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不改色,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你胆敢碰韦恬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练成鬼!”来到门外,蒋生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着。
“我不这样做,你岂会现身?”我不屑地一笑,挣脱开他的束缚,“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蒋生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背对着我。
“你说韦恬的命现在已经跟我联系在了一起是吗?”
“正是,不然我留你何用?”
“那么她死了,我是否会死?”我问道。
“你是主身,她是依附于你,所以她是借你续命,只要你不死,她便不会死。”蒋生甩了甩袖子,眯着眼睛问我,“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耸了耸肩。
像现在这样与蒋生平静对话,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过我心里厌恶他的感觉依旧,谁让他是歪门邪道,作为正道中人,替天行道乃本职工作,如果哪天我的道行高过他,便是他灭亡之时。
“你以为我现在耐你不得?”蒋生眼中凶光闪动。
“哼!”我冷哼一声,“你怎么还不走?待会儿那和尚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怕了那和尚?”蒋生的眼中露出一丝取笑,“我只是不想跟那和尚纠缠,那和尚生前对我算是有恩,我不想杀他罢了。”
“生前?”我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他是唯识宗某高僧转世,其它的我不便告诉你。”说着,蒋生自顾自走进客厅当中,神情地望着韦恬,眼中有欣喜,也有凄苦。
韦恬则是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素素,你跟我走……”蒋生的表情看上去很激动,说着就要走上前去。
我立马拦在二人中间,警告道:“别忘记你现在的体质。”
蒋生咬了咬牙,就此作罢,而后脸上露出另一种表情:“我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的,只是看看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这番话,蒋生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呼--”我长舒一口气。
以前跟蒋生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却面对面站在一起也相安无事,我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深深的知道,如果我的生命没有跟韦恬维系在一起,恐怕早已经被杀了。
此后,蒋生每天都会来看韦恬一眼,不过逗留的时间决不会超过十分钟。
没有了蒋生的威胁,也没有什么恶鬼要去驱除,原本我以为在杭城的生活会就此太平一些,但是我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这一天晚上,她穿着大黑袍,就那么神色泰然地坐在别墅院子里的石球上面,连我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而之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感觉到无比的震惊。
“我决定现在就把你练成蛊具。”蛊师轻描淡写地说着,就仿佛在谈论着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蛊师的突然造访,让我始料未及的同时认识到,我的生活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平静。
那蛊师从石球之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无比的耀眼。
我拔出真武剑,正要反抗,却是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我感觉到整个人就仿佛被注入了麻药一般,仅仅是保持站立就已经非常困难,最后单膝跪地,用剑支撑,才面前半蹲在地上。
那蛊师伸出柔软的舌头在匕首刀刃上轻轻地舔着,继而来到我的身前,居高临下将匕首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最后落在了我的咽喉处。
此刻的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要她用手微微一划,我便会被割断咽喉而死。
我想不通,以前的蛊师并不打算杀我,因为她说我还不够成熟,难道现在已经成熟了吗?
“再留你在这里,很快你就要不属于我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尽早将你杀掉吧,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的。”蛊师说完,手上微微用力。
这一刻,我能够感觉到脖子被锋利的刀刃所割伤,那种痛楚,让我心惊胆颤。
只是刀刃割到一半,我却清晰地感受到那蛊师犹豫了。
人在死之将至的时候,能够察觉到除本人外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的信息,有的人六感上升,能够洞悉一个人的心里想法,也有的人感觉到时间在这一刻过的极度缓慢,仅仅一秒钟,就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而我此刻便是如此。
我能够感觉到蛊师那微不可查的心理活动,以及她的手在割下去的同时,稍微停顿了半晌。
她在犹豫是否杀我,这是常人所无法体会到的东西。
最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蛊师居然收刀了。
“如果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不杀你,若你想继续留在这里,那我就亲手把你毁了。”蛊师背对着我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现在身不能动,所以只能任由脖子上的伤口流出鲜血,好在伤口并不是非常深。
我也是一个倔脾气,一直受制于蛊师,倒不如死了痛快。
“你!”蛊师显然非常愤怒,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毁了代表着什么吗?”
“你……”这一次轮到我气愤地说不出话来。
被阉割的话,如果割得到位,对于男人来说,是可以起到固阳的作用的,但是割得不到位,比如说把精囊也割去了,那么情况比破了身更加糟糕。
有很多武侠小说里面提到,要练一种绝世武功,必须先挥刀自宫,这也是有考究的,如果从小便是童子之身,在阉割的同时没有割去精囊,那么依旧会有阳气产生。
所以某些气功,只有宦官才能练到高深之处,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此一来,我就很害怕了,我迟迟不肯破身,为的是什么?只想在茅山道术的领域上走得更高,要是这蛊师真的把我阉割,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忍心破坏我这具身躯吗?到时候练出来的蛊具,想必就会有缺憾吧?”我故作不屑地说道,挺了挺胸,其实心里已经怕得要死了,但是起码嘴上不能显露出来。
“是吗?一点点缺陷,对于我来说根本不足为道,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来了。”蛊师笑了,声音居然还他娘的有一点好听,我也是醉了。
随着她把刀子慢慢从我的胸膛上一路下滑,我能够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呀!”
“恩--”我以为蛊师要动手了,连忙闭上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发出憋气之声,但是良久,我都没有感觉到有刀子落下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只见那蛊师竟是捂嘴而笑,双肩轻微抖动,看样子笑得还非常开心。
我老脸一红,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