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怀里那鼓囊囊的竹筒儿,昨晚我知道,小花旦儿绝对是有苏醒的征兆,那一瞬的冰凉遍布全身,几乎也就一瞬,震退了那一群的孤魂野鬼,相比起以往那一股子冷劲儿,这一下可是厉害的多。小花旦儿体内的死气,要么祛除,要么压制,她在这竹筒儿里....还真不知道沉睡多久,才能消化完那股子死气!
这事儿,一直是我的一块儿心病,不管这死气能不能制得住,人能醒,我就放心多了,可如今...我是眼睁睁的看着着急,束手无策!
这最后,我心里琢磨起了这香烛店儿的老头儿。
昨天,他赶过去的很及时,也很凑巧,本来他说那句一百块钱儿,我还差点儿就给信了,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老头儿大晚上的,骑一辆二八式大梁车跑三十多里,就为了那一百块钱儿的人情债,我没那面子,也没那脸,这事儿....怎么想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皱着眉头这一走神儿,胳膊肘一弯,当下就拄偏了,两脚腕儿被勒的一下子绷直,瞬间我就醒过了神儿,还是精神百倍的那种,我赶紧是伸胳膊撑地,比起这吊死狗似的吊着双腿,两胳膊撑地还算舒服的多,就这样...一道儿撑着,这度秒如年的过着,一直撑到了大天亮!
迷迷糊糊,困到了一定程度,我还真打了个盹儿,脑子里恍惚像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儿,我一个激灵儿就睁开了眼,两胳膊一弯,两腿直接又被拉的绷直,这一下我就被勒醒了!
我这睁开了眼,两只脚正杵在我眼前,我当下一愣,脚...怎么会有双脚?
一声憨笑,老头缓缓俯下了身子,“哼哼...小子,咋样啊,这招儿好使不,刚才...你小子恐怕睡着了吧!”
我当下醒过神儿,撇嘴笑了笑,”赶紧着求饶..大爷,您..您赶紧着放我下来吧,我这都要脑充血了!”
“嘿嘿...脑充血要不了你的命,这梦里的东西...可是随时能让你醒不过来了!”老头儿笑了笑,一把解开白布一头儿,我还没反应过来,扑通一声,我一个倒栽葱依旧是掉了下来!
“哎呦...”我猛吸了一口凉气儿,幸亏两胳膊撑着劲头儿,脑瓜子也就磕了个包,我仰在地上,好好的愣了半分钟,现在才感觉到...这躺着睡觉,可是太幸福了!
“小子...干啥呢,别在这给我挺尸了,赶紧起来...别耽误了我做买卖!”老头儿伸腿,一脚踹在我大腿上,这一脚过去,我哎呦一声就给爬起来了,一手抱着大腿,我瞪眼瞅着这老东西,两眼珠子都快冒火了,这一脚踹的可是真实在啊,叫他一声大爷...还真拿我当孙子踹啊!
见我这一瞪他,老头一皱眉横了我一眼,“咋了...不服气啊,不服我老头子可以陪你练练,小鸡子似的小身板儿,信不信,我一脚都能踹出你屎来!”
“你...”我伸手指头一指,这话儿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可我这一抬手,老头儿一伸手捏着我手指头,轻轻一掰我就咧了嘴,“哎呦呦...停..停...大爷,您停手,手指头断了!”
我哎呦呦的两声,老头笑着一瞅我,“是不是人醒了,脑子没醒啊,你小子睡傻了吧,见谁都敢伸爪子!”
老头儿瞥了我一眼,一把松了我,我握着手指头儿,一口倒吸着凉气儿,这手指头弯到四十度,差点儿没给我掰折了,不过,我知道这老头儿还真手下留情了,就这一露手的架势,他一手掰断我两条胳膊我都信!团医华血。
老头儿瞥了我一眼,我撇嘴笑了笑,没说啥,也不知道该说啥,刚才还真是人醒了脑子没醒,这一大早被这一顿折腾,是谁心里都窝火,不过...这窝火的对象,你得分清楚了是谁!
“哼...没脑子的东西,也不瞅瞅在哪呢,耍脾气可以啊....但你得有这本事!”老头儿瞪了我一眼,“真不知道...啥样儿的师父才能带出你这么个徒弟,一没功夫,二没手段,就这...你还敢走这阴阳道儿的路,哼,说你一句不知死活都是抬举了你!”
“你...你说啥!”他这最后一句,还真点了我心里的火苗子。
我瞪眼瞅着他,“我师父咋了...啊,你这说我两句,我也就不说啥了,你干啥非搀上我师父啊!”
“嘿呦....有意思,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儿脾气啊!”老头儿瞅我就给笑了。
“咋了..说你师父还了不得了,我就不信了,就你这样的...你师父还能是个人物?”老头儿瞅我撇撇嘴,一脸不屑!
“废话...我师父他..”这句话说到一半儿,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儿里,我这一琢磨,老头儿这话儿...可是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我愣了两秒,老头儿瞅着我,“咋了...咋不说话了!”
这一瞬间的,我瞅着他,心里瞬间也就明白了八九分。这老头儿,是在激我...这是这套我的话儿啊。
我点了点脑袋,撇嘴叹了口气,“哎,算了...别说我师父,他是他,我是我,我知道我是个废物,但他...还真是个人物,我这废物徒弟,也就别提他老人家的大名了,省的给他老人家脸上抹黑!”
“嘿嘿...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头儿笑了笑。“算啦...你不说也就算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瞅见你这徒弟...我也就看那个师父了,嘿嘿!”
老头儿这一句话,还当真触了我的逆鳞,虽然我知道,这话儿里的意思,九成九是为了激我这脾气的,但这一句话,连着我陈家三辈儿和着老古怪一口气都给踩了个遍儿,这树要皮,人还要脸呢!激将法咋了,救命之恩又咋了。这踩脑门子的事儿,还就真不能忍了!
我吸了口气,撇了下嘴,“不是...大爷,咱们说话能好好说吗,我承认刚才冲撞了您。我错了给您低头儿认错,你要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都能忍了。可您这说话儿,老是含沙射影的,损我师父。贬我家人,这事儿...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哎呦...就你这小身子骨儿,还想跟我这老骨头儿招呼招呼儿?”老头儿撇嘴就笑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个笑话儿,不光他这么认为...就连我都以为这是个笑话儿。
可关键是.....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我摇头儿笑了笑,“不不不....再怎么说您老也是个长辈人。昨晚又有救命之恩,我跟您动手可就说不过去了,这样吧...咱们拿我说说事儿!”
“拿你....”老头儿瞅我愣了一瞬,我一抬胳膊,伸出了左手,“大爷...看您也是道儿上的人,这看看手相,断断命应该没问题吧!”
老头儿一点头儿,“哦...看手相断命,有意思,你小子..这是要闹哪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