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哲看他叔叔脸色不对‘怎么了?怎么不撬了’
马四野像走神了一样‘没事,不用再撬了,我看见棺里的尸骨了’马四野转身告诉身后的伙计‘把棺材下回去,填土’说完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马四野没有上过山。马思哲也纳闷到底怎么了。那天在他叔叔的表情明显不对,他看见什么了?
马思哲自己也上山去转过几圈,山上除了那一个盗洞之外还真就什么迹象都没有。尸骨还在,墓里又没宝贝,这条盗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是没什么进展?’我问马思哲。
马思哲叹了口气‘嗯’
‘没准就是哪伙不开眼的盗墓贼,把你家祖坟当成是古墓给挖了’
‘但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呢?来杭州只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事?’
‘不光是’
我把从医院出来以后的事,跟马思哲讲了一遍。
‘怪不得你问我有没有人去过湖南’马思哲摸着下巴。
‘刚开始我怀疑是你们家的人,要不然墙上那副字画怎么解释’
马思哲点了一颗烟,摆摆手‘不可能。你想,我都不知道你之前是在湖南考古,我家里人怎么知道。而且,我家里人要是想让你来杭州还用绕那么大弯子吗。’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在家的时候接到过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
‘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只告诉我让我看好银龟,跟那拐子瞎说的话一模一样’
马思哲一拍大腿‘那肯定是了,这人还真行啊,穷追不舍的。可是他为什么没在第一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让你到杭州来,而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你觉得那时候他让我来,我会听吗’
‘行啊,这哥们’马思哲感叹‘他要是用着手段泡妞,全天下的妹子都得是他的’
‘对了,你那张字条呢,给我看一眼’
我把放在钱包里的字条拿了出来,递给马思哲。
‘苍临南路’马思哲嘴里叼着烟,眯缝着眼。
‘怎么的?离你家近吗’
他把字条还给我‘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
‘那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去?’
‘去,当然得去。我陪你去’马思哲好像对这事来了兴致。
说实话,我现在也越来越好奇了。我之前的那些疑问,是不是明天都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有点事’
马思哲一愣‘还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之前我在帽儿山下照的那几张照片吗?’
‘你不会真办影展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把内存卡上的数据恢复了以后,在上面看见了第六个人’
马思哲打了个哆嗦‘什么意思’
‘在白骨溶洞那里,我们头上倒挂着一个人,不是程叔不是霍英,不是我们这几个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不是那个什么白胡子的老尸?’
我摇头。
‘我天,这么诡异’
‘还有……’
马思哲捂着心脏,‘等会,你慢点说。’
‘那。个。石。片。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
‘到。杭。州。去’我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反正现在种种事情都表明了,那个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到杭州来。看来明天不管是龙潭虎穴,我都得去会会那个神秘人。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都得尝尝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马思哲两个人就出发去苍临南路。杭州的早晨跟东北的生机勃勃不一样。整个空气里都有一股安逸慵懒的气息。让人只想看看报纸喝喝茶。
马思哲换了台新车,看起来异常的骚包和显眼。我安逸的靠在后座‘马爷,你太会享受生活了’这真皮的小坐垫,这风*的小车型。
马思哲失笑‘喜欢自己也换一个’
‘我跟你比不了,我这一个月就这么点死工资,想买这车得等下辈子的’
‘让你爸给你买’
我哎呦一声闭上了眼睛‘多大岁数了,我还啃老,我都替自己寒碜’
走了半天,总算看见了226号。我把字条往兜里一放‘走吧,到了’
马思哲拉了拉我的袖子,指了指头顶。我往上面一看,一个巨大的牌子立在正门上面,上面清楚地写着‘清雨轩’
这是什么意思?找我来赌博吗?我兜里可就四百块钱现金。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从门里出来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
穿着高开叉的红色旗袍,头上盘了一个古朴的发髻,上面插了一根翡翠的簪子,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扭腰摆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我和马思哲面前,笑了一下。
‘可是孙乙先生?’这小声音温柔成水了,不像曹可瑞,说话都是用喊的。
‘是我’
‘楼上请’
那女人在前面带路,把我和马思哲引进茶楼。
刚走进去,我就发现这个茶楼的特别之处。
一楼没有前台,也没有桌椅。而是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座屏风。屏风的精致程度令人咋舌。每一个雕花,每一处上色,都看不出任何瑕疵。
我从进去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屏风,我拍了拍马思哲‘好东西啊’
‘你看你没见过世面那样’
我奇怪的看着马思哲,这货平时看见好东西比谁都亲,现在怎么坐怀不乱的,不像他啊。
‘敢问阁下可是马氏小东家,思哲少侠吗?’
‘正是在下’
‘那你看见这种货色的宝贝为什么不心动?’
‘我心动有用吗?你是不知道’马思哲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压低声音说。‘以前有个小老板来这押宝,看上了茶楼的茶杯,顺走了一个。手都让人剁下来了’
我听的赶紧把眼神收回来,没准一会把我眼睛挖出来了。
‘有那么严重吗,那茶杯还是前朝古董不成?’
‘茶杯倒不是古董,关键是让他长这个记性。今天偷茶杯,谁知道下次偷什么。’
大不了罚点钱,打一顿也行。怎么说也不能剁人手啊。什么世道了,还这么野蛮。
‘这的老板有门道,背景也硬。要不然怎么敢大摇大摆的干这个。就咱俩干的那些事,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越听越不对,斜眼问他‘咱俩干那点事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马思哲伸出一只手指头‘在我人生经历里排top3’
我想了想我自己,估计是排top1。可是经过后来的事以后我发现,那就是top8,甚至9,甚至10。
‘老板有交代,让孙先生一个人赴宴’
老板?找我的人是这的老板?我回头看了马思哲一眼,马思哲说‘我是马四野的侄子’关键时候把他叔叔都搬出来了。
那女人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马先生’
我拍了拍马思哲‘人家不吃你那一套’
‘那怎么办?’
我看了看房门里面,房门此刻正虚掩着,留下一条小缝。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摆设。
‘没事,我自己进去。青天白日的,还能杀人不成?再说了,他杀我干嘛。’
说完我对那女人示意了一下,她把门轻轻地推开了,我转身走了进去。
那女人把门打开以后自己却没进来,正面冲着屋里慢慢的退了出去。门咔的一声被关上了,我的心跟着这一声也揪了起来。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闻了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很放松。不会是迷香吧?我赶紧把自己鼻子捂住。捂住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动作多傻逼。
我越过门口放的那个超大型的盆栽,走进屋内。地上铺着的不是地毯,而是像麻藤一样的东西编织而成的。面前放着一个很素雅的桌子,桌子两头放着两把椅子。
屋子里没有其他摆设,除了桌子以外就是满地的盆栽。我慢慢地走近桌子,屋子里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坐’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很低沉的声音,我向后看去,那站着一个年轻人在给地上的兰草浇水。屋子里怎么就剩下一个伙计?老板呢?吃午饭去了?
‘你们老板呢’我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他放下手中的水壶,拿起挂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却有一种压制的气场,让我有点局促。
他就坐在那,看了我一会。
‘是你找我?’我问他。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他低头的侧脸让我觉得有点眼熟,我见过他。
那个黑色风衣!
‘我在火车站见过你!’
‘是的,而且不止在火车站’他淡淡的说。
‘你跟踪过我?’
‘我劝你最好整理一下思路,从头问起。’
‘什么意思?’
‘比如,你在家接到的那个电话。’
果然如此,那个电话真的是他打的,这么看来拐子瞎也是他指使的。我突然亢奋起来,我有一种预感,之前困扰我的那些事,很有可能在今天就能了解个大概。