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是齐健出的主意,如果我不照顾好那个小孩,就会被他们缠住!
行礼完毕,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齐师傅,问他们张雕毕去哪了!”
来这里就是为了抓他,一番折腾下来,居然将这个小滑头给忘了。
齐健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丝线绣了八卦图案的黑布,蒙在夫妻鬼的头上,就好像放了气的气球,黑布慢慢落在地上,齐健捡起扎紧口子放回身上:“你身后的那堵墙上,从右边数第六个就是张雕毕,一进来我就看见了!”拍拍口袋,齐健说:“应该是交不出天珠,被四大家族的人杀了泄愤吧,他已无关紧要了,抽时间我送这一对亡魂投胎,你知道不知道这里的尸体是什么意思?”
循着他的指头看去,圆滚滚的一个人被吊在空中,嘴巴里还有汨汨的鲜血留下,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张雕毕,也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旦存了害人心就注定被人害的结局,他在江云镇搞出反弓变正弓,就注定有这一天,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今日的果乃是昨日的因。
将那种迷蒙的念头赶出脑中,我走到齐健身边回答他的问题:“这些尸体跟四大家族盗墓养鬼有关吧。”
“古代时陕,甘一代有一系少数民族叫西戎,西戎其中之一的鬼戎族就有巫师擅长这种炼尸之道,我估计四大家族的人传承了这种邪术,要不是就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不管他,兴昌,赶紧叫他们来抓人吧,这一屋子的尸体,少说有五六十,别说四大家族,十四大家族也得倒了吧?”
绪兴昌正色道:“看手段,看看他们掰腕子谁能赢吧。”
我想将墙上还有气的人救下来,齐健却拉住我说他们早就死了,只是一口怨气积郁在胸口不得喷出才好似能动,搬这些尸体时也不能大意,必须将楼上的地板砸开,让阳光射进来晒上半小时才行。
压着六个面如土色的伙计上楼,我们不方便现身,还是乖乖从后门溜走,便听到楼里一阵呼啸嘶吼,余下的事我们没有参与,至于阴胎的尸体,我嘱咐绪兴昌找到后交给我,那东西他们处理不见得会有好事。
开着绪兴昌的车回了宾馆。
付雨辰听彭海庭大肆吹牛逼,讲他是如何不畏生死诱敌深入,最后我们捡个现成的便宜,抓了一伙恶毒的杀人犯。
从上午到下午,付雨辰和嘉缘还有虎子都没吃饭,正陪他们点菜,绪兴昌就打来电话,声音中不可抑制的兴奋:“方航,以后叫我绪副队长!”
“恭喜你,我表哥的事怎么样?”
“放人!你什么时候去接?”
“这么容易?不需要走走程序?付姐姐他们接不到犯人怎么交差?”
“领导的签名就是程序,领导说赵小碗有罪才需要他们接走,现在说他无罪,还有什么需要接的?赶紧来接人吧,我在医院等你!”
“表哥,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隐隐作痛。”
“这一趟你算是曝了光。小溪姐的案子已经存档,你的通缉令也撤了,以后准备怎么办?”
表哥穿着病号服,虽然手上的铐子已经拆下,身上的伤疤却永不会消褪,一道道都是用鞭子抽出来了,肚子上还被刀尖刻了一个怪异的图案,好像是一张脸却好像不是,代表脸型的椭圆并没有连接,而那两个该是眼睛的却刻得栩栩如生,两粒不知道怎么搞出来肉点好像充血一般,模糊的红着。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上这条路就下不去了,”表哥倒是满不在意,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早就看透了这些,只求活着舒服。明天会不会死,那是明天的事。
“嘉缘变成人了,在车里等你,警察只让我一个人上来,绪兴昌的那位领导也太不给面子,帮他这么大的忙,连个面也不露。”
表哥冷笑:“侠以武犯禁,他的儿子死的神秘莫测。自然也恨上了神秘莫测的人,你知道老五去哪里了?”
“不是四大家族让他藏起来的?”
“被抓了。”表哥坐起来,靠着枕头削苹果:“有些事你不知道,绪家的哥俩虽然对你不错却也不能事事都说,绪姓少见,你抽时间上网查查就知道他家的来历,绪兴昌何必讨好那人去升官?这是一场临时的交易,老五被抓,他就得知了我的事,专门扣下来等李哥与他谈判,四大家族在这里经营已久。必须有外面的人替他报仇,那老家伙贼着呢!”纵状在才。
听起这些我就头疼,接过表哥递来的一半苹果问道:“你不会还要和他们打交道吧?”
“不然呢?人总要找点事做!”
“说不定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前天,你坐的这张床上躺着一个老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住在一个病房,不过来历很不简单。”表哥感叹着,恶狠狠的啃了一口苹果:“我以为是来套话,却也不太确定,警察恭敬的送进来,还抱着一床新被子,而且我是重犯,谁会让病人与重犯睡在一个病房呢?”
“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出去以后怎么办,我说还不一定能出去。他说一定可以!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一个看破尘世的糟老头,然后就不说话,喝了两片药就睡了,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趴在我耳边说人的命由老天爷定,但怎么却是自己选,息事宁人固然能换个好结局,但有些人宁可再辉煌一把,也不愿意平静的油尽灯枯。”表哥斜眼看我:“你说他是谁呢?”
“四大家族的人。”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要找麻烦。”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安稳的生活坐以待毙,还是在死前辉煌一次呢?”停顿一下,他继续说:“对了,你看我肚子上这个怪兽的脸,以前没有眼睛,他来呆了一夜,”表哥揪着红彤彤的肉刺说:“就多了两个这玩意,你也不知道是啥!”
“我想办法给你处理。”
“走吧,先回太原见见我妈,你把那个司徒星辰姐弟俩介绍给我认识,我想跟他们谈笔生意。”
扶起表哥,颤抖着向门外走去,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就在溢云轩的地窖里,他的大腿上被剜了两条肉,一条喂了狗,一条塞进他嘴里,表哥说:“这些年的大鱼大肉不是白吃的,我腿上的肉还挺有嚼头,你看表哥挺坚强吧?当时差点把我疼哭了,不过还算幸运,要是把中间的肉割了塞我嘴里,那就真哭了!”
有一种自嘲是调侃,还有一种,带着深深的恨意!
出了戒备森严的医院,嘉缘在门口缩手缩脚,焦急的等着,一见我们出来,她就啊啊叫着奔到身边,一对大眼睛盯着表哥,泪眼汪汪,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