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些东西会吸人血。”老叔子很快发现了异样,说着当即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火柴,然后又对我喊道:“大成,快把你的衣服托了。”
李狗儿生命危在旦夕,我不敢迟疑,哦了一声便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老叔子接着嗤的一声划燃了火柴,往我的衣服上一弹,由于我的衣服是全棉的,所以瞬间就被点燃了。
呼呼!
老叔子将衣服打了个结,这样便于投掷,然后用力朝那些藤条抛了过去。火焰呼啸着,落到了藤条的身上。那些玩意似乎是吃痛,吱吱吱地叫得更加疯狂。如果你亲临现场,能体会的那种感觉一定和我一样,反正是头皮已发麻得不能再发麻了。
“老叔子你快看!那些东西不怕火。”过了片刻,我发现那些藤条又张扬起来,原本在它们身上点燃的火焰逐渐被熄灭了。或许是出于对我们此举报复,它们变得更加强势,尖刺陡然间又长了一寸。这就害苦了李狗儿,只见他身子剧烈颤抖了几下,整张脸已无任何血色,惨白地如同一张白纸。
“怎么办?狗娃子快不行了!”我开始着急了,向老叔子建议道:“我们使用藏术吧?”
“不行,这样会误伤狗娃子的。”老叔子一口否决了,他眉毛紧皱,在这个关键时候也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来。
“这是我们的客人,不得无礼!”就在这时,消失在我们视野中青龙长老再次出现了。他折返回来,向着那些藤条大声叱喝道。
“吱吱吱……”那些东西似乎十分地畏惧与他,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叫囔了几句,乖乖地缩了回去。
咣当!
李狗儿在拜托藤条缠身之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见状,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然后关切的问道:“狗娃子,你没事吧?”
狗娃子惨淡的一笑,露出他那一口黄牙,对我说道:“大成哥,我不碍事。只不过身子疼得厉害。”
我接着说道:“你被扎了那么下,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疼吗?”
狗娃子听完,咬起了牙,狠狠地说道:“只可惜他们让我把黑狗留在了外边,不然非要将这些东西连根拔除了不可。”
青龙老人虽然归还了尸体与他,但坚决不同意他将尸体带入司徒家中。于是,他只能将尸体藏在了原地。不过这也没什么,黑狗已经是一具被他驯服的尸体,一切指令都会为他是从。他既然让黑狗藏在原地待命,那么黑狗到死也不会挪开一寸位置。
“青龙老人这是怎么回事?”老叔子接着问道。
“这些东西名字叫‘死蔓藤’,是十万大山中一种嗜血的植物。我们将它们饲养在寨门外,就是用来充当门禁的。”青龙长老解释道:“这个小娃子一定是至阳之人,这才会引起死蔓藤的食欲。他的血对于它们而言,那是作为一种美味的存在。”
我虽然也是童子身,但出生的年月和时辰与狗娃子不同。在狗娃子加入前,老叔子曾给他算过生辰八字。算准了他是个至阳之人,所以适合吃赶尸人这份饭。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李狗儿恼怒道。
“这里是司徒家,你们进来后虽然是客人,但也要遵从我们的规矩。”青龙长老沉声告诉他道。
“那么请问你们司徒家的规矩是什么?”我赶忙又问了一句。
“在家族中你们不要探问任何事情,除非我们愿意告诉你们。不然,你们将会遇到许多麻烦。”青龙长老冷冷告诫了一句,然后就转身朝寨内走去。
他一改之前的和气,变回了初见时那个冷傲的白胡子老头。这时让我感到他先前那么殷勤地邀请我们几人前来为司徒族长贺寿,目的并不单纯,其中可能还包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钱老板,你应该来过好多次了吧?”刘大鲁望了一眼身边的钱老板,明知故问了一句。
“是的。”钱老板点了点头。
“那你该提早告诉我们一下,看把这位小兄弟害的。”刘大鲁责怪了一声。
钱老板听话,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他顿了顿之后,便向寨子里走了进去。
“这钱老板是个奸诈的人。”
“对,我们几人得防着他点。”
“米老板,到时候我们两人可要相互关照啊!”
“那是,那是。”
米老板和于老板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已经开始对司徒家和钱老板起了戒心。商人是最在意维护自己利益的群体,他们两人为了共同的利益,瞬间达成了联盟。
司徒家的大寨子构建在一个幽深的山谷中,三面环山且坡势陡峭,进出之间仅有一个路口。因此,这里在我们外人眼中竟是那么的神秘。我们向大寨深处走去,一路上小心谨慎,思前怕后的,生怕会再次遇到像死蔓藤这类的邪门植物。
“好冷!”狗娃子突然叫了一声。他虽然被死蔓藤的尖刺所伤,但无非只是多流了血,并无大碍。更可况这小子的身体向来健硕,恢复能力强得惊人。在他的一声叫喊之下,我们几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块。
“狗娃子,你瞎叫些什么!”我斥了他一声,怪他吓着了人。然而,狗娃子的知觉是正确的。我们越往寨子身处走,便越发觉得寒冷。大约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已被冻得全身起疙瘩。这司徒家是冰窖吗?怎么会这么冷?
我牙齿上下打颤,不由环顾了一番四周的情形。此时,青龙长老已经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我们初来司徒家,人生地不熟的,他本该带路才对。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他进了寨子后,竟是想方设法要把我们甩在后面。而更出奇的是,偌大的一个寨子,竟然死气沉沉的,连排的屋舍都是房门紧闭,屋内更是漆黑一片。难道司徒家没有族人出来走动吗?还是有宵禁的规矩?
我越发的好奇,刚想要问老叔子拿个主意。没想到老叔子已率先向钱老板开了口,只听他说道:“钱老板,你以前来也是这般遭遇吗?”
钱老板微微一笑,回答道:“司徒族长一向好客,哪会如此怠慢客人。”
于老板听罢,当即骂了一声“瘪犊子”,十分气恼的说道:“那也就是说人家不把我们当客人了!”
米老板也跟着附和了一声:“这不明摆着吗?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再不走我可要被冻死了。”
他说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上下下不停地摩擦起来。企图以此种方法为自己带来一些热量,然而不管他如何用力,却都无法降减寒意,不多时整个身子已经抖擞不停。
“米老板说得对,那啥玩意,老子可不想冻死在这里。”于老板又叫囔了一声后,转身就向外走去。他是东北人,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往。在米老板的怂恿下,打起了退堂鼓。米老板见有人争先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了,当下二话不说,紧紧跟在了后面。
我本来想阻止这两人,但话到喉咙处就给卡住了。心想他两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何必要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呢。再说了,他们回去的路和来时走的是同一条,我们几人都经历过,其中并没有任何危险。唯一要担心的无非是寨门外木桩上的那些死蔓藤,但那些死蔓藤似乎也对这两人不敢兴趣。由此可见,他们两人独自折返遇到危险的概率不大,更应该担心的反倒是我们几人。也不知道,我们再往深处走,又会遇到什么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