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回头去看。看时,只见老屠两个背包鼓囔囔的,可疑得很。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包问道。
“没啥,都是我随身的一些东西。”说着,老屠按了按背包。看上去略显不安。
我越看越觉得老屠奇怪,于是趁他不备一探手抓住其中一个背包。
老屠急忙来抢,我们一前一后同时拽着同一个背包,开始了拔河大战。
“快说,这里面是什么?”我问道。
老屠怒道:“你小子太不是人了吧,昨天逼问我那个圆盘是什么,今天又想看我的背包。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好奇心这么强?你师父又是怎么教你的,为什么不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少废话,我就要看。”昨天圆盘的事我没问出来,今天不能再失败了。
我们谁也不肯松手,双方用力越来越大。最后只听“呲啦”一声,背包的拉链被扯开。就在拉链打开的那一瞬间,从里面哗啦啦掉出好几打钱来,红彤彤的都是百元大钞。
“呀,这么多钱!”雪梨一声惊叫。她曾跟我一起购物,早认得现代纸钞了。
我一看也惊呆了,再看背包时,里面还有好多钱。这里里外外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万。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我吃惊的问道。
我松开手不再拽着背包,伸手从车座底下捡起一摞钞票来,“唰唰唰”的仔细检查了一番,竟然全是真钞!
再看老屠时,只见他眉毛一挑,面不改色,一边低头捡钱一边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昨晚上去卖车了。这就是卖车得来的钱。”
我晃着手里的钞票,心说这老小子可真会编故事,“就你那破车,能卖这么多钱?”
老屠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钱,气冲冲的塞进背包,然后用手背“咚咚咚”的敲着车顶,“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开个好车就牛了?我那车怎么就不能值这么多钱!”
我真是无语,“就你那辆车,买新的也用不上十五万。一辆偷来的二手车能换来二十多万,你当我是傻子吗,编这种胡话来骗我!”
老屠顿了顿,“你……你不是傻子,收车的是傻子,这回可以了吧!”
这句话说的直戳人肺管子。我回头望着老屠,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雪梨见我们越吵越厉害,便在一旁说道:“老屠,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老屠一脸委屈,指着我说道:“为啥老是说我,是这小子先挑事儿的。”
我看他面对雪梨一脸委屈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花言巧语,蒙人骗人的功夫数一数二,真不知他是怎么从车行骗了这么多钱来。
我看着另一个背包,心说不会还有钱吧?
想到这里,我趁着他委屈的功夫再次出手,一把就抓起第二个背包。
这个背包明显比第一个沉。
老屠一愣神又来抢夺。
这次我有了教训不再跟他拔河,身子一转,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去拉拉链。
“呲啦”!估鸟呆弟。
拉链打开,背包里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好像是圆的。原来这个背包装的不再是钱。
“这又是什么?”
老屠满脸不悦,好像认账了一般,“看看看,让你看个够!”
说着“啪”的一下,破罐子破摔似的把背包扔到前面,砸的汽车面板一声巨响。
我心说看就看,谁怕谁啊,少用这种语气吓唬人?想到这里我一把揽过背包。
打开仔细看时,只见那黑乎乎的圆形物体是个雕像。拿出来时,发现那雕像只有头颅部分,掂一掂份量很足,好像是铁做的,可是摸上去的质感却分明是木头。
这是什么木头,我从来没见过。
我翻过来转过去的看着,发现这颗头颅带着英雄巾,丹凤眼,卧蚕眉,五绺胡须虽然断了半截,但分明就是关公关二爷。
“这是关二爷的头像?”我说道。
“算你识货,看来不是个傻子。”
老屠重新夺回头像,一边装包一边说:“事先声明啊,这关二爷头像是我在村里得来的。跟了我八九年了,跟卖车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顺手拿了两个背包,把我的旧包换了而已。”
“真的?”我不知道老屠的那句话是真的。
老屠瞪着眼睛,然后突然凭空一抱拳,“关二爷在上,我屠花子要是有半句假话,天……天打五雷轰!”
关二爷的雕像常常被摆在各种店铺的显眼位置,店家都把他老人家当作财神爷来供着。
武财神一般都是神采奕奕的铜像。老屠手里的头像模样破旧,看样子像是个古董。他说是在村里得来的,应该有八分靠谱。但是老屠这个誓发的略显迟疑。我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
不过说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一个妖怪竟然对着关二爷发誓,也算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我侧耳听着,真希望天上立刻降下一道霹雳,也省得他在我耳边聒噪!
时值早上,太阳刚上起来没多高。自然不可能平地一声雷。再说老屠都被逼到赌咒发誓的地步了,我要是继续追问下去。恐怕真要打一架才能收场。
顾及到一旁还有雪梨在,我决定暂时先放下。
“你也别怪我总是处处挑你。以后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什么话你就挑明了说,别总藏着掖着的。”
我这话的意思是说:你自己长得可疑,就不要怪警察经常来查你。
老屠一摆手,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开车吧,大早上的这么磨叽!”
我不再理会他,一下把后视镜调开,尽量不让老屠出现在镜中。
启动车子。我们离开了这座小县城。这次我有了打算,没有上高速。
掐指一算,现在距离七月十四还有二十几天。我要是开上高速,弄不好二十几个小时就到了。那可不行!
此时的终南城就像是要举办武林大会的地点,热得烫手,无数的能人异士都在往那边汇聚。人越多是非就越多。我这一路上顺风顺水。何必去那里找麻烦?
那种是非之地,还是越晚到达越好。最理想的,就是七月十三那天才到。
抱着这样的打算,我开着车在国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有时候又会下了国道,开上乡村土路。跟四渡赤水似的,我又开始了兜兜转转的旅程。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一处采煤区出现在我们车窗之外。看时,我们脚下的路面都要比其他地方黑好多。土路两旁的树木都灰突突的,一点儿生机也没有。远远的望过去,只见采煤区那边的天空黑气滚滚,好像太阳都照不进去,一副压抑破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