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你小子给我松手，是不是觉得我老胳膊老腿儿的踹不开你啊，赶紧着给我滚开！”老古怪摔着胳膊骂我，这老东西的脾气，我也算是明白了几分，不管他是怎么骂，我就是一手抱住不松，硬的是磨不破这老东西，我就来软的了，反正是不能松手，这老东西跑的贼快，一松手准没影儿了。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别想得那么美了，今天你要不给我个答复，你这镯子以后就别想再看见了，嘿嘿，我等着把他送个我以后的徒弟，当见面儿礼呢！”

“徒弟....九斤儿，你，你还没认邙山的这老人家当师傅啊？”听我俩这一拉扯，阿翔听着愣了一下，老古怪在那撇嘴，“哎，人家小伙子眼皮儿高，看不上我手底下这几成手艺，哼，不要算了，那镯子以后也就别想摸着了！”

阿翔一听，脸色上顿时是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九斤儿啊，你这...你这...哎，赶紧着磕头拜师傅吧，这事儿啊，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啊！”

“你瞅瞅老人家这身手，这手艺，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壮朗，你瞅瞅，把那马家的人吓得跟孙子似的，老人家这一辈子走南闯北的，多逍遥自在.....”

阿翔这一句话没说完，老古怪的脸色忽然僵了一下，好像是这话里的某个字眼不经意的触动了他的那根儿神经，阿翔瞅着老古怪的脸色一变，这到嘴边儿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了，这意思就像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脸上了！

我听着这些话里也没什么啊，虽然都是些奉承话儿，但说到也没怎么夸大了！

“哎，这世上，哪有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啊，想要得到什么，那就必须得付出点儿什么！”老古怪念叨了一句，脸色忽然带着几分怅然的悲怆，这一瞬，我抱着他的胳膊，摸上去冰凉，孱弱，感觉他这不自觉得颤抖了几分。

“问天机而断命线，亲鬼神而伤己身！”

不知为何，我嘴里毫无知觉的蹦出了这几个字，老古怪听着愣了一瞬，眼光漠然的瞅了我一眼，“这话儿....是那姓魅的老头儿教你的？”

我听着点了点头，老古怪忽然咧嘴就笑了，他抬着头儿望了望天，恍然间让我感觉这天地间的熙熙攘攘与他竟然毫无瓜葛，这夜空下的他....这一瞬竟然散发着一种孤独感。

“老东西.....背后拆老子的台！哼！”老古怪朝着天念叨了一句，低头又是瞅了瞅我。

“哎.....是啊，这事儿....强求不得！”

“不过....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拜我当师傅的....这事儿...是迟早的事儿！”

老古怪点头儿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了镯子，“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这镯子....用完了还我！”

老古怪对着我咧嘴一笑，甩手扭过了头，那慢悠悠的步子朝前走着，踢踢踏踏的步子，浪荡的就像个叫花子，嘴里哼出了几分莫名的曲子，“待到明年黄花儿下，

怅然，悲怆，带着淡淡的感伤，我不知道今天到底是那句话触摸到了老古怪心里哪一寸最柔软的伤，但从这调子里，我恍然听出了几分故事.....几分那些年的故事！

我握着那一对儿玉镯子，这感觉就像是握着小花旦儿的那一双芊芊玉手一样舍不得放开，不过回头想想，我貌似连她的一个衣角儿都从未碰过，这种感觉无关肉欲，或许就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赶紧着戴上手镯，四下一找，这还真没有个睡觉的地儿，阿翔赶紧着，他的车在巷子外面，我们一边儿赶路一边说，至于那老古怪，我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跟不上步伐，神出鬼没恐怕一时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了。

上了阿翔的车，我赶紧一头躺在后座上睡觉，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着急，这躺下去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小花旦儿的身影，除了担忧还有焦虑，整个人脑子里像是个马达，嗡嗡的转着。

我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睡意，依旧是睡不着，我着急了，赶紧着爬了起来，“阿翔哥，帮我个忙！”

“咋啦，九斤你说！”

“打昏我！”我说了句。

阿翔听着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打昏我，赶紧着，我有急事！”我容不得再解释什么，等着挨刀似的伸过去了脖子，阿翔瞅着我，一脸惊愕的愣着，我催了句，“赶紧着吧，算我求你了！”

“九斤儿...你这.....哎！”

“那我..那我就得罪了！”

咔的一记手刀，我应声昏迷。

念头一转，心绪一转，我茫然像是进入了一团迷雾里面，对，就是迷雾，像是梦，但这种梦却是迷茫的如果撕不开的迷雾。

“雾....这居然是一场雾！”我瞬间愣住了，

紧接着上下前后的打量了好久，没有前路，没有后路，前后绝对是看不到两米之外，就想被遗失在一个孤独的世界了一样，并没有像我以往一样，睁眼就看到那处老宅子。

我朝着前面走了两步，那一层迷雾就像是一座无边牢笼似的，找不到边际，也走不出去，我恍然感觉到一股迷茫和危险感，毫无预兆，仅仅是一种潜在的警觉，我不知道老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因为这层包裹的迷雾，恐怕老宅子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小花旦儿，小花旦儿.....”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这声音一喊出去，竟然荡出了几分回音，声音很轻，但我感觉得出，这四周绝对是有遮挡物，因为有阻碍才会有回音，这是常识，即便这是在梦里。

踌躇的向前走了十几步，感觉前面的雾像是淡了几分，前面恍恍惚惚像是有道人影似的，一抹轻纱，时不时的扭一下头，看不见正脸，但那感觉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不知为何，我潜意识竟然感觉那就是小花旦儿似的，我不敢掉以轻心，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但每当凑过去几步，那人影总感觉向前移动了一截似的，他越来越远，我也是渐行渐远。

就这样，我感觉我的目标就像是要追上那道人影似的，越行越快，感觉那道人影也是越来越近，但恍然一瞬又是跑得老远，一次两成，十几次，几十次，多少次重复一件事，潜意识的就会出现一股思维定式，而这一瞬，我仿佛被那股感觉给左右了思想似的，心里的念头越来越重，那前面的东西却是时远时近，渐行渐远......

恍然之间，我脑子忽然针扎一般的疼了一下，我猛地甩了一下脑袋，这一瞬，脑子猛地清醒了一瞬，脑子里像是被灌输进去一句话似的，“闭上眼，跟着你的回应走，眼前的东西都是幻觉！”

不远处的身影犹在，我没有多想，按着那股声音的提醒闭上了眼，张嘴喊了几句小花旦儿，回音很淡，但确确实实就在后面，刚才，我一直在被那种幻觉给误导，渐行渐远。

我闭着眼，不时地喊几声小花旦儿的名字，回音袅袅，确定着方向没有出错，我不知道到底是走了多远，只数着步伐大约有一千多步，忽然脑子里那股意识又想起了一瞬，“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