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放下自己身后的背篓,对四眼道‘我这里有东西,你们收不收?’
‘收,您拿来我看看吧。’四眼漫不经心的说。
老伯把背篓拿在胸前,掀开上面盖着的布,里面露出个青铜质地的东西。我伸头看了一眼,当即觉得东西不平常。等老伯吧东西彻底从背篓里拿出来之后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块铜镜。
但并不是普通人家用来当镜子使得铜镜,而是上面画着阴阳太极的铜镜。这东西,是辟邪用的。。。四眼也看出了这东西不简单,立马换了个语气问‘这东西,您老哪来的?’
老伯擦了擦汗‘我在那边的山坳坳里捡的。’
‘山坳坳里?’四眼问。
老伯又形容了一下‘就是那边有一片林子前两年着了火的山,我去捡柴,脚下被这东西一绊才看见。’我心下觉得有点怀疑,这铜镜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了,珍贵的紧。要说是盗墓贼落下的不太可能,可若不是落下的,这东西怎么会暴露在外?
‘老伯,这铜镜四周的土有没有什么异样?’我追问了一句。
‘土很湿啊,像是翻过了一样。’
我当即觉得有点怀疑‘杭州最近两天都多雨,土湿是正常的,你怎么能断定是翻过了。’
老伯有些不可察觉的慌张‘翻过的土我怎么能不认得,那土是松的。’
‘老伯你今年有七十岁吧?’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七十有四了。’
‘你家住哪里?’
‘我?就住在山边的一个小村里。’老伯颤颤巍巍的说。
‘那山边的村子离这里有多远?’我转头问四眼。
‘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四眼回答道。
‘有公交车客车之类的吗?’
‘那边很偏,交通闭塞,应该没有这些东西。’
我再次看向那个老伯‘那老伯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这是走了好久的山路才来的,你们收不收东西,不收算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却拦在他面前‘一个偏远村子的老人,还会知道清雨轩?就算知道,前几天所有云南地区都在下雨,山路泥泞,你走山路来鞋底一点泥都不带?’
他低头看看自己干净的鞋底,意识到谎话穿帮,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自己骗不下去了,只好说实话‘是一个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把这东西送到这来的,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只是把东西送到就可以?’我问。
‘还要说清楚东西实在后山找到的,引你们过去。’他实话实说。
‘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是谁,就是在路边碰见的一个人。’
‘他长什么样子?’
老伯被我逼得紧,慌忙回忆‘带了个黑黑的帽子,看不见脸,瘦瘦长长的。’我心里当时有点眉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老伯摆手‘没有别的了,就让我把东西送到,说清楚出处。’
‘那你们事成之后怎么联系?’
‘没有,他没说。’
奇怪?没说怎么联系,那怎么确定这老伯东西送到了?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猛地冲出清雨轩的门口,四处扫视了一圈。
那人不需要事后联系,说明这个老伯东西送没送到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一直在外面监视着一切。
我看了一圈,街上行人匆匆,一时之间看不出谁行迹比较可疑。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就在这。就当我认为那人已经离开的时候,忽然我在街角看见一个带着帽子的可疑人影一闪而过。我心里一喜二话没说,抬脚就跟了上去。
那个老伯口中说的戴鸭舌帽的人在街角一闪而过,我什么都没想立马就跟了出去。瘦瘦高高,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人就是马四野。顿时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了,连通知马思哲赫奢的时间都没有。
这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一闪就不见了人影。我转头看见旁边有个小巷子,这里没有其他的出路,他一定是跑进巷子里了。我没记错的话,清雨轩附近的巷子都是死胡同,他要是真跑进去了这次肯定就被我堵住了。我带着点兴奋,还有点紧张,慢慢的走进去。
清雨轩的地界很好,周围全是很古朴的建筑。两旁的青砖白瓦被前些日子的大雨冲刷之后散发着独特的味道,让人闻起来很凉爽。此刻我却一点享受不来,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寒。巷子并不深,我走了没多远就到头了。墙角下放着一把铁锹,地上还有点砌墙之后剩下的砖,但我并没看见那个人。。。
我瞬间脑门留下一滴汗,越发的觉得好像中了圈套。如果真是马四野,觉得不会这么疏忽轻易的就让我盯上,我刚才有点被暂时的小聪明冲昏头脑,现在清醒点觉得这件事有点说不通。就在我想要从这里脱身的时候,我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
我意识到糟了,好像中了圈套。
‘找我?’马四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缓缓的转过身,看见马四野就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黑色的鸭舌帽把玩,嘴角轻佻的看着我。我一时间竟察觉不到这是个已经年过五十的人,马四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劲,总感觉他的眼神在看向你的时候有一股力量,把你狠狠的钉在墙上。
我只好故作轻松的说‘我刚才在清雨轩看见一个人,看身形像你就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瓦云寨之后你去哪了?马思哲到处找你。’
马四野好像看穿一切的看着我,我感觉一阵一阵的不自然,但还是决定死撑到底。‘走吧,马思哲就在清雨轩,我带你去见他。’我抬脚就要溜,马四野一下把我摁在墙上‘不用见马哲了,我今天找你有事。’
我脊梁骨一紧,动也不敢动,紧张的说‘哎呦,这一不小心还被壁咚了你说。’
马四野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想和我开玩笑,我只好收敛了尴尬的笑容,咳嗽了两下。马四野冷冷的开口‘车在外面,安安静静的跟我走。’我明显能感到他在我肩膀上的手慢慢的用力,好像要把我肩膀捏碎了一样,语气已经不容我质疑。
我尚未开口,巷子口进来两个男人,身形高大,看样子今天我要是敢说不去,马四野当场就能把我撂在这。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情况下还是乖乖跟着走的好。
‘既然四爷有事,我当然不推辞,好说好说。’我嘴上说着,脚上跟着往巷子口移动。走到头的时候正好能看见另一边的清雨轩门正开着,我小心的看了一下,看看有没有能逃跑的可能。突然,我后背就贴上来一个冷冰冰的,有尖锐触感的东西。我立马收回眼神,老老实实的跟着上车。车子绝尘而去,开往和清雨轩完全不同的方向,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就像赫奢说的,马四野下一步就要借薛景求和那个神秘人的手解决我们了。现在把我带走,只不过是打算通狱和天火到手之后直接把我祭天魂。可是这骨坑已经坍塌了,还有别的办法可以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