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打击人，不过黄钰娘接着又是一句话：“我是游尸，可不算是生人，虽然也好像活人，但是却更接近死人，你们察觉不出来，但是对于气息格外敏感的噬魂鬼却能感觉到，在这里除了鬼王什么的或者会对我出手，一般的原鬼是不会对我出手的。”

原来是这样，合着万千阴魂之中，我和赵燕就是两个靶子，难怪我总是觉得那些原鬼总是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不过更多的是对赵燕出手，因为在血煞不发作的时候，赵燕的气息更弱，最少比我好对付。

这一路上见多了阴间的异兽和原鬼，各式各样的不一而足，有三眼双臂的叱罗鬼，有十几只手脚的蛛鬼，庞大的毒龙兽，有飞行的角兽，只要我们想不到的，就没有我们没见过的，阴间究竟有多少原鬼和异兽，这根本就不清楚，都是万亿年阴气所凝的，藏匿在因病不能控制的穷山恶水之中，凡是除了阴间鬼城，或者是阴兵把守的要道，几乎总会有这些东西偷袭，据说在阴间，阎罗王掌握的不足阴间的三分之一，其余无尽广阔无垠的疆域，就是被这些异兽和原鬼充斥着，如果进入了那些地域，面对成千上万的异兽和原鬼，就算是黄钰娘也难以幸免，这是黄钰娘郑重其事的告诉我的，所以在黄泉路上决不能走错路，不然多半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就是黄泉路两侧的险峰，那里都是阎罗王的势力所不能达的地方，充满了无尽危险。

就这样，我们走了不知多远，虽然说不上累，很久才会觉得困倦，但是这样走下去，我们还是麻木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多远，始终是黑漆漆的天空，脚下的熔岩之路，从来找不到什么变化，只是身边的阴魂不断地变换。

终于有一天赵燕恍恍惚惚的问我：“刘海，咱们在这里依旧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更长的时间，咱们还能走到头吗？”

我也是怔怔的出神，望着远方说不出什么，走到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了，终于知道为什么阳间的那些修道之人，一提起来阴间就个个神色大变，危险还不怕，单单是这条黄泉路，就能让人憋疯了，即便是心坚如铁的修道之人，也受不住这种毫无生机毫无变化的世界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黄泉路。

无法回答赵燕，我心里也是死寂一片，就连黄钰娘日复一日的也是变得有些急躁，有时候都会大发雷霆，这样的路途，绝对是能让神仙都疯掉的一条路，慢慢地人都会升起绝望，而我们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不时出现的异兽和原鬼，只有它们能给我们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变化，从一开始担心和惊惧，我们现在反而希望看到它们，那些丑陋恐怖的模样，如今看起来反而感觉到亲切。

终于有一天，赵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把头埋在腿弯里默默地不出声，我竟然不想劝慰她，很久很久，赵燕才幽幽地道：“我现在觉得走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直接消亡的好——”

我不知道怎么劝解赵燕，因为我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那是深深的绝望，唯一支撑着我还没有崩溃的就是去救小凤，我一定要找到小凤，也亏得赵燕也有这个心思，不然怕是都走不到这里，但是究竟还有走多久才行，九万里算上曲曲折折的路途了吗？

“哼，两个蠢货，如果这都坚持不下去，还怎么修行——”黄钰娘啐了一口，一口吐沫吐在了赵燕脸上，只是就算是这样，赵燕也没有升起的**，这种死寂的孤独消磨着所有的心智，这时候怕是给她一刀，赵燕都不会多理睬一下的，甚至赵燕都没有去擦掉吐沫，任凭吐沫留在脸上，反而好像多了一丝生机。

赵燕的样子让我心中也很难受，心中压抑的孤寂化作恐惧，却听赵燕只是幽幽地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修行什么，我就是想吧小凤找回去，我想过简单的生活，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受不了了——”

“为了小凤——”我伸出手将赵燕拉了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沉重，真的就没有变化了吗，该死的吗，那些异兽现在为什么不出现。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候，赵燕忽然像发了疯一样，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我不由得吃痛惊呼了一声，疼痛让我有了感觉，本来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胳膊，但是却想不到疼痛让我死寂的心中反而活跃起来，所以那一刻我竟然没有收回来，只是任由赵燕咬着，出了血也没有一点恼怒，反而有一种快意。

赵燕终于松开了口，呼呼的喘着粗气，好一会，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小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好像是要疯了的样子，只是此刻看着头个脖上的伤口，我竟然也笑了，随着赵燕大笑，坐在地上说不出的痛快。

“真是一对贱人——”黄钰娘看着我们，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们没在意，就是一直笑，笑道肚子都疼了，这才算是慢慢的安静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光了，只是呼呼的的喘着气，然后闭上眼睛，不知多久才平静下来，再睁开眼睛，自顾自的爬起来，朝赵燕看去，呼了口气：“走吧——”

赵燕猛地爬了起来，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继续向前走，继续这一段永无变化的旅途，不过刚才的一阵宣泄，却是让我们的情绪放松下来，最少心中的压抑少了许多，以至于后来赵燕几乎把这认为是发泄的唯一途径，每次一受不了了就要咬我，一开始还行，但是不是每次我也压抑不住，只是有时候我不想让赵燕咬了，赵燕就会追着我，眼泪汪汪的哀求：“我就咬一口，就咬一口——”

每次赵燕都不会口下留情的，直到把我咬出血才行，甚至于厉害的时候都能给我把肉咬的掀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苦大仇深，才会这样下口，幸好赵燕每次也能坚持很长时间，而且我也会返魂术，不然只怕找不到小凤的魂魄，就先被赵燕给要死了，那才真叫伤痕累累，不过每一次的追逐，也是不错的放松方式，如果不是这样坐些什么，我发誓我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的。

终于有一天，黄钰娘也对我说：“刘海，我也要压抑不住了，要不你也让我咬一口。”

我当时就懵糟了，一脸怀疑的看着黄钰娘：“你不会下死口吧？”

“不会——”黄钰娘嘿嘿的笑着，只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不过也容不得我多想，眼见着黄钰娘一把就抓住了我胳膊，容不得我反抗就一口咬了下去，我当时差点就哭了，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真是一口呀，这还没有下死口。

好一会，黄钰娘周瑜松开了嘴，我这一看我都快哭了，胳膊上的肉都外翻着，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就差一点皮连着，不然就掉下来了，这要是真要是下口，那还不把我咬死了，最毒妇人心呀，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