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人家死都死了,又是一九二几年出生的道门先贤,有你这么编排人的吗?
傅老我还是知道的,曾经听我爷爷提起过,说这位老人家德高望重,打建国起儿,便是青城山‘上清宫’事务,出了名的高功大德,不但当过‘道协’的会长,还是道教学院的名誉院长,老厉这么说人家确实不合适。
看我这副表情,老厉不干了,很生气的道:“你都想什么呢,我说的见不得人的事儿,是……”
他咬着我的耳朵,说了四个字:“太乙神术!”
闻言,我不由的打了个摆子。
这哪里是见不得人,简直是天地不容!
寻常人可能不知道‘太乙神术’是什么,但精通数术的人都应该清楚,道门有三式——太乙,奇门,六壬!
这‘太乙神术’便是排名第一的奇术,同时也是‘禁术’!
因为此术非同小可,与茅山派所擅长的‘奇门遁甲’不同,流传极少,它是占天用神的奇术,周武王曾以此术数卜世三十,卜年八百,推出了大周两朝,八百年的国运。所以历代帝王对此术束之高阁,从不肯轻易示人,极少会流传在外。
就连皇家也不敢乱卜此术,只有新朝鼎立,才会求上一卦。
众人熟知的李淳风的《背推图》,刘伯温的《烧饼歌》,还有诸葛武侯的《马前课》,都是占卜此术而来。
所以不管哪朝哪代,都再不敢乱用此术,否则会出现‘天夭’,因为天道是可以改变的,居心不良的人,若知道了某国运数,便会排盘坐局,逆天改命。
如今天朝正值鼎盛之期,竟起此术占天问卜,若非上面授意,那绝对是该遭凌迟的大罪。
所以我很好奇,傅老前辈到底算出什么。
可老厉说,傅老前辈只留下了‘八字畿语’,称——大难降世,鼎定乾坤。
说这个世界上将要发生大事儿,而‘九鼎’也将会重现与世,挽狂澜于既倒,复乾坤与盛世。要不,国安的人吃保了撑得,非要收留我这样的二混子。
妈的,又说我是二混子!
而这些人认为,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寻找九鼎的事儿,离不开我,所以国安才会对我网开一面,并邀请我加入到这个课题组当中。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些高人在暗中的努力不无关系。
因为道门内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关乎九鼎的事儿,不是‘天命之人’不可触碰,否则会遭天谴。
他问我清不清楚春秋历史,我说知道一些,他告诉我,春秋时期,想要‘问鼎’的那些人,全都没好下场。
楚庄王饮马黄河,联齐制晋,何当的英明神武,可是向周天子‘问鼎’后,齐国气运就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连楚庄王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挂了,史称‘人亡霸灭’。
还有齐国也是一样,虽然坐拥齐地之富,基业不拔,但姜氏以拒秦为名,向周天子逼要九鼎,也是从那时候起毁了自己的气运,最终被田氏替齐。
更不要说热衷于寻找‘九鼎’秦始皇了,他没日没夜的在外求仙寻找,最终却客死异乡,强秦也只传二代。
这桩桩件件,似乎都在证明,一般人不能跟‘九鼎’沾边,否则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些,他问我:“现在你应该想明白了吧,为啥国家需要你。”
话我是听明白了,但心里很不舒服,怎么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老山前线,排着队要去踩雷的‘壮士’?
某些人怕死怕倒霉,不敢去寻找九鼎,便把我撵出来看热闹,这跟替死鬼有什么区别!
但老厉说我没的选择,要不屈服,要不灭亡。而且,也许我真的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呢?
与‘九鼎’有缘。
毕竟这几千年来,问鼎的人无数,还全都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可他们的福气似乎都没有我好,争来争去连‘九鼎’的影子都没见过,可我不同,我是亲眼见过‘九鼎’的人,这怎么解释?
这下我想到,当日冯头儿找我谈话,跟我到提喇嘛的问题,似乎就一直在暗示我,把喇嘛也拉进来……
这些人真是缺德带冒烟!
这时丽丽乘坐的列车将要进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必须要跟她一刀两断,否则,将会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接到丽丽后,我们又在燕京停留了五天,终于在临走的前一天,由冯头出面,在军方某总部医院中见到了‘特护’的阿古拉。
可他的情况并不好,不知为何,变得骨瘦如柴,佝偻的不成人形,可能只剩下八九十斤,但见得我的时候他还是特别激动,掉了眼泪,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说,他可能活不了太久了,托付我把他挣的钱带给父母,帮他尽孝道。
看来他也被蒙在鼓里,至今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被严格限制透露给他任何信息,冯头儿,房主任,军方代表,院方代表都守在身旁,只能拐弯抹角的跟他说:“兄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我们是百年千年,一辈子不变的兄弟。”
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显得非常难过,我知道他心里有话,但却不说,我问他怎么了,直到离去前他才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对我说:“小光,我饿。”
当时我就疯了,拽着冯头儿的脖领子,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身边的警卫人员,还差点冲上来跟我动手。
房主任勒令我放手,说我抓的是副部级(省)领导,考虑清楚后果。
我大骂道:“考虑你妈啊!”这些王八蛋,连饭都不给阿古拉吃,我还考虑什么?
冯头儿为此很生气,等事态平息后,勒令我限期离京。
这次,我们是坐火车返回潭州的,同行的一共六个人,除了我,厉建新,丽丽,还有房主任和一个名叫闫峰的年轻男子,据说是计算专家,历史学家,作家……总之是个很古怪的人。
还有一位皮肤黝黑,喜欢穿休闲装,看上只有二十六七岁,但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三十五岁,还没有出家的老处『女』。
据说此人是医学博士,曾代表国家参加过对非洲医疗援助,刚从非洲回来没几年,难怪长的有些黑。
闫峰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带了副黑边眼镜,书生气十足,但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摸样,特别喜欢听随身听,而且还是个‘日记狂人’,随身带个按扣日记本,跟人聊天的时候总会发神经,弃你不顾,埋头写日记。
等写好了日记,他又会抬起头朝你和煦的解释,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每一个点滴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必须要马上记录下来。
蛇精病!总之都是蛇精病!
还有那个女医学博士,更是个神经病,上车已经半天,跟谁都聊的挺好,唯独不搭理我,连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吃晚饭的时候,房主任说要找我单独谈话,其他人就都去了软卧车厢的外面。
车厢门拉上,房主任对我道:“小刘,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你必须对外保密,否则会威胁到他朋友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