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啊?”我疑惑着朝着他们走过去,“别跟我说,你们两打算开了这个小坟堆吃人骨头吧。”
张先生也下了车子,说道:“是叫花鸡。闻到味了。”
给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空气里确实有点鸡的香味。
苏海城走向阿天,阿天边说道:“我们车子开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这鸡被我们撞到了,直接就死了。干脆就在这里做了它。”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特别是在这种林区开车的时候,撞到飞来的野鸡或者鸟什么的。但是张先生听了却一下变了脸色:“这个不是你们打下来的?”
卡卡西已经在那边擦着他新买的一把军刀了:“上次我们扮私猎的,还真开过枪。上上上次,进山不熟路,被当人摆了一道的时候,也开过枪。”
我心理想着,那次不就是开枪打鸟的吗?用得着说的那么模糊得让人想象他们有多狠吗?
卡卡西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就是陪您老人家来走山的。四一姐不是说,她小时候和跟着她爷爷走山吗?我们就是走山旅游的,没带枪。”
张先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怎么了?张先生?”苏海城问着。
张先生绕道了阿天停在一旁的,他的那辆车子前,看着那上面留下的一点点血迹道:“兆头不好,刚出门,事还没成,就见血了。”
我想到了爷爷已经常说的,风水上,红色代表血。本命年穿个红『内』裤,戴个红线的意思就是血,就是见血了。那红『内』裤,红线就算是那人应了劫了。这样就破了血光之灾。所以我说道:“就当那鸟给我们破了血光之灾吧。”
张先生的脸上还是那么的沉。不过他的这个情绪并感染不了我们。虽然我爷爷是街头给人算命的,但是我本身并不是那么迷信。我还是认为只要我们努力,有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的。就像山里的那些事情,在以前我们看来也是充满了神秘和未知,总觉得会死在里面的。但是现在还不是一步步拨开了困难,走到现在了呢?
苏海城和阿天都是军人出身,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拿来说的事情。他们的生命里,只有做到和用命去做到两个选择,根本就不会被这样的小事情左右。
卡卡西就更别说了,那是一个活在网络里的人。被鸟撞上的意思,就是可以把这鸟收为己有了。游戏里不都是吗?有宝物落下来,还要赶紧跑过去捡呢。晚了还会被人捡走了呢。
张先生的情绪没有感染到我们,所以在几分钟之后,大家还是乐滋滋的吃着叫花鸡,也不嫌弃这野外没地方洗手的。
卡卡西还把他们车子上的可乐都拿下来分了。看着大家一个个的笑脸,估计也只有张先生会把这些进山当成一件很大很大的大事来完成吧。
以前我们进山也都当成大事来看待。就仿佛在这山里一不小心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一般,但是现在看来一次次地进来,一次次的危险,我们也开始能苦中作乐,能用乐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些。
而且现在覃老受伤了,那么大的年纪受了这样的伤,也不是几天就能好起来的。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已经注定是失败的了。
吃过这顿点心之后,我们再次上路了。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前进着。进入山区之后,气温越来越低,车子上的暖气让车窗上蒙上了水雾。
进入盘山道之后,苏海城放慢了车速。用对讲机跟后面的车子上的阿天保持着通话。
“空气里的雾气很大,好像大喊一声就会下雨一样。”
“这种季节就这样。湿冷,下车子,一下就能感觉到冷到骨头里了。”
“上次我们来车子也就开到前面一点,就开不下去了。这次真的走上次的那个死寨?不直接走冲槽上山?”
“要是走冲槽的时候,遇上冻雨加雪,我们准备再好,也难保不出事。还是稳妥点吧。在那里至少能安营扎寨,有个中转站。”
“算了,反正我们一群无业游民,多的就是时间。就当驴友出来玩吧。喂喂,你停车干嘛?这路段停车更危险。”
苏海城把车子停了下来,在这样的路面上停车真的很危险。有些上下山的车子会没有注意到我们,而冲过来的。但是苏海城还是把车子开了双闪,就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子,我也赶紧跟了下去。
“怎么了?”我问着。在下车子的那一瞬间,寒风就扑面而来。就算身上穿着的是冲锋衣,但是这种能冷到骨头里的湿冷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我拉好了冲锋衣的帽子,朝着苏海城走去。
他就站在那盘山道的边缘上,在那能看到一些警察用的警戒带。那些明黄的警戒带已经被风吹下去了,被下面的竹子缠上。而才斜坡下的植被有着很明显的被车子撞过的痕迹。
卡卡西和阿天也下了车子走了过来。张先生拉着衣服,走到我们身旁,轻声说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出事的。你们那个朋友,突然转了车头。两辆车子一起侧翻下去了。那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我也是活该,害了我女儿。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车子,比我们的车子还严重,直接摔到最下面去了。”
苏海城朝着那山坡底敬了个军礼,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是他的战友,他的好兄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
几分钟之后,他才说道:“走吧。今晚到达死寨,我们在死寨扎营。这么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蛇出来了。”
两辆车子,再次在那危险的山路上奔驰起来。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的车子停在了上次和老板进来的时候,我们停车的那地方。
那时候,阿天还坐在我们车子上,教训着卡卡西说他开车进来,还生活煮面条让别人发现了我们。现在我们再次把车子开到了这里,却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的事情了。
那块平地在这样的温度之下,并没有长草,安营扎帐也就就变得容易了很多。这种事情,就交给了卡卡西和阿天去做。卡卡西拿着工兵铲在那哀嚎着:“为什么总是我啊?这么冷的天,我们晚上睡车子上,开暖气不行吗?”
“省点汽油。”阿天抖出了帐篷,“要是开着空调,我们回程的路上,就汽油就不够了。你要过那种舒服日子,早点说啊。在家玩游戏,或者在车子上多拉两桶汽油不就行了吗?”
张先生从包里掏出了罗盘,开始在那附近查看着。
我站在较高的土坡上,看着那边寨子的废墟,一切还是那么的寂静而阴沉。那些倒下的土墙,那些被烧成炭化的柱子,那些倒下来的粗大房梁。那些用作门槛的大石头,扑在地上的石板。每一处仿佛都在说着这里属于死亡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