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哲反问“咱俩能睡多长时间了?”
我看了天色“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估计这会薛景求肯定满山的找我们,出去要小心。”
我和马思哲蹑手蹑脚的摸着林子里面慢慢走,小心得观察着旁边的风吹草动。“话说你不用管你叔叔?”
“老头身子骨好着呢,我跑之前看了一眼,没啥事。”马思哲压低声音。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和马思哲还在林子里团团转,估计天黑之前出不去我们就只能在林子里过夜了。我和马思哲身上连个火都没有,不饿死也冻死了。
走着走着,我仿佛听见林子外面传来阵阵潺潺的流水声,我拉住马思哲“你听,好像有水声!”马思哲摁倒前面的树枝,往外看了一眼。停顿了一会,突然转过头一脸震惊的说“卧槽!孙乙,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我当时觉得有点肝颤,捂着胸口告诉马思哲“爷,我求你,慢慢说我这心脏不好。”
马思哲突然嬉皮笑脸的说“我看见前面有人家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踢了马思哲一下。‘有意思吗你。’
马思哲憋不住的乐‘你看你那蠢样,真是骨子里散发的。’
我懒得理他,推开他自己往前看了一眼。想马思哲说的那样,前面果然有一个散落着几户人家的村子,但是天色渐晚,也不见有人家亮起灯。整个寨子笼罩在一片寂静中,连点声音都没有。
‘这建筑风格好像是个苗寨啊。’
‘我就说我感觉这地方有点熟悉,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我四叔让我来等人的瓦云寨。’原来我们兜兜转转的又绕了回来。看来瓦云寨离蛇林并不是很远。
马思哲给我指了林子外面的一户人家‘半山腰上的那家,就是我之前借宿的努贵家。他家那小姑娘特别逗,跟人精一样。’马思哲说起那个几岁的里吉眉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估计以后肯定也是个女儿奴。
我和马思哲自然而然的决定去里吉家借宿。从林子下来,面前横了一条小溪,虽说溪水不深,但是温度却不高。这个时候踏进去感觉脚踝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我嘶了一声,马思哲却不以为意,满心都是怎么能快点过去。
‘里脊!你男神回来了!’马思哲前脚刚走到屋子前面就喊了一声,屋子里半天也没有动静,我打趣‘这孩子还真是人精,打死不向恶势力低头。’
马思哲不死心的接着喊‘里脊!里脊!’马思哲越喊脸色越不对,好像有什么事一样。我问道‘怎么了?’
马思哲皱着眉头‘我感觉好像出事了。’
马思哲撒腿向屋子里跑进去,直接穿过一楼奔着楼梯上去。边跑边喊‘阿夯!有人在家吗?’双脚落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空空的声音。外面的天色渐晚,屋子里一片寂静,不光是马思哲,连我都发觉了事情不对。
在我马思哲跑上楼梯的一瞬间,都呆在原地。
角落的木床上坐着一个人,脚上还盖着被,脑袋低低的耷拉着。在脖子处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几乎就快割断了脖子。血顺着伤口流了满床,棉被上粘着结成黑色块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我看了马思哲一眼,马思哲愣在原地,然后转身疯狂的跑下楼。
‘马思哲!’我喊了一声,马思哲已经跑没影了。
我看着床上坐着的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越走近那股腥臭的味道越重,我强忍着恶心,掀开了被子。
这人看样子已经死了一算时间了,被褥下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种虫子。里面突然窜出了一只什么东西吓得我松了手。我警惕的看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只耗子。我赶紧把被子盖上,不想再多看。
那人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看起来不是什么年轻人,大概就是马思哲提起过的那个努贵。我大概看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那条伤口足有六厘米长,周围的墙壁上,被褥上,地上喷满了血迹,看样子是被人一刀割断了动脉,血迹喷出造成的。
那脖子上的伤应该就是致命伤了。我不禁纳闷,能是谁呢?对这苗寨的一个瘫痪老人下这么重的毒手?
我正纳闷的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我伸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是马思哲回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去,只见马思哲失神的靠在房前,眼神呆滞,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怎么了?’我问。
马思哲转过头看向我‘瓦云寨里的人,都死了。。。’
原来马思哲刚才去了旁边的邻居家,本来是想问问有没有看见里吉和阿夯,却震惊的发现他们家的人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血流了满地,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屋子里同样传来一阵一阵的腥臭。马思哲当时就慌了,想了一下跑到旁边的一家确认,推门却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这么说,现在整个瓦云寨除了我们两个就没有活人了?’话刚说出口,背后一阵风吹来,我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马思哲突然眼睛一亮推开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房前屋后疯狂的找起来。
‘里吉和阿夯,我还没有见过他们俩的尸体,没准逃走了也不一定。’马思哲道。
我和马思哲一起把院子翻了个遍,还是没有看见阿夯和里吉的身影。马思哲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一天没看见尸体,就说明里吉和阿夯最起码还有生还的可能,不至于一点希望都没有。
‘谁会和这个村子有这么大深仇大恨?至于一个活口都不留?’马思哲纳闷的说。
‘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会不会是之前你在山上看见的那伙考古队的人?’
‘那伙人不是薛景求的手下吗?你的意思是薛景求干的?’
‘你这么想啊,能把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肯定不是单枪匹马能做到的。要是说一伙人的话,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些人了。’
‘但是理由呢?薛景求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倒是个难题,虽说人数和时间点上吻合,但是这个动机不充足。难不成薛景求认为这村子里的人有人串通了赫奢,逼问无果才动了杀心?现在赫奢不在,薛景求一手遮天。我和马思哲就算认定了这件事和薛景求有关也束手无策,更何况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
但是我偏偏算漏了一个人------张出!
我一拍脑袋‘你说会不会是张出?’
‘张出?’马思哲好像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我这才想起马思哲好像不知道之前的很多事。刚刚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多说什么,现在总算找到了点时间,我便把我到杭州之后所有的经过,包括老宅的监控,发廊的录音,张出和赫奢的纠葛都整理清楚讲了一遍。
马思哲听过之后最大的疑惑就是他叔叔到底要干嘛。其实我对于马四野的目的也一直觉得不明了,肯定不止要找马思哲这么简单。
我说‘而且你不觉得你叔叔和薛景求之前就有什么交易吗?在水道里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想是刚刚达成的共识。’
‘我之前还真没听过薛景求这么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这个人和赫奢的关系也不一般,想知道怎么回事估计要问赫奢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