搞定。
我把房主任叫了出来,向她讨要被扣押的东西,她喝了些酒,脸颊红润的道:“哎呀小刘,我忘记带钥匙了。”
我们刚到潭州,并未与潭州本地的工作人员交接工作,物品也还没有入库,仍在房主任的旅行包内保存。
她忙把冯乐叫了出来,让她跟着我回去拿,因为她走不开,必须陪着里面的人。
冯乐闷闷不乐的看着我,说什么,领取物品需要领导的签字,让房主任打个条子,她才肯去。摆明了是在刁难我,不想去。
我气愤的对她道:“那都是老子的东西!”
她与我针锋相对,大喊:“那也是赃物!”
我真想抽她一顿。房主任的心情不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正处于微醉状态,笑容和煦的劝解冯乐,让她别闹了,快跟小刘回去拿,看把小刘急的。
冯乐这才不情不愿的跟我返回宿舍,打开房主任的皮箱,一板一眼的拿出了佟先生的笔记。
这时我看到,当日在古墓中得到的‘黄蜡石’也躺在箱子底下,便跟冯乐说,这也是我的东西。但她不肯给,说房主任只交代她取书,其他东西一概不许动。
我当时的心情不好,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信不信我抽你?”
她说好啊,趾高气昂的叉起腰,朝我走过来,那样子似乎她是个女流浪,我是小白菜!
我没跟她一般见识,骂了句:“你TM一点胸襟都没有!”便走了,气得这女人脖子比脸都粗,谁让她挺高的个儿,但没胸!
我也顾不上看书,出门直接打了辆车,前往‘蓝磨房’酒吧。不管怎么说,我要先见见悦瑾,同时也想听听的大蛇精的解释。
我和悦瑾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她千万别跟我,是白娘子与许仙的关系!悦瑾是鬼,不是蛇,但大蛇精是蛇……得!全乱套了!
在出租车上,我翻开《本行经》的最后一篇。
这套书,是佟先生的生平笔记,类似日记与学术记录的集合,而最后的篇章,记录的无疑是一篇日记。
佟先生说他近日心思不宁,内忧丛生,似乎不应该去‘黑水城’寻找九鼎的线索,因为当时的局势并不好,正值解放前夕,傅作义手下某些不听指挥,不愿意接受人民改造的部队,在阿拉善一带的沙漠里盘踞成匪,黑水城附近并不太平。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要去,因为他自感大限将近,即便不冒险,也没多少日子可活。
不过在临走前,他为自己卜了一卦,并留下了十六字畿语,不是八个字,说:三生两世,火杀吉炉,携文带刀,光定重生。
看到这十六个字,我的心突突急跳,再也无法淡定,急切的在书中寻找着其他线索。但又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心中千头万绪,乱成一锅粥,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眼前这些华美绝伦的小楷文字,说什么也不相信,我和佟先生,会是一个人!
这世上有鬼不假,但就像科学观点所言,鬼也许只是人类还不了解的未知能量体,这种说法我还能接受得了。
可‘重生转世’我绝对不信,如果真有重生转世,那道家又何必苦苦追寻‘长生不死’的秘密?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而且重生之说来源与佛理,汉末前,中国人从来都不相信重生的说法,就连帝王们也认为,人死后的最好归宿是灵魂永生,会去往另外一个国度里生活。
就连佛祖自己,追求的也是‘永生涅盘,不坠轮回’的大道,可鉴‘重生’本身,就是个自相矛盾的谜题。
而且,也很不符合伦理逻辑。
试问,你前生是谁?又是谁造下了‘善恶孽缘’,种种的一切需要你来偿还?在你深受苦难挫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公平吗?
记住,你是你,他是他,根本毫无关系!
反正我非常排斥这种说法,说真的,它让我觉得恶心,不寒而栗!
有些‘重生’过的人甚至声称,他的上一世是个女人……那他又如何承受得了,自己曾经……毕竟这一世,他是个男人!
太深的问题我不愿再想下去,只想快点到达‘蓝磨房酒吧’,直截了当的问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一个能写漂亮的毛笔字,并且还留过学,文采飞扬的佟先生,佟维国,怎么可能会是我!
难道悦瑾念的那首词,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见鬼,我竟然觉得熟悉!
出租车过了大桥没开出去多远,就到达了位于湘江大学附近的‘蓝磨房酒吧’,停了下来。
我看了眼霓虹闪烁的招牌,确定自己没来错地方,马上付钱下车,手中拿着一套古旧的书籍,走进了这间酒吧。
进去后发现,这是一间传统的酒吧,而非是挂着酒吧幌子的迪厅夜场,环境相对安静,面积不大空间内,摆放着一格一格的座椅,妙曼的轻音乐正回档在昏暗宁静的灯光下,我很轻易的就看见了她,刚刚去找过我的那个女人。
但我没有贸然过去,而是开启‘鬼眼’,观察了下四周。
我竟然看到悦瑾就坐在吧台上,晃动着小腿,嘴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儿。
但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场地中仅有的两对学生情侣,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的应该是西方的交际舞,我们中国人俗称的‘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